《月亮的城》南国子先生

19、第十九章 杀死乾心

　　遍体鳞伤的彼得躺在血泊中，像极了从楼上摔下来的样子。

　　阿尔瓦扶着门框走入，有些踉跄地垫了两步，看到地上的彼得，他呆了一瞬，竟然说了句，“乾心就是这样死的。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中，从楼上跳了下去。”

　　乾心的死吗？

　　尹洛瞪向躺于地面抽搐的人，他至少还能呼吸，可是乾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落地的那一瞬间，已经没了呼吸。

　　“乾歌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尹洛看向倚靠着墙壁的阿尔瓦。

　　阿尔瓦摇头，“她们没有办法，她们要生存。”他盯着地上满身是血的人，“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一批偷渡者携儿带女的赶往纽约城，他们做着成为美国人的梦，心中幻想着在纽约的美好生活。”

　　“可是，送他们来到美国的船只隶属于一个叫做‘管道工’的机构。这个机构和‘猎人猎手’有生意关系，私底下也总做些贩.卖.人口、卖.淫.聚.赌的勾当。”

　　阿尔瓦走近彼得，接着道：“乾歌、乾心当年六岁，是长相甜美的一对儿双胞胎姐妹。母亲和父亲本想给她们更好的生活，带着她们坐上了那艘由‘管道工’监管的船只。”

　　“船内同行的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被带入经济舱，父母大人们躲在船舱底下。他们不知道，那个船有两层底，而他们所呆的那层船底，是应急底舱。”

　　尹洛似是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结局，他是FBI成员时，曾经侦查过这种案子。

　　阿尔瓦微微蹙眉，“查船的海警勒令船只停下，‘管道工’里有FBI的人员，他们出示证明，说是在查一起儿童拐卖案，船舱里的孩子都是被拐卖的孩子。”

　　“有zheng府的人？”尹洛惊愕，“FBI里有与‘管道工’和‘猎人猎手’都有关系的人？”

　　“是。这是乾心以前对我说的。彼得喝醉后，要我加入‘猎人猎手’时，也对我这样说过。”

　　“后来呢？”申言插言道。

　　阿尔瓦揉揉鼻子，“后来，海警检查了船舱，又接到命令放行，让这艘船顺利抵达纽约港。”

　　命令。尹洛注意到，他提到‘命令’这个词，说明有个重要的人参与了其中。

　　阿尔瓦的声音继续传出，“然而，船底下，因为海警的到来，突然裂开一个口，大人们被扔入海中。为了防止他们游回水面，所以舱底打开后，是一个巨大的渔网，它将所有人困住......他们都溺死在了水中。”

　　尹洛拽起地面上喘气的人，“目的呢？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彼得微喘着气息，“因为，‘管道工’的目的本就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花季般的孩子。在‘猎人猎手’里有许多这样的孩子，他们跟着父母来到美国，然后失去了父母，由‘猎人猎手’的机构养着，再去捕杀‘赏金猎人’。”

　　尹洛慢慢起身，仿佛看到了那段时期的事情。

　　乾歌、乾心被一个叫‘彼得’的猎人猎手挑走，他要交给她们本事，让她们也成为那种人。可是，本该成为‘猎人猎手’的两个人，因为彼得嗜.赌成.性的坏毛病，跟着彼得一起被组织敢走。从此，三人就过起了假父女的生活。

　　彼得带着两人搬到了一座社区公寓，做了阿尔瓦的邻居，那时候，她们九岁。

　　最初的彼得很像一位父亲，他让两个人上学，照顾她们。在她们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后，他有了其他想法。

　　“我觉得，我把她们养这么大，不能浪费了。她们长得好看，如果卖了，一定可以有个好价钱。”彼得倾诉着过去，脸上是回忆，却无愧疚，“我养了她们，她们该回报给我。”

　　他握紧拳头，平躺地面，“我联系了一个卖主‘鲁德’，是地下妓.院最有名的人，和‘猎人猎手’也有关系。我很想回去组织，所以想利用他的关系和组织取得联系。我就想将乾歌和乾心一起送给他。”

　　讲道这里，他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不知是什么心情，他提起乾心时，总会顿一顿。

　　尹洛追问，“后来呢？”

　　彼得微微抬眼，“后来，我心中不甘，觉得，送给鲁德的不是处的也没关系。那两个花一样的女人是我养大的，凭什么让鲁德占了便宜。”

　　拽紧他的领子，尹洛恨不得剥了他，“你......欺负乾心时，她多大？”

　　“十九。”彼得呼吸很弱，是害怕的表现，他又补充一句，“我，我没有得手，我只是扒了她的衣服，就被乾歌冲进来打晕了。”他摇头，“乾歌，我从不敢碰她，她比乾心懂得保护自己，她从小就是疯子。”

　　“那后来，乾心为什么死了？”尹洛手中的刀子已经握紧。

　　彼得看了一眼阿尔瓦，“是他。乾心喜欢他，可是他吓跑了，听说了我告诉他的一切，关于乾歌、乾心的一切后，他跑了。”

　　阿尔瓦痛苦跪地，抱着头抽泣，“我，我喜欢那时候的乾心，她单纯美好，她比得过任何一个女孩。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喜欢她。”

　　尹洛慢慢起身，她想，乾心，因为乾歌和阿尔瓦无法保护自己，因为彼得不断的xing骚扰，她选择了解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她死，是因为我。”房门被推开，乾歌走了进来，身后是已经空荡的酒吧，她一身狼狈凌乱，酒吧里的人应该是她敢走的。她，为了听清里面说了些什么。

　　一直很有手段的女人，冷冷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听他们断断续续的讲故事。她眼中，除了冷意外，再也看不到其它。

　　眼珠转向尹洛，盯着这个很想窥探她秘密的人，乾歌开口道：“是我让她死的，因为我保护不了她，又带不走她，只有她死了，我才能从那个房子逃跑。”

　　阿尔瓦慢慢站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摇头表示不信，“你那么爱她，你每次都在用命保护她。”

　　“我是爱她，所以，她不可以活着。”乾歌从衣兜里拿出一串儿乾心的手链，扔到了阿尔瓦面前，“这是你送给她的，她死的那天给了我。她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站在那里看着。”

　　转看已经没有表情的尹洛，乾歌冷笑，“怎么样？你苦心想要了解的真像，并不是你想知道的对吗？你想要吸纳到组织的女人，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杀死，是不是很特别？”

　　“你......”尹洛想说什么，可是，他该说什么？

　　斜眼盯着一语不发的申言，他眼中不像其他人，只有他是平静的，仿佛乾歌做什么，他都可以理解，这个样子，真讨厌。

　　“申言。”乾歌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了，“离我远点儿。”微微垂目，“还有你，阿尔瓦。你伤害乾心的曾经，即使她原谅，我也不会原谅。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我会杀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这样做。”

　　最后，她走近尹洛，站在他面前，用了全世界最冷的方式，扇了他一巴掌。

　　“赏金队长。”这也是全世界最冷的语气，“滚出我的生活。”

　　尹洛冷面站着，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脸颊微红，看来乾歌用力不小。

　　一只脚猛地压在彼得的胸腔上，让他吐出一口血。乾歌盯着他，没有发疯，冷静胜过任何一个人，她踩着他，终于可以踩着他，她微微躬身，“彼得，好久不见。”

　　“乾......乾歌，原谅我，只是乾心太美了，我也，我也后悔过。”彼得的眼角溢出血丝。

　　“是啊，她很美。”乾歌从腰间拔出刀子，“我一直知道，她很美，所以你们都喜欢她，都想占有她。可是，她是我的妹妹，没有我同意，谁都不许碰她。”

　　刀子插在彼得的一只耳朵上，乾歌猛地扯下他的左耳，塞进他的掌心，“这就是碰她的代价。”

　　“我......我没有......”

　　刀子又cha在彼得的肩膀上，“你想说你没碰她吗？我只救了她一次，那些我没有来得及救她的每一次，你都做了什么？”刀子又cha深了些。

　　“乾歌。”尹洛立刻握着乾歌的手，“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斜眼看向要救彼得的人，乾歌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拽起，抱入了怀里。

　　“阿尔瓦，将彼得带走。”尹洛吩咐一句，勒紧了挣扎的人。

　　乾歌咬在他的脖子上，溢出了血丝，她被申言一掌打昏过去。

　　“我带她走。”申言要接过乾歌，尹洛已经将她抱起。

　　“‘53’队长，滚出她的生活。”尹洛碰开挡道的人，抱着乾歌径直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一滩血泊和站在血色一旁的申言。四周静得可怕，仿佛之前的一切恩怨都已经尘埃落定，仿佛，乾心可以解脱了。

　　“老大。”53的人赶来找申言，“小杉已经绝食五天，快撑不下去了。”

　　“那就给她灌到嘴里。如果她不吃，就看着她死干净了。”申言冷冷一句，转身离开。

　　越野车上，长明担忧地扭头观望，“乾歌没事吧，怎么身上都是血。”

　　“专心开车，她没事，这血是别人的。”尹洛抱着昏迷的女人。

　　“队长，你的脖子怎么了？”

　　“被狗咬了。”

　　“......”长明听到过这句话，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抿抿嘴，不再说话。后视镜内，是慢慢将乾歌抱紧的人，他盯着窗外，看似漫不经心，手劲儿却很足。

　　这时，康吉打来电话，“臭小子，情况怎么样了？”

　　“大致了解了，‘猎人猎手’和‘管道工’有关系。”尹洛简单回。

　　“那，该怎么下手？这件事跟你隶属的机构有关，师父听你的。”

　　尹洛想了想，“我仍然隶属FBI的身份一旦公开，就不好再去月亮了，所以，这件事，我想单干。更何况”他顿了顿，“FBI里不干净，我现在不信任他们。”

　　长明听到这些，惊得看了他一眼，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将嘴紧紧闭上。

　　尹洛，FBI派入月亮城的卧底，负责监视这个游走于法律盲区的组织，并想通过月亮的城追查‘猎人猎手’以及‘管道工’的情况。

　　五年的卧底生涯，他想要追查的事情，终于在乾歌身上开始慢慢浮现。

　　“好，听你的。”康吉挂了电话。

　　长明看向身后他越来越崇拜的人，“队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我家。”

　　“你家？”

　　“对。我要带女人去见另外一个女人，总觉得会有好事发生。”尹洛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嘴角挑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