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城》南国子先生

20、第二十章 两个女人

　　“队长，我来帮忙。”尹洛将车子开到一栋社区别墅前，这座房子用浅白与藏蓝装饰而城，是强势之人喜欢的风格。

　　推开和自己抢女人的长明，尹洛将乾歌抱起，“臭小子，去敲门。”

　　“不是回自己家吗？”

　　尹洛看了看他，“忘带钥匙了不行吗？”

　　长明皱眉，跑到门前晃了晃一串儿青铜色的铃铛。

　　“赶快离开。”尹洛没来得及提醒，长明已经被浇了一身的红油漆。

　　满头浓密黑发的女人穿着中式旗袍站在那里，手上是油漆小桶，看向面目全非的长明时，扶了扶镶着金边的眼睛。

　　确定不是她想要对付的人，女人掐腰抬头，这才注意到车边站着的尹洛，她立刻吼道：“抱得谁家的女人？”

　　“我的。”

　　长明只觉得，尹洛在这个女人面前的气势有些减弱，当然，他选择立刻离开，毫不犹豫地开车飞走。

　　“漂亮女人，我带了一个更漂亮的来看你。”尹洛抱着乾歌走近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觉得你会喜欢。”

　　打量一眼脏乱难看的乾歌，女人掐腰回问，“是你妈好看，还是她好看？”

　　“这要看我的年龄了。”尹洛蹭着女人挤进屋子，“小时候觉得你最好看，现在觉得手里这个最美。”

　　“油嘴滑舌。”女人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至少我在你眼里曾经漂亮过。”

　　“他呢？”尹洛看了看客厅，将乾歌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盖了一条毯子，转入壁炉口，扔了些干柴进去，“又去哪了？”

　　“墓地，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忌日。”

　　“这么快？已经死了三年了吧。”尹洛牵着女人坐下，“An，这个女人当儿媳妇怎么样？”他指了指脏兮兮的乾歌。

　　“长得漂亮，身材不错，脾气还看不出来。不过，她会不会有点儿脏。”

　　“脏了可以洗。”尹洛抱紧身边的女人，“她身体好，特别能打。”

　　An惊喜，“是吗？”

　　尹洛笑着点点头。

　　“行，这儿媳妇不错，比病怏怏的女人要好。”

　　尹洛放心地呼出口气，惬意地倚靠着沙发，“等老尹回来了，你帮我给他说说。”

　　“求你妈呢，要有态度。”

　　尹洛指了指乾歌，“让她给你生个孙子，能打的那种。”

　　An笑着起身，“行，我去给她洗洗，顺便看看她的骨架，你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女人能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尹洛无奈地摇摇头，和An一起将乾歌抬到了浴室。

　　许久以后，浴室里传来了An的叫声，“快来抬走，干净了。”

　　总觉得像洗菜的语气，尹洛有些心疼倒在浴室的乾歌，不知道她清醒状态下会不会觉得疼。

　　推门走入，尹洛立刻转身，“An，把衣服给她穿上。”

　　“反正早晚都得看。”An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开。

　　“该死。”尹洛垂头想了想，转身走入了浴室。

　　洗了澡的女人身子真滑，这种白皙，是从乾歌身上很难看到的。她喜欢肮脏，或许是跟着彼得生活久了，觉得脏乱才会被嫌弃，才能保护自己。

　　她习惯了这样子的保护。

　　用和她一样白的浴巾将她裹好，湿漉漉的她，有些微沉。

　　尹洛抱起她时，忍不住笑了笑，这个人，第一次这样香。真不知道An在她身上抹了些什么，很好闻，有很想让人要她的冲动。

　　果然，乾歌是对的，脏兮兮的，会很安全。

　　尹洛生活三年的屋子里，有许多他童年时的东西。他喜欢模型，飞机、坦克、火车，甚至房子。那些很小的东西可以随时带走，不会因为太过巨大而必须舍弃。

　　没有人窥探过尹洛的心里，以为他喜欢规矩简单的生活，其实，在An眼里，他还没有长大，年龄不代表心理，所以，他的东西，An有好好护着。

　　放在印着美国队长的床单上，乾歌依然赤.身.裸.体，像是一条出水的人鱼。尽管尹洛不知道人鱼是不是这个样子。

　　他挑了一件自己宽大的衣服给她穿上，终于，他让她彻底走入了自己的生活里。

　　“尹洛，滚出我的生活。”乾歌曾经这样说过，所以，尹洛准备遵守。

　　拿起毛巾给乾歌擦头发，她可真能睡，申言下手也真够狠，害她一直不醒。

　　“兄弟，我滚出了你的生活，就让你滚进我的生活。”尹洛盯着不再和他争执的人，觉得此刻她的安静，有些不自然，她应该立刻起身，再在自己脖子里咬一口。

　　An敲了敲门，很难得的举动，拿着药水走来给尹洛清理脖子的伤口。

　　“敲门做什么？”尹洛让乾歌的头躺在自己的腿上，盯着An别扭的做这一切。

　　“你房里有其他人了，不敲门会不方便。”An说得对，也做得对，因为乾歌不喜欢这样的闯入，她是慢热的女人，所以，别在她面前做太突然的事情。

　　“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她盯着儿子脖颈里深深的牙印，再看一眼乾歌，笑道，“果然力气大。”

　　“被咬多了，不用打疫苗。”尹洛继续给乾歌擦头发，顺便道：“她有些特别，你别欺负太过了。”

　　拍一下喜新厌旧的人，An假意不快,“臭东西，这是我儿媳妇，我不知道疼啊。”

　　听她这样说，再看躺着也能让人喜欢的乾歌，尹洛将An抱入怀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An。”他说，“我是不是很有本事，挑了一个让大家都会喜欢的女人。”

　　“我的儿子，当然最有本事。”An握紧了乾歌的手。眼前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是好事还是坏事？

　　门铃响起，An高兴起身，“鲍勃回来了，他一定又忘了带钥匙，你快躲起来，给他一个惊喜。”

　　尹洛盯着提起鲍勃就会像孩子一样的女人，点点头，目送她跑出门。

　　握起乾歌的一只手，尹洛突然有一种期望，什么时候，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能在想起他时，也是这副模样，他一定将她绑在身上。

　　“是我说漏嘴了吗？”尹洛站在楼上，看向中空的客厅，里面站着难掩激动的An，“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沙发上有血，你脸上也写着‘他来了’。”鲍勃，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享受着An倚靠肩膀的成就感。

　　感觉到目光的注视，他抬头看去，这个很像他的儿子，脖子里还有血迹，那样与他一上一下的对视。曾经，他的儿子要仰视他，而现在，他却抬头看着他的儿子。

　　“唉。”他不喜欢服老，也不喜欢服输，曾几何时，他还打过这个孩子的屁股，现在，想想就生气。

　　“我带了个女人回来。”尹洛打招呼的方式，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带女人回来？”鲍勃怎么肯信，“你如果带了女人回来，我......我亲手给她做饭。”

　　An在一旁浅笑，“你会吗？”

　　“他就不可能带女人回来，我开始以为他喜欢自己同类，结果，他连男的也不带来给我看。有三十了吧，他那几个叔叔都抱孙子了，我和那几个老东西比了一辈子，就输在他身上。”鲍勃坐在了乾歌蹭在沙发的血渍上。

　　“老东西，她真的带了个女人回来。”An肯定地点点头。

　　鲍勃立刻起身，难得激动地他就那样爬到二楼，却被尹洛推着拦下，“老尹，她穿的有点儿少。”

　　“没关系，刚好看看她身材怎么样，可不能像你妈一样，腰上都有游泳圈儿了。”说着，鲍勃已经推着尹洛到门边，伸头看了看床上的乾歌，满意地点点头，“漂亮，像咱们家的基因。”

　　An打了打他的手臂，“又不是你生的，跟你的基因有什么关系。”

　　“进了我们家，就是我生的。”鲍勃第一次拍了拍尹洛的肩膀，“好小子，挑的不错，赶紧生孩子，我去通知你那帮叔叔，让他们来喝喜酒。”

　　无奈摇摇头，尹洛示意捂嘴偷笑的女人，“An。”

　　“好了，我去劝劝他，不过你们也别让我们等太着急。”An朝激动的鲍勃追去。

　　盯着眼前的一对儿活宝，尹洛扭头看向仍在睡觉的乾歌，低头抿着笑意，“我一个人着急，好像不管用。”

　　又过了半个小时，乾歌稍稍动了动手指，然后是头，再睁开眼睛。目光里，是月亮形状的灯影，再然后，是一张熟悉的脸。趴在床边，离她很近的地方，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