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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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升初中的成绩出来了，与理想中的悬殊十几分，我抓着温西的袖子，心里满满的无助：“爸爸，这该怎么办？”
“没关系。”他没有我想象中的板下脸，而是揉着我的头发，温和的说：“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也看到了你的成长。答应你的还会给你。今天例外带你吃甜点，想去哪家店？”
我在这个暑假异常轻松，没有了烦忧我的暑假作业，整个人彻底的放松！常常缠着要跟周以宁一起出去。
正值夏日酷暑，头顶的太阳烤的大地发裂，绿油油的树叶也晒得软塌塌的。
“想吃棒冰吗？”他问我。
我跟他走了大半天，心里对棒冰也产生了渴望，于是点点头。
他走过去给我买棒冰，我不愿意一个人傻傻的坐在原地，便跟过去。他买了一只五块钱的冰淇淋递给我，正准备付钱时。
“我不要这个。”我拉开冰箱门，把那盒冰淇淋放进去，满足的换了两根冰棒。
跟他一人一只冰棒走在马路上，他吃冰棒时，嘴唇冻的红通通的，显得他那张向来表情漠然的脸，增了一份唇红齿白的新鲜气。我跟在他身边，嘴巴还小，棒冰的融化速度超过我吮吸的速度，流下的甜水把我整个小手弄的脏兮兮的。
虽然很窘迫，但我也着实开心着。
这次出门是我主动要跟着他的，谁让他跟温西说要出去，却不提带着我。我就临时找了借口出去买辅导资料跟他一起出去。
走了很久才走到书店的门口。
他替我选好辅导书后，低头看我：“念念，待会儿我给你打车回家。”
我心顿时凉了一大截，看着他冷静认真的样子又只能顺从：“好。”
付完款后，我们出去，外面的天依旧烤人，我跟他肩并肩站在路口等车。我心里一直默念：“不要有车来，不要有车来...”
除了过往的两辆公交卷起一阵尘土，真的没有车来...
夏天的阳光从树缝漏下，在地上投出斑驳的阴影，我用手挡着额头，看着站在身后同样流汗的他：“哥，好晒哦。”
他拉着我的手腕：“我们去那里等吧...”
我提议:“要不我坐在你们附近吧，等你忙完了就来接我回去。”
我知道他出来要做什么，一个女生打过电话给他被我接到了，这次约会还是通过我转述。
他们以为我这样十一岁的小孩子会单纯的把辅导英语当成辅导英语。
我目光渴求的看着温彻，最终，他点头。
我们去了一家KFC，那个长头发高个子的女生来的比我们都要早，果不其然的没有带英语书。
我看着他们谈笑风生，一个人对付甜筒，心里满满的不自在。能和温彻这样聊天的，难道不应该只是我吗？
“这个小美女就是你的妹妹吧？”美女姐姐弯着眼睛，双瞳剪水，穿着粉色的长裙，漂亮的让男人移不开眼睛。
“对。”温彻微笑看我一眼。
“长的真漂亮。”美女姐姐用端庄的语调佐证自己不是奉承。
我坐在温彻身边假装没听到继续舔着甜筒，任她再怎么夸我，我都无法对她产生好感。
这顿饭吃的毫无生趣，我只吃了一个甜筒就借故下楼，跑到超市去买其他零食吃。
不知道我在超市坐了多久，那一包吃到我牙龈都痛的薯片还剩一大包他就风风火火跑过进超市，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修身清朗的黑色休闲衬衫湿了一大半，连墨色的发丝都黏附在脸上，他站在人流如织的超市，焦急的看向四周:“温念！”
我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抓着一把薯片放到嘴里，咔咔吃着。
小小的身子藏在大人中间，他没有发现，转身上了趟超市二楼，明明是楼梯式电梯，他还拔脚向前跑。
我百无聊赖的跟着大批人流走出去，捧着一大包薯片，薯片吃到嘴干，又在拐角处买一枝冰棒，一边放在嘴里化着一边走。
时阴时亮的太阳没有那么晒，我走到街角，站在一颗大梧桐的树下吃冰棒。蝉趴在树上歇斯底里的叫着，有一阵尖锐紧急的鸣笛声突兀的响起来，声音改过了蝉鸣。
“前面出车祸了，那个小伙儿还那么年轻…”
“真是活该，非要闯红灯。”
...
突然骤亮的太阳和刺耳的蝉鸣不断响来，等我意识清醒过来，我已经丢掉了薯片和冰棒抽噎着跑到马路上…
不要是他，老天爷，求你千万不要是他。我以后再也不半夜去偷吃冰淇淋了，再也不往楚归的饭里塞榴莲片了...只要那人不是他。
在要穿过那个人行道时，腰部忽然一紧。
我哭喊着扳着横在我腰间的手:“让我过去…我要去救他…”
“你认识？”
这带着诧异的清冷语调让我定在当场，我机械着回身看清高大清俊的他，重重抽噎一下。
第二天他出去的时候，便不再带着我，我眼巴巴的瞅着他打扮漂漂亮亮的去见其他女孩子，温西笑的意味深长，把我拉到怀里，刮了刮我鼻子：“哥哥也有自己的社交，念念要懂事。”
我负气的想，为什么要懂事，为什么要去拱手让河山，她比我好吗？比我能给他的多吗？还是温彻像是八点档言情剧里有自虐倾向的男主，放着富家千金不要，只钟爱那些出身平凡相貌平平的灰姑娘？
我坐在凉亭里，看着荷塘里的开放的睡莲，重瓣睡莲旋着的开放在水池上，有几尾鱼摇曳着环在它周围漾起清波。
坐在他习惯坐的地方，想想他以前坐在这里会想些什么。
我捧着脸，摆弄着面前散开氤氲热气的红茶，凉亭上方那重重叠叠的紫藤萝瀑布下，只能看清我的房间。
那他...一直在看我的房间？
我一时间竟心潮澎湃的不能自己，甚至打翻了石桌上热气腾腾的红茶，来不及逃离的手登时被烫红一大片。
一阵骤风刮过，无数的紫藤萝枝条迎风摇曳，带来一阵沁香，我垂下受伤的手坐在原地，原来这里，也可以将整栋温宅尽收眼底。
我很快搞清楚了那个美女姐姐的身份，她爸爸在温氏上班，她们家离我们家很近。
我包裹着手上的手腕，站在她家门口假装等车，很快，她那个见过我的妈便出来。
“这不是温家小姐吗？”
“池阿姨好。”我笑盈盈的跟她打招呼。
“来，快进来，外面的天那么晒...”池阿姨忙不迭的把我拉进她家，我推辞几下跟了过去。
池阿姨堆起满脸的笑，吩咐家政阿姨烧了一大桌子菜，饭桌上风声笑语，又仔细的打听一下我的那个哥哥。
大人总喜欢把小女孩看的太低龄，我不小心吐露出来，温家的家产只能由我一个人继承。
温家的家产，连楚归都没份，谈何温彻。
池阿姨的笑容变的有些僵硬，却还是不敢怠慢，热情的给我夹菜盛汤。
我低头喝汤，心满意足。
在她们家玩了一下午，美女姐姐喜欢收集泰迪熊，我回去的时候阿姨塞给我一个新款泰迪熊。
我的长卷发是深棕色，眼睛大大的，抱着这个棕色泰迪熊特别配。我拉着背带裤上的肩带，单手把泰迪熊抱着身前，欢天喜地的出门时。迎面遇见了送池颜回来的大男生，我一人的小彻。
周以宁看见我，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和不解。
我展颜微笑，把泰迪熊拿给他看：“哥哥，阿姨送给我一个泰迪熊，你看可不可爱？”
池颜看见自己心爱的泰迪熊在我的怀里，脸色登时难看了，怨怼的瞪着她的妈妈。
“不准拿人家的东西。”周以宁皱着清俊的眉头，拿眼睛逼视我。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总是有一种书卷气，只有我了解他并不是那样纯良的一个人，啧...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开心。
“难得温千金喜欢，小颜也不缺这些...”池阿姨呵呵笑，手臂被池颜用力掐着。
原来你也知道被夺去心爱之物，心会难过。
那你为什么要夺人所爱，抢我的小彻？
“姐姐...”我把泰迪熊还给池颜。“我想念这个泰迪熊时，以后可以来你家玩吗？”
“喜欢就拿去吧。”池颜隐忍着充当善良大姐姐。
“这是你的东西，哥哥教育我不能夺人所爱。”
她低下头，脸颊羞红，嘴角轻轻翘起。“送你了，你抱着更好看。”我看她娇羞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泛酸的怒气。她现在倩影依依，顾盼生姿。我是混血儿，胜在种族优势，长大之后未必就不如她。
我转头询问温彻的意见。他低头看我一眼，眉头皱皱，冲我摇头。
美女姐姐好像突然改变心意了一样，大大方方的要送我。最后我抱着泰迪熊跟温彻一起回家。
“你以前很讨厌毛绒玩具。”他用的是陈述句，除了紧拧的眉，我看不出他还有什么消极情绪。
“没有呀！贵宾犬我就很喜欢。”我用力扯着它的耳朵，把它的五官拉到变形，我弯着唇角，笑的无比开心。
“温念，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他拽住我，深深的凝视我的双眼，像是要把我看透。在这广阔的大马路上，我身后的长发迎着浸凉的夜风飘然飞舞。
我懵懂的仰视他，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有些恍然大悟：“你讨厌这个？那我丢掉好了。”
我看准了她家附近的一个公用垃圾桶，手还没有扬起来，他就劈手抓过我的手里的泰迪熊。毫不温柔的拽着我的手腕，拖着我走。
他在生气？因为我抢了池颜喜欢的泰迪熊？那也公平一点，我把泰迪熊还给她，她把你还给我，这样好不好？
“哥哥...我手被你拽疼了...嘶...疼死了....呜呜...爸爸...你在哪里？哥哥欺负我...呜呜...”
我就着心底的深深寂寥和酸涩，咧着嘴巴哭，被他拖着走。没走到半路我身体一歪就摔在了柏油路面上，干脆拼命甩开他钳制的手，坐在地上蹬腿大哭，从梨花带雨变成狼狈嚎啕，鼻孔都冒泡泡...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抱臂而立，无动于衷的看着我哭，我捂着眼睛哭到小嗓子沙哑，哭到脑仁发疼，哭到忘记了要哭的原因...
我渐渐止住了哭泣，他才蹲下身来，从我口袋掏出我随身都携带的湿巾，皱着英气的俊眉，仔仔细细擦着我的脸。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胸腔不停的抽噎。“哥哥，我不喜欢池颜姐姐，你也别喜欢她好不好？”
我已经准备好一大堆理由，仗着年纪小可以找很多幼稚的借口。
他没有回答，直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覆身过去拍拍我身后的尘土。在我面前蹲下身，我伏在他挺阔的背上，走过车水马龙的街头，穿过狭长狭窄的街道，一路皆是万家灯火通明。
他身上带着体温的芬芳渐渐止住我的抽噎，这种宁静的慰藉，这辈子再无第二人能够给我。
周以宁跟着楚归去英国的那天，我没有流眼泪，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告别的时候，楚归弯下腰，冲我指了指他的脸，我顺从地踮起脚尖在他滑嫩的脸颊上轻轻吻一口。
“哥哥，一路顺风。”
楚归揉乱我的长发，弯着那双狭长美丽的眼睛，笑眯眯调侃我：“温千金，再长高一点，我就让你吻嘴唇。”
我不理会他的调侃，侧过脸看着温彻，这种分离的场面，微笑难度太高了，我只能若无其事的眨着眼睛。他拉了拉身后的单肩包，单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保重身体，好好学习。”
我终于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与对待楚归无异：“哥哥，一路顺风。”
心里的惊涛骇浪化作唇边的云淡风轻。多煎熬啊，再看他一眼我都觉得煎熬。
我往后退了几步，笑着朝他们挥挥手：“我同学约我吃烤肉，哥哥们再见啦。”转身的时候绝对狼狈，因为一滴眼泪已经从眼眶滑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