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宠爱》司星浩渺

11、chapter 11

　　因为中考迫在眉睫，现在旷课用老师的话来讲就是简直天理难容，请了我一天假他都念叨半天。所以我改成晚自习下课会跑过去看温彻。

　　晚上九点钟，他已经睡下了，我写完作业后，趴在他床边睡一下下。没想到一觉睡到了东方既白。

　　睁开眼睛时，温彻还在熟睡，晨光之下，白玉雕琢的鼻梁泛层细腻的光泽，纤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

　　我摸着他眉毛，看清他左眼角边的一颗细小黑痣。最后闭上眼睛，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一下。他应该不知道吧。

　　刚刚从他唇上离开，眼睛就对上一个清明的视线。

　　我赶忙退后。想现在变成一团水蒸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我百口莫辩。

　　温彻唇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撇过脸来看我：“温念，你刚刚在做什么？”声音中真是冷到没温度。

　　“...我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丢人。

　　“哦。”温彻的冷笑让我心里发毛。“你才十四岁吧。”

　　我手忙脚乱的收拾课本：“对不起。”你别再这样损我，我快要哭了。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斜着眼睛看我，深邃漂亮瞳孔像是口审判的泉，让我的狼狈无处遁形。

　　我站起来抱着自己的书包：“下次不会了...”

　　他教会我的那么多，给予我的也那么多，倒头来，友情一场。真是连兄妹都没得做了。

　　一路上别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小傻子，大清早的边走边哭。

　　刚走到班级门口。

　　“请让一下。”我低着头用手背擦着眼泪，只看到了一双黑色的板鞋和修长的双腿。

　　他还不动。

　　“请你让一下，没听见吗？”

　　在他刚要动的时候，我侧身而过，缝隙不够大，脚踩到了什么的物体。我赶忙撤开脚，模糊的视线里陆沉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我不是故意的。”

　　“哦。”陆沉也阴阳怪气了。

　　我爱逃避的习惯早就被温彻给改掉了。我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走廊上，有点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低头拉着自己的书包带子：“陆沉，我们有仇吗？”

　　而且你以前还撞伤我呢。

　　“你言重了！”他站在我身边看着外面的一切，侧脸精致到完美。

　　“那就好。”我擦擦眼泪，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我们做回朋友吧，我还是想跟你坐在一起。”

　　他身体一僵，转头看我，眼睛像是冬日里的明月，虽然漂皎洁亮却散发寒光：“又想找我当模特来画你那个哥哥了？”

　　想到我立刻面红耳赤，急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八点档的台词我背的滚瓜烂熟。

　　“我在听。”陆沉还是看着外面。

　　“你们有点像啦，我现在才发现不是。”我拉着自己的书包带：“你是个好人。”他是个混蛋，一点都不顾及女孩子自尊心的大混蛋。

　　“我怎么感觉...”他眯着眼睛审视我，声音像山涧溪水潺潺流下：“你像是在别的地方受到伤害，来我这里寻求温暖。”

　　“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拉下脸来想跟你重新做回朋友，你还给我摆谱。

　　我歉也倒过了，又不打算跟他吵架，径直回到自己位置上。陆沉以后见我也没有那么冷若冰霜，只是见我情绪失落就格外的想讽刺我几句。神经病。

　　在温彻要出院的前一晚，我在镜子面前一遍遍的自我谴责。

　　“温念，你怎么那么好色，你怎么那么好色。”

　　更糗的事情是被楚归听到了，我五雷轰顶的看着门口，楚归停止了鼓掌，冲我挑眉一笑。“看来我们温千金情窦初开了..嗳，别砸我...”

　　他这种贫嘴，导致晚上温西下班带回家核桃被我全部拿回自己房间。一颗也不给他留。

　　晚上就着月光，蹲在床上百无聊里的吃核桃，纸片核桃很好破壳，我吃到了半夜，下楼倒杯水，继续吃核桃。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忘记了。

　　昨晚的兢兢业业吃核桃导致我一直睡到了日上三杆。从床上跳起来的时候，嘴里好像盛满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对未知物体的恐惧导致我寒毛林立，而且这种事情我不能独自承认。

　　捂着嘴巴赤脚跑到了楼下，一路都是光脚跺在地板上的声音，刚跑到楼下迎面看见一个人，风风火火的我来不及刹车，就这样直直的撞在来人的坏人，米黄色的板鞋，休闲长裤，灰色的毛衣。

　　我揉着鼻子抬眼瞅他，他也正低头看我。视线相触的那一刻，我心脏绝对飞出去了。

　　“你嘴巴怎么了？”温彻皱皱眉毛，要扳开我捂住嘴巴上的手。

　　我赶忙更用力的捂着嘴唇，死活不愿意在他面前丢人。

　　“放开！”他命令道。

　　我捂住嘴巴摇头，要从他身边溜开，刚迈了一两步，胸就被捂住，他从后面拦住我。我局促心跳满脸通红，他直接把我拽回原位。

　　我都十四了呀，胸部再怎么小荷才露尖尖角也已经跟六年级的一马平川不一样了。被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摸了胸，我不知道该一个耳光抽上去，还是假装他没摸到。

　　在我陷入自我纠结中，他已经强硬的握着我的手腕，把我的两手拿开。弯腰皱着眉毛盯着我的嘴巴，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少女心泛滥买的粉色小睡衣还没换下了，披着一头从被窝里钻出来就没梳的及腰长发。脸也没洗，牙也没刷...

　　呜呜呜....为什么让我最糟糕的一面被我心上人见到....

　　“乖，嘴巴张开。”他单手捏着我的下颌，想把我嘴巴捏开，我拼命摇头，费力抗衡，里面的东西好像很坚硬，我幼嫩的口腔壁被刺破，生出的口水吞不掉的从嘴角流出来，晶莹的口水中还粘着一丝血液...

　　这么丢人...我除了脸颊烧烫，包了眼泪的眼睛也变的烧烫。

　　为难我的温彻终于在我流下一滴眼泪后，露出讶然的表情：“不好意思了？”

　　我憋着气肩膀都憋着微微颤抖，就指望不在他面前哭出来。

　　“没关系。”他释然一笑，嘴角的酒窝出尘陷下，眼里闪过一丝温润水光：“我和楚归一样，都是你的哥哥。念念，听话一点，张嘴。”

　　前一句话我都想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又一句话把我心脏又给软化掉，我抓着他的胳膊，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巴。

　　“嘴巴再张大一点。”他捏着我的下巴往上抬，认真的观察着内部构造。

　　我继续张大。

　　修长的手指伸进我的口腔，轻轻把它拿出来。我哀怨的看着他修长指间泛着晶莹光泽的核桃，羞愤的想跳黄浦江。

　　反正都脸都丢大了，我用手背擦着眼泪，厚着脸皮旧事重提：“...对不起。”

　　他从我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话：“过去了。”

　　可那在我心里过不去啊，而且....我根本不想过去。

　　什么叫做如置寒潭，真的理解了。

　　有什么比毁掉一个人自信还惨。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糟糕，情场...太失意，连考场也不得意。

　　最后一次统考的成绩单发下，原本前十名的我变成了第二十七名。

　　“温念，你准备考哪个学校。”陆沉破天荒的找我讲话。

　　我趴在桌子上，心情复杂的在面前空白试卷上写了。“B市二中。”

　　“为什么不试试第一高级中学？升学率要比二中高一倍。”

　　我满脸无奈的把数学试卷展开给他看：“大神！它不要我啊。”

　　陆沉的外号叫做大神，大神大神无所不能。他跟我说过，很讨厌这种称呼。但是我只想跟他的关系保持这种不温不火的程度，像不知道对方癖好的普通同学。

　　“你再努力一下，应该可以的。”

　　他不是一向只扫门前雪的吗？而且最近不是对我冷言冷语的吗？什么时候这么关爱同学了？我给自己一个中肯的评价：“我是烂泥扶不上墙，别浪费你口水了，你继续当你的优等生，祝你早日状元及第。”

　　他深深看我一眼，浅褐色的眸子里漾出一丝水光，最后鼓励性质地拍拍我的肩膀：“尽力而为。”

　　我转着手中的笔，在纸上画出一个Q版小人：“会的。”

　　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会联想起他。听到老师读：“小桥流水人家。”流水，清澈，温彻。不行不行，我捧着自己的脑袋心烦意乱。

　　脑海中想起那张惯性冷漠的脸，自然想起他那些话，心脏又遭受一次凌迟。

　　一天下来，我几乎被折磨的人比黄花瘦。

　　尤其是看到学校里那些大庭广众之下行越距之事的早恋分子，我更加烦躁了。

　　同桌写了一张纸条递过来：温念，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大惊失色：“谁...谁说的？”

　　都在埋头苦学的班级，寂静的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的见，我的声音尤为突兀，见无数视线看过来，连忙埋头捧着书装作苦学的样子，在纸上沙沙写下。

　　：没有啊。

　　同桌：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再看不出来是眼瞎。快跟我说说，那人是谁？我给你参谋参谋。

　　：真没有。

　　同桌白了我一眼，充分发挥她的八卦特长，威胁加绑架：你竟然连我都瞒着！

　　：...不算是喜欢啦。

　　同桌无语：那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吗？

　　我握着笔想了想：也不知道。

　　同桌：你想的那个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努力思索一下：他笑起来嘴角有酒窝，很好看，只是他不常笑。头发又黑又亮，个子很高，性格很坏。

　　同桌盖棺定论：你喜欢上他了。

　　吓？我像是触电了一样抢过那张纸，把它撕撕塞在垃圾袋里，毁尸灭迹。

　　同桌鄙夷的看我一眼：这跟这张纸没有关系，你在描述的时候，笑的太灿烂了。

　　得到这个结论，而且别人也知道了这个结论，让我更加离淡定这个词十万八千里。

　　放学后买了瓶冰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去走路回家。越是离他近，就越是胆怯，怕他说他拿我只当妹妹看待，怕他讨厌我。我现在竟然会这么胆小了。

　　远处是铺满天空的夕阳，我坐在长椅上，数着地上的蚂蚁，落日的余晖慢慢收敛到天边尽头，我一直坐到夜幕四合才敢回家。

　　“温念。”楚归喊住我。

　　“啊？”我正在换鞋，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脑海中不停的去寻找一些合适的解释。能让我和他见面不尴尬。

　　他稍微犹豫一下：“温彻已经回家了。”

　　我站在原地，脑袋片刻空白：“...哪个家？”

　　楚归凝重的看着我，目光是恍然大悟过后的责难：“你喜欢的人是他？”

　　我继续问：“我问你哪个家？！”

　　他换了种方式回答我：“他本来也不是这个家的人...嗳，小念！”

　　门被用力的摔上，我跌跌撞撞的往公路上跑，希望能看见他的身影，浸凉的晚风在耳边急速穿过，我视线一遍遍的模糊。

　　一辆黑色的车突然横刹在我面前，一身黑衣的楚归从车上下来：“...够了！”

　　“你们怎么能赶他走！你们怎么能赶他走！”

　　“是温老爷的决定。”楚归狠狠钳制住我的双手。“你知道他是什么家庭长大的人吗？”

　　“我知道...”我嘶哑着嗓子喊，长发被风吹乱。

　　“你不知道！”楚归扯过我的身体，金色的刘海漫过泛红的眼睛。“你不知道他曾经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做周乐，你不知道他姐姐被凌虐致死！他会揭开伤口给你看吗？他揭开伤口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你知道吗？温念，你的世界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他早就陷在了一滩烂泥里，爬出来难于登天！他是我兄弟没错。但你是我妹妹，我只愿意你一生安安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