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都市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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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
“呃？”沈明照例先送了沈黎然后送曾君谅回家，车里的沉默让曾君谅神经紧张。
“我上次跟你说的故事，你想明白没有？”
“我……”曾君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个人立场不同，自然理解也会不同，曾君谅并不清楚自己的理解是否就是沈明所想表达的。
“坚定立场，抵制诱惑，就真的这样困难吗？”沈明低声询问，似乎自言自语。
“大概吧……”至少对于自己算得一个无法抵制诱惑的。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沈明视线往前，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
曾君谅扶着车门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用我说也会上来的。”
沈明也跟着笑，却并不让人觉得愉快。
两人下车，上楼。
“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曾君谅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沈明也不跟他客气，只是看着沙发上那本《人生若只如初见》，“还在看这本书？”
“嗯。”曾君谅答应着，却见沈明拿了过来，翻过一看：
“还是‘上邪’？”
“不是你说影响情绪么，我后来就没怎么看。”
沈明放回书，究竟是怕影响情绪，还是实在太忙？
两人忽然都不再说话，气压一点点降低，曾君谅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把空调打的太低，为何感觉冷嗖嗖？
“想不到今天沈黎会遇见你。”沈明打破沉默，他似乎听到曾君谅低低舒了口气。
“是啊，她跟我说起你。”
沈明蹙眉，“说起我？说我什么？”
“往事。”曾君谅简单扼要，毕竟沈黎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众话题，事关某人私密，并不是那么好开口。
沈明冷冷一哼，“她肯定告诉你我喜欢男人。”
曾君谅一惊，抬头看他，半晌才点了点头，“嗯。”
“她是不是还告诉你我的伤！”
曾君谅看他，惴惴不安，还是点头，“嗯。”
“别那样看着我，不是我猜的，是她告诉我的。”
“哦……”曾君谅本来还担心沈明会不会生气，但这样看来，他们自家兄妹的事情也不关他这个外人的事情。
“她还跟我说……”沈明的欲言又止引发曾君谅好奇目光，前者顿了顿，“她还说你会喜欢我。”
“啊？”难道这个人就是喜欢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吗？曾君谅隐隐怒火，“她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八道！”
“她真的是胡说吗？”沈明轻声说道，灼灼目光直视着他，“君谅，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曾君谅几乎要跳起来，立即反驳，“我也不要知道！”
“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沈明双手按上他肩膀，带着点安慰的味道：“君谅，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曾君谅紧紧皱眉，那胸腔里积蓄的苦涩一点点挤压出来，顺着呼吸肆意到四肢百汇。
苦，真苦！
“君谅，不要这样看着我，你问问自己，你对我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为何你心跳的这么快？你是紧张还是欣喜？”
曾君谅这才发现沈明的手指搭着自己手腕。他一把甩开，咬牙切齿，“你少在这里自作聪明！喜欢我？喜欢我你为何装聋作哑，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去相亲，喜欢我你为什么离职的时候说都不跟我说？”
“君谅……”
“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有你的无可奈何，你有你的立场，你有你的坚持！全是他妈的放屁！你给我走！”曾君谅手指门口，胸口快速起伏，他生气，很生气，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君谅……”沈明承受着他的怒气，一时无语。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熟悉的关门声在背后响起，曾君谅忽然失去一切力气，颓然摊倒在沙发，这是怎么了？
***
“君谅……”身体被人摇晃唤醒，曾君谅才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回房吧。”
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曾君谅的意识才一点点回来，他猛地抓住那人衣襟，“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是啊，刚回来就来找你了。”
身体陷入一片柔软之中，粗燥的手掌摸上来，却没有了平日里的激情战栗，曾君谅越来越清醒，一把推开正与自己衣扣斗争的人，“我不想。”
“怎么了？”龚赞停下动作看着曾君谅翻身坐起，“这么久不见，你难道都不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
“想我？”曾君谅转头看他，眼神一片清明，“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身体？”
“这有区别吗？”
曾君谅冷冷笑了一下，说：“我今天遇见沈黎了。”
身侧的人身体明显一僵，随即故作轻松的道，“是吗？”
“嗯，我们还聊了很多。”
“哦，你们说了些什么……”口气是难得的小心翼翼。
“说……”曾君谅斟酌一番，“说你是个好丈夫，将来也一定是个好爸爸。”
“君谅……”
“龚赞，你爱我吗？”曾君谅回头，毫不迟疑的问。
“君谅……”
“你无法回答，”曾君谅垂下视线，入目的白是床单颜色，现在看来却是刺眼无比，“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我……”简单的音节，却是残破不堪。
曾君谅站起来，走到窗口，外面的灯火辉煌，那温暖却与自己无关。
“龚赞，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曾君谅眼前浮现出一个镜头，那是某个夜晚，自己对着“嘟嘟”忙音的电话话筒喃喃自语，“龚赞……你不要去好不好……你说好了来陪我的，为什么只是沈黎一句你就要赶回去？你明明答应我……答应过我的……”现在想来却是荒唐，爱一个人到一定的程度，真的就可以放弃所有自尊吗？不，至少现在的曾君谅不愿意。我后悔了，行不行？
“君谅，你怎么能这样说……”无力的辨别，更显苍白。
“你在我这里寻求安慰，因为你知道我心里是真的有你，无关任何利益，而我在你那里寻找爱情的假象，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们是相爱的……但事实……我们不过互相利用。可是龚赞……”曾君谅转过身，“我不想再继续……太累了。你无法想象我是如何面对沈黎，我愧疚，那种深深的罪恶感你不会明白……你知道吗？龚赞！我无法若无其事的跟她谈笑风生，我做不到！”曾君谅摇头，垂下视线，痛楚弥漫整个胸腔，呼吸之间满是压抑，“我做不到！”
“君谅，”龚赞走上前，抓住他肩膀，“你不要想这么多，我们现在不是很好？”看似肯定的语句却是无法肯定的语气。
“那也只是你好，”曾君谅拨开他束缚，叹气道：“你有没有试过夜不能寐，焦虑不安，食不知味？”
“……”
“今天不知道明天，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
“太辛苦了，龚赞……”那是你无法想象的煎熬矛盾。曾君谅一直以为自己站在这里只是在的等龚赞回头，却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经习惯他的背影。
“……”
“我不想再继续……”曾君谅环抱双臂站在窗前，兜兜转转难道只是为了回到原点？得不到的时候一切都那么美好，却没有想到，得到了，也不过如此。
只是，自己真的曾经得到过吗？
***
曾君谅病了。
有人说，生病就是体内的好细胞和坏细胞在打仗，仗打赢了，身体就好了。
曾君谅坐在输液室的躺椅，看着那液体一点点输入自己体内，这样身体就能好了吗？那么心理上的呢？
自从那夜龚赞走了之后，曾君谅的身体就忽然不好，持续的低烧让他无法专心工作，迫不得已才来医院挂水。曾君谅不禁感慨，自己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这么多年来的精神紧张早就让他疲惫不堪，真想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狠狠睡上几天。
午后时光，曾君谅昏昏欲睡，他放松身体，决定去与周公约会。
曾君谅按着手背上的酒精团，慢慢踱步。时至傍晚，太阳已经不那么毒辣。夕阳西下，难得的晚霞。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连上医院都可以自己解决了吗，还怕其他什么？
“嘀嘀”，一辆银色“凯旋”在身侧缓缓停下。
曾君谅转过身看到那人熟悉眉眼，感慨巧合的同时决定不为难自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生病了？”那人问。
“嗯。”曾君谅闭目养神，沈明自然知情识趣，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到了？”曾君谅感受车子缓缓停下，睁开眼睛，已是小区门口。
“嗯。”沈明答应着看他开门下车，自己也跟着下来，“我送你上去？”
“嗯。”曾君谅点头，向前走去。再见亦是朋友，也没有过不去槛，不是吗？
“怎么会弄到去医院挂水？”
“低烧，几天了，也看不出什么，医生就说好好休息。”
沈明一时也找不到话语，沉默如期而至，曾君谅站起身，“我去给你倒茶。”
沙发上还是那本书，却是合着的，沈明随手抓过来，却发现有一页折了个角。
“有些人的心田只能耕耘一次，后来的人只能看着他荒芜……”
沈明之所以一眼就看到这一句是因为那句话用笔做了很明显的标记，想不看到也难。沈明扯起嘴角，君谅，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计划是分开旅行啊，为何像结局，我明白，我在你的怀里，却不一定在你心里……”
沈明的电话响了起来，曾君谅坐在一边想，刘若英这首“分开旅行”真正好听。
自己是不是也真该出去好好旅行一次了？
“好吧，我马上来。”曾君谅听到沈明在电话里这样说。
曾君谅目送着客人离开，“再见。”他说。
沈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君谅，”沈明在门口停住脚步，顿了一下身形回过头来，扬了扬手机，“我们也来个‘分开旅行’怎么样？”
曾君谅笑，带着些了然般的清明，“好。”他说。
***
辞职的那天，天气很好，曾君谅收拾东西才发现自己也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自然，还有好几本躺在桌在底部的《非主流》，曾君谅笑了一下，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自己以后也不会再买了。
原来，丢弃竟然如此轻易。至少比自己想象中轻松许多。
大概是好细胞打败了坏细胞吧，曾君谅玩笑般想到，手边却掉出了什么东西。
哦……
曾君谅捡起来一看，是那张来自丽江的东巴纸明信片。
丽江？那明媚阳光仿佛立即出现在眼前。
曾君谅心里在微笑，等着我吧，好不好？
——都市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都市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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