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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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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喜欢的人?”龚赞看他许久都不说话,耐着性子问道。
“嗯,”曾君谅似乎有些犹豫,回答的含糊不清。
“你小子怎么回事,要说就说,这样吞吞吐吐的,算什么意思!”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曾君谅似乎也火气上来了,大声吼着:“我说我喜欢男人,你能接受吗!”
龚赞一下子愣住了,这个男人喜欢男人不是没有见过,念大学的时候,学校就不少,只是……他从未想到,曾君谅隐藏的心事,竟然是……
“嘿,你把哥哥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喜欢什么人又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龚赞忽然把身体往前靠了靠,“可是……你究竟喜欢谁呢?”
曾君谅蹙眉,好久之后才对他说,“关你什么事。”说完起身离去。
龚赞看着他消失背影,心头忽然涌起怪异感觉……
心里的难受是因为什么?
***
待到周末,曾君谅终于知道,龚赞暂住他这里的原因。
沈黎怀孕,回了祖屋,说是为了方便照顾。而龚赞若是每天往返,至少需要三到四个小时,实在太不方便。而他选择来自己这里小住,却不仅仅是因为“距离”。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会问。
周末的超市拥挤异常,似乎所列货品皆是免费。人人唯恐库存不够,轮不到自己。
曾君谅站在泡面的货架前,皱眉。厨房里的那些“存货”已经被龚赞扔了个干净,他严重警告自己不许再吃这些东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谁管的着?
只是,吃了几天的好菜好饭,现在的他似乎想到到泡面的味道就想吐。
由奢入俭难。这句话真的一点也不错。
至理名言果然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曾君谅想到那天晚上跟龚赞说的话,他竟然……
哎……曾君谅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失望。龚赞知道他喜欢男人,却没有表现出他想像中的震惊或者惶恐,那对自己来说,应该也是知足。可是……
自己身边来来去去的男人,只有他……
这个,他能想到吗?
那莫名情绪在心里翻滚,酸的,涩的,苦的,齐齐搅在一起,曾君谅已经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味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煎熬,挣扎,始终躲不过……
而自己也只能深深吸起,强制压抑。
掀开泡面盖子,袅袅白烟上升,夹带着熟悉味道。曾君谅拿起旁边的叉子,搅了几下。
红烧牛肉味?曾君谅一边吃,一边胡思乱想,为什么味道不太一样了?
曾君谅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吃饭对他来说,就像是一项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机械着重复,毫无意义。
刚丢掉包装,擦完桌子,曾君谅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口腔里味精的味道越来越重……
他心里直呼不妙,冲到厕所,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轰”一声,曾君谅按下水箱按钮,移到水池前面,接了点水漱口。
曾君谅一抬头,赫然被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也正直勾勾盯着他,却是双眼无神,空洞异常,脸色苍白,双颊凹陷,唇色淡得几乎隐去……
曾君谅惊得退一步,“砰”一下靠在身后墙面。他抱着双臂缓缓下滑,眼泪无声的涌了出来……
***
“对不起,我来晚了。”曾君谅在沈黎对面坐下,室内的低温让他有一瞬间眩晕。
“没关系,我也刚到。”对面的人看起来清爽无比,虽然不至神采飞扬,但起色也很不错。“真不好意思,还要你请假出来。”
“没关系。”曾君谅笑道,对走过来的服务员说,“咖啡。”
接到沈黎电话的时候他不是不惊讶,但转眼也就明白,定是为了龚赞。至于为何选择上班时间找他,自然也是不希望龚赞知道。
“这里的提拉米苏很不错,要试试吗?”
“不用了,我不大喜欢吃甜食。”曾君谅的咖啡上的很快,他仍是习惯的只加奶精不放糖。
“君谅……”沈黎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踌躇该怎么开口。
曾君谅也不开口,只想着沈黎刚才那个笑容果然是颠倒众生,姓“沈”的似乎都得上天眷顾,光是外貌就不知道比别人出色多少。让他不禁想到自己办公室里另外一个姓“沈”的。
沈黎搅了搅面前的果汁,“我知道找你出来其实不太合适……”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其实……说出来也是好笑,都是我爸妈的意思……”沈黎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我爸妈希望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姓‘沈’。”
“这不可能。”曾君谅说的直接,完全没有一点余地,似乎……他才是当事人一样。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为他解答疑问。
沈黎也是一愣,她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曾君谅口气强硬起来也是颇有威严,她缓缓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龚赞不会同意……可是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
“龚赞也是独子。即使他同意,他家里也不会同意。”曾君谅比谁都了解,这样为难龚赞,不是把他往“绝境”里逼?
“所以我希望你能劝劝他……”
“怎么劝?”曾君谅蹙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孩子的姓氏真有这样重要,重要到可以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他们认为,自己在龚赞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如此崇高,甚至能影响他的决定?
“君谅……”沈黎一直认为曾君谅是个突破口,却没有想到他的态度从头至尾竟然如此强硬。
“沈黎,如果你真爱他,就该为他想想。”曾君谅并不认为这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当即走人。
沈黎看他离去背影,修长挺拔,却透出无限倔强。
该怎么办呢?
曾君谅晚上回到家,等了好久也不见龚赞回家。拨了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又跑去喝酒。等他赶到,龚赞面前已经空瓶无数。
见到曾君谅,龚赞似乎看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他手腕,曾君谅没有办法,只得与他坐在同一边。
“君谅……他们威胁我……”龚赞的口气让曾君谅皱眉。
“他们威胁你什么?”
“君谅,我好难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龚赞……”难道家大业大,就可以随意欺负人么?曾君谅其实也猜到几分,只是无法肯定。
“他们明明还有沈明,为何要逼我?”龚赞说这着,又狠很灌了一口酒,这次就不是啤酒那么简单了,龚赞此刻喝的,是黑方。
“沈明?这又关沈明什么事?”曾君谅挣脱龚赞束缚,抢下他手里的酒。
“沈明不结婚,他们就逼我……”
天啊,曾君谅心里叫苦,跟个喝醉的人沟通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还是等他清醒过来再说吧。
好不容易把龚赞弄回去,曾君谅几乎精疲力竭。
床上的人烂醉如泥,却还不断呢喃着什么,曾君谅听不清楚,也不想去听,帮他调好空调温度就去睡了。
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一个个问号浮现脑海,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沈明,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沈明,沈黎?
难道?曾君谅一惊,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什么,却只一下,什么也抓不住。
曾君谅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苦恼,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他们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善意也好,利用也罢,只剩自己像个傻瓜,却因为……离不开……
哎……伴随着心底的长长叹息,曾君谅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