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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尾章 重聚是为了离别(上) ...

  •   胖子就近在一家酒店订了两个房间,三人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
      “小哥,明天如果吴家发现小三爷不见了找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说一声,胖爷我怎么帮你们?”
      张起灵将吴邪放到床上,对胖子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先去休息吧。”
      胖子看了一眼床上仍然满嘴呓语的吴邪,点了点头:“好吧,我在对面,有事打电话。”
      “谢谢。”
      “说什么话?他娘的与其憋着,不如闹他一场,多痛快!”
      胖子走了,张起灵关好门,这是一间很大的套房,设施很齐全也很豪华,胖子对朋友真的没话说。
      吴邪在床上仍然蜷着,身体一抽一抽的,张起灵见他要吐,忙把他拉起来,他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闷油瓶?”
      张起灵见他竟然还能认得自己,不由心一宽:“还难受吗?”
      吴邪没有回答,将全身重量都倒在他身上,任由他拖着走到浴室里,张起灵把他带到马桶边,拍了拍他的背,他就哇地吐了出来。
      一直吐得头晕脑胀,肚子里几乎全空了,吴邪才停了下来,却并没有清醒多少,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直嚷着嘴巴苦。张起灵又接了一杯清水给他漱口,提醒他要吐出来,他却全都喝了进去,真让人没办法。
      之后的印象吴邪都模模糊糊了,只觉得衣服一件件地被脱光,然后又被抱进了一缸温暖的热水里。他刚才又吐又哭,一身的酒气和汗味,别提多脏了。此时立刻本能地将身体都窝进了热水中,浴缸很大,他的头一下子浸了过去,立刻呛着了鼻子。就听到有一个温柔而无奈地声音在喊:“吴邪。”然后就被捞了出来。
      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充满了鼻尖,将一身的臭味立刻洗清了,花洒里温热的水沿着头发流下来,像瀑布一样甚是好玩。吴邪清醒了些,但不知怎么的,却更加感到晕晕的。他闭着眼睛,本能地伸手搂住了一个熟悉又微凉的身体,对方刚才也被他吐得一身都是,所以同样脱了衣服,他像个孩子般轻轻用身体的肌肤蹭了蹭。
      “吴邪。”对方压抑般喊了一声,同时将他推开了些。
      可是吴邪却烦燥起来,刚这一蹭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竟然全身产生了一种熟悉而异样的热气,他几乎是任性地使劲地把对方重新紧紧地抱住,在他耳垂边咬了咬,含糊而诱惑地说:“别推开我!”
      “吴邪。”那原本温凉触感的身子也顿时热了起来,身子一紧,重新被抱紧了,“你清醒了吗?”
      “恩?”
      吴邪没回答,却发着一声含糊的应声,难耐地继续蹭着,牙齿一张,就咬住了对方的耳垂:“张起灵,你想不想要我?”
      一股热气从张起灵的小腹升腾起,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立刻站了起来,拿过旁边一块大大的干浴巾,将两个湿漉漉的身体胡乱擦了一下,便抱起吴邪走出了浴室,几步就走进了卧室那张超大号的床。
      吴邪却仿佛比他更难耐,身子才一挨上床,便反缠般地四肢就把他整个都缠住了,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没过,他全身皮肤都泛着红色,敏感地稍稍一触就激动得发颤。
      “吴邪?”
      以前的吴邪,在这种事上是很被动的,从来死撑着不肯主动。也不是没有喝醉过,但也不像这一次这么急切……

      “快点!快点!”吴邪见他一时没有动作,又不耐烦起来,呜呜地哭。
      张起灵突然有点明白了,心疼地抱住他:“吴邪,你先告诉我,孩子不是你的?你和那女人没有上床?”
      吴邪一震,微睁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一些,湿润的眼眶里满是委屈。
      “……小哥——!”
      他心疼地再问:“你自己都不解决的吗?”
      “我……我不——”吴邪终于呜咽地说了出来,“我活该!是我把你赶走的!我活该受这种罪!……”
      他一把把他抱紧:“别傻了,会影响身体。”
      吴邪吸了吸鼻子,泪流满面,抽泣着将头埋进了他胸口。
      张起灵一点点吻着他额头,鼻尖,嘴唇,“吴邪,不管将来怎样,别伤害你自己。”
      “知道。”吴邪轻声地应着,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任由他温柔地吻落在自己的身体上。
      他的泪再一次轻轻滑落下来……
      **************************************************************
      吴邪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痛。
      全身都痛,就像刚刚与几十个人打完架一样,每一个毛细血管都在喊疼。而最痛的是头,几乎是被劈开了一样。
      他醒了很久也没有动,连眼皮,都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干涩得发疼,流了太多的泪,似乎昨天一天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了。
      睁开的一刹那,视线还是模糊的,但是却本能地往旁边看去,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他没来由的一阵失望。
      脑海中,缓缓地开始恢复意识,昨晚的一切,酒后的痛苦与疯狂,模模糊糊地一点一滴地占据了他的记忆。后来,就是在这个豪华的套房里,浴室里的香气,熟悉的体温,温柔的耳语,以及许久都不曾体会的畅快淋漓的感觉。
      闷油瓶!
      这三个字闪过脑海,吴邪就连带一阵心悸,他死死地盯着旁边,空空如也,没有人,但枕头上,却放着一张纸。
      这是酒店里备用的便笺纸,一只水笔压在纸上,上面写着几行字。
      吴邪没有伸手去拿,他的视线就在这张纸上停留了很久,就像要把纸看出一个洞来。
      闷油瓶不在,这么大的房间,他不用起身查看也知道,闷油瓶不在,四周并没有他的气息。
      可是,却有这么一张纸。
      吴邪知道,这是闷油瓶留给自己的。
      他记得,昨天他说,带我走吧闷油瓶,带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闷油瓶说,好,吴邪我带你走!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带着绝望,自欺欺人地幻想着未来。
      “吴邪。”深夜里,闷油瓶在耳边的低语,开始清晰地回转,“不管我有没有在你身边,以后都要好好地对待自己。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我并没有怪你。”
      “吴邪,我也累了。我爱你,但我不会再如此软弱被动下去。这根本就不是我。”
      “吴邪,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
      向来说很少很少话的闷油瓶,昨天一晚上,似乎说了很多很多。
      吴邪睁着眼睛,他想哭,可是他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他想大概以后,都不会再哭了。
      他所有的眼泪,都给了一个叫闷油瓶的人,一个他深深爱过,以后也不会再这样爱的人。
      他慢慢地伸出手,困难地拿过了纸。
      当看清纸上的字后,吴邪觉得早就没有泪的眼眶里,又开始潮湿了起来。
      吴邪:
      我现在去机场,坐今天下午一点钟的飞机走,我买了两张票。如果你来,那么我会带你走,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安排好我们的未来。只不过,你可能要扔下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婚姻和你的家人。
      如果你不来,也不要紧,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结束吧。不要再有任何的牵连,就像一开始一样,就当所有的感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张起灵

      白纸从吴邪手中飘落,他无力地垂下了手,红肿的眼睛里,闪耀着希冀与绝望的矛盾体,这一刻,他的意识是空白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同一时间,杭州萧山国际机场。
      因为还是春节,所以客流量十分大,从早上八点开始,就有许多行色匆匆的不断地在大门口进进出出。他们都拖着大行李箱,神色各异,有兴奋的,有忧郁的,有悲伤的,有期盼的。
      张起灵就坐在离大门不远的一排椅子中间,他的眼睛,始终都静静地看着门口,每一个进来的旅客他都没有看过,胖的瘦的,男的女的,年轻的年老的,他都很仔细地看过去。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很小的旅行包,两年前,也是这个时候,他也带着这么个旅行包,走进了吴邪家里。
      然后,他们一起过了十分难忘的半年,然后就是一年半的思念挣扎。
      而今,一切又回到原点。
      他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从外表到内心,尽管双眼仍然盯着每一个路人,可是他还是平静的。
      时间,从八点到十点,到十二点……
      播音员在催促坐一点钟飞机的旅客检票上机,张起灵却仍然一动不动,就像没听见似的,盯着大门口。
      口袋里放着两张飞机票,从买到的那一刻开始,没有被他拿出来过。
      十二点十点,十二点三十分,十二点五十分……
      今天的飞机,意外没有晚点。
      因为天气十分好,而且为了确保春运期间客运的满意度,航空公司也是狠了心,尽力让每一次的航班不要出现延误。
      “当”地一声,机场的时钟发出沉闷的提醒,一点了!
      外面跑道传来轰隆隆地声音,那架飞机,起飞了。
      张起灵还是坐着,一动也没动。
      他还是看着门口。
      没有,吴邪没有来。
      “铃……”手机响了。
      饶是再如何镇静,静止如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机声震撼了一下,他低下头,慢慢地拿出手机。
      屏幕没有亮,没人打过来。
      “铃……”手机还在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原来,不是存着吴邪号码的那个私人手机,是考古所打来的。
      他就拿出另一只手机,屏幕上,是奚跃华的号码。
      “小张,在杭州玩得怎么样?呵呵,江南好啊,不要忘了带点杭州特产来……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年内打的报告批下来了,领导已经同意,等一开春,就把你分配到浙江博物馆,暂时做一些宋代文物研究工作,虽然有点小才大用,但杭州也只能这样了。你要是不习惯,我还是把你调回来就成。”
      “不用了。”他淡淡地说,“我就留在北京吧。”
      奚跃华一听,虽然惊疑他的转变,但却很高兴:“真的?好好,我马上和领导说!果然啊,年轻人就该有上进心,在北京前途可大着呢!”
      张起灵挂了电话,没有再听下去。
      他的眼睛始终还是望着门口。
      一点半了,飞机消失在了云层中,吴邪没有来。
      这是已经知道答案的结局。
      果然,这一切,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们的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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