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烂桃花》东南三两枝

52、织梦1

　　布图回到了自己的幼年。

　　他弄不清楚这是不是魔鬼给他开的玩笑。但即便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注视着熟悉的细弱幼小的手脚，低矮阴暗的房间，还有空气中满满充斥的酒味，骂骂咧咧的醉鬼父亲。

　　这一切因为曾经经历显得如此的真实，又如此的荒谬。

　　“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你这只蛆虫！”

　　伴随着怒骂，一个易拉罐砸在他的额头上。布图一个趔趄，疼痛和眩晕让他的视线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什么也没有说，拾起那个罐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如过去记忆里每一个这样的夜晚。

　　真是有趣。

　　他这么想着，把易拉罐投入到老旧的回收箱。在机器碾压金属嘎吱嘎吱的噪音里，把手举到眼前细细打量。

　　这是一双苍白，细幼，属于孩童的手，所以孱弱无力，除了捡捡垃圾，做做被暴打时没用的遮蔽还什么都没有经历。

　　布图观察着自己手指上的指纹。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些属于自己的纹路了，但它们的样子，他还深深的记得。

　　他总是很深情的记忆自己的每一部分，因为这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身体更可爱的□□了，正如这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可爱的人。

　　每一个人都如此孤独。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尤与谅解，善良与恶毒都只是为了在所谓社会中存活下去做出的伪装与妥协。

　　布图自从了解到这一点后，整个人都好像装在布套袋子里面一般不舒服，直到他决心只爱着自己，只对自己妥协。

　　满足自己所有的欲望。

　　回收箱发出尖利的提示音，刺得人心里发麻。

　　这个老旧的家伙是布图省了一个月晚饭在旧货市场淘的不知道几手货，冗长岁月的折磨和额外负担的改装让它显得即不中用，也不友好。

　　布图怀念的拍拍它，从出口处掏出废旧罐子合成的刀片。

　　粗糙的造物划破布图的皮肤，久违的疼痛让布图从尾巴骨开始酥麻。

　　多么美妙的疼痛，多么美妙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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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可思议。”

　　于样脱下脑袋上的梦境共感仪器，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眼睛却亮的吓人。

　　“实在是太真实了，指纹，触感，气味，这一切的一切！那简直不像是创造出来的环境，而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

　　于样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虚弱，也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亢奋。

　　“你们能理解吗？并不是全息影像那样简单的对发生过的事情的记录，也不是感官模拟器那样对五感只能一定范围的欺骗。而是完全的梦境，不，应该说是完全的现实！是我和布图一起创造的这样的现实，一个完全的属于布图的世界！我们的精神力自动完善了所有的细节！这个世界里，我即是布图，也是世界！”

　　……

　　“……咳，是吗？看起来实验相当成功。”

　　梦境之间的共感只属于梦境的当事人和编织者，参与实验的其他人并不能体验。于样的亢奋在只能看见数据和他戴头盔，摘头盔的其他实验人员眼中实在缺乏共鸣，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实验的引导者之一，库苏长官实在替于样尴尬，才干巴巴的应和。

　　他是在场当中不多的“闲人”。

　　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实验场，摆在当中的是一个睡在透明仪器里的人，他的脑袋上面贴着连着不少不明用途的贴片和电线，身材魁梧，少了一只手，脸上还有着骇人的伤疤，只有足够仔细的打量和大胆的想象，才能让人辨认出他是幼年布图的成年体。

　　最靠近他的是取下“头盔”的布图和一个还戴着梦境共感仪的女子。

　　“所以你现在对布图有了相当程度的认同感了吗？”第二个开口的是一个身材很好的冷美人，项目中的心理医生，她低头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一针见血，“我觉得你几乎要站在布图立场说话了，你可能需要暂停实验，进行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不……”于样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简直爱死了那种创造世界的快乐和体验完全另一个人思维的新奇，但他看到了心理医生的眼神，那种让人不愉快的冷漠严厉让他想起了种种现实问题，他很快耸耸肩，妥协了，“好吧，我可能真的需要治疗。”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另一个梦境共感仪也亮起了提示灯。

　　这盏提示灯的亮起也意味着实验的结尾，大部分的实验人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中年女子。库苏长官也露出略微急迫的神态。

　　“池教授，这次怎么样？”

　　被称作池教授的女子面色也泛白，但看起来比于样刚出来的时候好很多，她明白库苏的意思，露出一个笑容，“实验目标成功陷入了梦中梦，完全以为自己在正常休息，长期梦境持续性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实验场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

　　冷美人心理医生也微笑了起来，她当然还记着自己的职责，“池教授，你这次共感受到的心理影响如何？”

　　“和上次基本一致，”池裴微皱了眉，看向于样，“但我觉得小于恐怕需要退出实验。”

　　“终止？”

　　库苏的笑容敛起来，他看向于样。不同于被心理医生指出时的不服，池裴提出于样退出实验，于样脸上虽然明显的不情愿，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都知道，在心理领域方面，精神力共感比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做出的判断都要准确。

　　库苏的眉毛终于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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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裴在准备接受一场直播访谈，以知名精神力学者的身份，更是以梦境共感项目领导人的身份。

　　她站在幕后，一边听着主持人的开场白，一边准备入场。

　　穿着套裙的小个子主持人眼神狡黠精明，浑身充满了激情与活力。

　　“在场的宝贝们都用过感官模拟器见过种种美景奇观，现在也一定在用全息影像收看我们的节目，欣赏着主持人无死角的美丽。”她在观众善意的笑声里面眨眨眼睛，“但是梦境共感对我们很多人来说都还是一个比较新奇的概念。什么是梦境共感？梦境共感又会带给我们怎样的影响？下面请精神力学者池教授为我们带来答案。”

　　池裴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观众的掌声中走向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