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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杀与不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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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贺程被年级组长叫住问志愿的事,等回到教室已经在上第二节课了,沈迪再次不知所踪。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他第一时间跑去问成映川,“他跟你说什么了?”
“谁?”
“沈迪。”
“没什么啊。”成映川说。
“我都看见了,他就站你后面,他是原来就站那里吗?”
“真没什么,他能跟我说什么,我俩又不熟。”成映川笑笑,贺程再问,他就有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或者说些无关紧要的,这态度很难让贺程不怀疑,沈迪一定跟小川说了什么,并且事关他。
现在的情况不仅他俩条件达不成一致,反而还有种贺程越不希望沈迪做什么,沈迪就越要站在他的雷区上蹦迪,摆明了一条,他就是来惹事的。
贺程从小川嘴里问不出答案,只能去“问”当事人,只是沈迪这人,从来都是神出鬼没,贺程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一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这天晚上,贺程没有上晚自习,去宿舍楼下的电话亭那里打了个电话,给沈瑞的。
“你哥在家吗?”简单地报了名字后,他问。
沈瑞想起来他是谁了,虽然贺程否认是他哥的朋友,但上次的事毕竟还是他帮忙,沈瑞对他印象不错,只可惜贺程找错了人,问他是没有用的,“我哥去哪从来不告诉我。”
“那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
“不认识的人他不接的,你找他是有急事吗?”
“他晚上回来吗?”
“不一定。”
“……”贺程想这人毛病还真多,“那他平时都去哪里?”
“我帮你问问向磊哥吧,你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结束后他被年级组长叫住问志愿的事,等回到教室已经在上第二节课了,沈迪再次不知所踪。
下了课,贺程第一时间跑去问成映川,“他跟你说什么了?”
“谁?”
“沈迪。”
“没什么啊。”成映川说。
“我都看见了,他就站你后面,他是原来就站那里吗?”
“真没什么,他能跟我说什么,我俩又不熟。”成映川笑笑,贺程再问,他就有意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这态度很难让贺程不怀疑,沈迪一定跟他说了什么,并且事关他俩。
现在的情况有种贺程越不希望沈迪做什么,沈迪就越要站在他的雷区上蹦迪,跟他作对。
摆明了一条,他就是来惹事的。
贺程从小川嘴里问不出答案,只能去“问”当事人,只是沈迪这人,从来都是神出鬼没,贺程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一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这天晚上,贺程没有上晚自习,去宿舍楼下的电话亭那里打了个电话,打给沈瑞的,比起他那个哥哥,小家伙显然讨喜得多。
“你哥在家吗?”简单地报过名字后,他问。
沈瑞想起来他是谁了,虽然贺程否认是他哥的朋友,但上次的事毕竟还是他帮忙,沈瑞对他印象不错,只可惜贺程找错了人,问他是没有用的,“我哥去哪从来不告诉我。”
“那你把他号码给我。”
“不认识的人他不接的,你找他是有急事吗?”
“他晚上回来吗?”
“不一定。”
“……”毛病还真多,“那他平时都去哪里?”
“我帮你问问向磊哥吧,你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贺程不知道他说的向磊哥是谁,听着像是跟沈迪玩得比较好的,他想起那天跟着来的另外三个人,应该就是其中的某一个。
十分钟后再打过去,沈瑞报了个酒吧的名字,说沈迪去那喝酒了,贺程挂了电话,混在高一高二走读的学生里出了校门。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涉足过类似的场所,是以七绕八拐地找了很久才找对地方,而九十点,正是这条街最热闹的时候。
贺程脱了校服挽在手上,深吸了口气才敢挤进这密不透风的人群里,四周音乐声震耳欲聋,他在刺目到要把人眼球射穿的灯光下,一张张辨识着模糊不清的面孔。
找了一圈没找到,他问吧台小哥,认不认识一个叫沈迪的人。
听沈瑞的意思,沈迪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据说一般周末的时候来得多,毕竟向磊他们几个有正经学要上,不可能成天跟他混在一起。
吧台小哥跟他确认了一遍名字,指指后门,之后便不再理他。
贺程绕过人群,往后门走去。
与此同时,几个穿着黑衣服的高壮男人连推带搡地从他身边挤过,狭窄的过道里形色匆忙,贺程看了看他们,没走几步,耳边传来有些混乱的喊叫声,像是有人群聚集。
此时后门已开,他听得到声音,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往前走几步,整个人后背一凉,就这么僵立在了原地。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械斗现场,放眼望去都是人,少说有二三十个,手里拿着刀棍,喊打喊杀,就在距离贺程不到五米的地方。
有人被迎头痛击,轰然倒地,锋利的刀刃紧跟着砍伤另一个人的手脚,流淌着的血与汗发酵,空气里像是混入了硝烟,变得浑浊,飘起股诡异的怪味。
紧攥着校服的少年,与眼前声势浩大的血腥场面是那样格格不入,但他却突兀地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起初是动不了,眼前堪比电影场面,却远比那要真实残酷的一幕令贺程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要逃离,黑暗的巷子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他身后,但那扇门却被那几个黑衣人迅速关上了。
毕竟场面乱成这样,任谁见了都不想扯上关系。
不远处响起警笛声,有人报警了,两边出口都被人堵上,除非他有本事能从混战着的人群里全身而退,否则等待他的下场必不可能有多体面。
贺程四处看看,手心开始冒汗。
而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攀了上来,紧捂住他的嘴,“别出声,跟我走。”
居然是沈迪。
贺程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这小子搞什么!
沈迪扣着他的肩膀,几乎是挟制着他,两人身体挨着,混在四散的人群里往外冲。
贺程没做亏心事,还算冷静,但终归不是毫无顾忌,万一被警察抓了误认为是同党就麻烦了,他们都还是学生,免不了要请家长和学校出面,到时候贺建新要收拾他,他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没办法解释。
一开始还是沈迪带着贺程跑,越往后他速度越慢,变成贺程拉着他跑,且越拉手下越沉,贺程都有点怀疑了,这小子不是故意在使坏吧。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没看方向,就这么闷着头一股脑地跑,直到远离人声,确定安全了,才在一处路边停下。
说是路边,但周围别说人了,连盏灯都没有,唯一能听见的,是斜坡下潺潺的水声,不知道是条河还是片湖,总之是一处全然陌生的地。
沈迪一头栽倒下来,仰躺着直喘气,贺程随他坐下,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到现在都没消化刚才的事。
他闻到血腥味,沈迪左腿上有条很大的伤口,贺程回头时看过一眼,貌似划得还挺深,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命是真大,居然没伤到大动脉,还撑着跑了这么久。
“怎么每次见你不是手残就是腿瘸的,少爷活动挺丰富啊。”贺程故意嘲讽道。
“闭嘴。”沈迪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他艰难地坐起身,想把外套连着里面的衬衫一起脱了。
刚撩了个下摆,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转头看贺程,见他果然正看着自己,立时怒道,“转过去!”
“黄花大姑娘啊你。”贺程无语。
“谁他妈有病谁知道。”
“谢谢啊,你这种……”贺程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我还真不感兴趣。”
沈迪被他看得恼火,苦于现在没力气收拾他,只得冷哼了声算作警告。
他背转过身,把外套脱了,里面的衬衫团了团,捆扎在腿上止血,动作熟练,一看平时就没少干。
而且真跟秦俊说的,瘦得跟猴一样,别说贺程没兴趣,就是真有点什么,看了也该萎了。
“是又要我帮你给谁打电话吗?”
沈迪重新穿上外套,拉链拉到顶,裹紧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行了。”
贺程笑了声,由衷地感叹,“没想到你还挺有群众基础,这么大规模的活动都组织起来了。”
对这个以打架为乐,活在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人,贺程给出了他内心最为中肯的评价。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明明有好的家庭好的样貌,偏偏喜欢追求异于常人的刺激生活,享受离经叛道,贺程现在怀疑沈迪不是在找自己麻烦,也许只是纯粹地,因为无聊了想找点乐子。
他这么想,可是冤枉沈迪了。他也是受人之邀,说是来看场好戏,谁知道三句话不对,两边竟动起手来,还个个都是有备而来。
沈迪原本只是夹在中间脱不开身,不至于应付不了,偏偏这时候贺程这尊神仙出现了,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地往那一站。
就他当时那副丢了魂,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被人砍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也就多注意他两眼的工夫,腿上竟被人划了一刀,等转身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完,沈迪摸到贺程身后,趁着警察来时的混乱,把人给带了出来。
他难得没理会贺程的嘲讽,三更半夜的,想回去睡觉了,“你去那儿是找我的?”
经过这么一闹,贺程快忘了最初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了,沈迪这一提醒,他自然又是一肚子火,“你今天早上跟成映川说什么了?”
“就为这个?”沈迪躺在地上,比起一开始的张牙舞爪,这会精神明显萎靡了许多,“我跟他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吗?”
“少在这明知故问。”小川要是肯说,贺程用得着大老远跑来质问他。
“哈。”沈迪笑了声,“他不愿意说,肯定有他不愿意说的道理,你不是喜欢他吗,干吗不顺着他?”
“我可以顺着他,但我不会顺着你。”贺程道:“说太多次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沈迪,你怎么看不惯我,那都是你跟我之间的事,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你知道我因为什么看不惯你。”沈迪瞥了他一眼,“他也是吧?”
这个问题,说实话贺程也不知道,他没问过,是他先喜欢上的,小川是不是被动受影响不得而知。
而且贺程还记得,初中那会秦俊调侃他跟班里的女生时他还会脸红,成映川对异性,可能并不像贺程一样完全没感觉。
所以很多时候,贺程对他都会有一点负罪感在,自己到底在小川后天成长中产生多大影响,是有时候连他都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
“他不是。”贺程说。
“不是?”沈迪话音一沉,“你当我瞎吗。”
“我还是那句话,你也有关系很好的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小川真的是因为他,贺程已经亏欠他了,这时候更不愿意别人再去伤害他,这也是为什么当看到沈迪和他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时,贺程会有种被触碰底线的愤怒,“而且站在他的角度,他也只把我当朋友。”
“是吗。”沈迪没有立刻反驳他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说:“可我今天问他的时候,他很激动呢,你说他如果不是,他激动什么呢?”
“操!”贺程狠狠骂了声,朝他扑过去,他压在沈迪身上,揪起他的衣领,“你有病是不是!谁让你去问他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迪瞳孔骤缩,喉咙里滚过一声低咽,突然开始发了疯般的挣扎起来。
“滚!”他冲贺程大吼,吼声从胸腔深处发出来,倒把贺程吓了一跳。
沈迪看着像是在跟谁玩命,拳脚胡乱地踢打着,原本已经止住了的血又流了出来,贺程一时间根本制不住他,只得松了手,往后退开了点。
沈迪几乎立刻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他后背抵着树,双眼通红,背脊弓起,神色间仿佛随时准备冲上来跟他拼命。
贺程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话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不是语言,那就是……动作。
“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对像我们这种人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没有伤害过你,我也没伤害过其他人,为什么在你眼里就这么十恶不赦。”
“现在我知道了。”贺程眼里浮现一丝冷意,垂目直勾勾地盯着,“你被人*操过是不是。”
他在问是不是,但语气已是十分笃定。
“我杀了你!”沈迪咬着牙,如同发怒的野兽般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