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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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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你终于回来了。大少已经在屋内等你了。”飞云看到李浔然携着何心水回来的时候也不惊讶,只是有些紧张的迎了上去。
“哦!”李浔然淡然的回了一声,人已经和何心水走到了屋内。
“把她带下去沐浴更衣吧,免得在外面冻得感冒了。”李浔然把何心水从自己的狐裘内推离开的时候,看着还在瑟缩着的何心水说道。
“是!”飞云恭敬的鞠了一礼。
正在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屋内传了出来。何心水跺了跺脚,循声望去,只见一锦衣男子从屏风踱出大厅里。他身材挺拔,五官英挺,气质稳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那一道肉色的伤疤多少破坏了些美感。李韫然走入大厅的霎那间,飞云很识相的把大门给合上了,把那呼哧的大风也拒之门外。何心水也只是稍微打量了李韫然一眼,便很乖巧的把头给垂下了。
“浔然,这就是你从醉红楼花了一百两买回来的女子呀?”李韫然换上一脸轻佻的笑容,右手用力按住何心水的下巴,抬高,双眼冷冷的审视着何心水的面容。何心水不由得怒瞪了他一眼,该死的登徒子,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大哥消息真是好灵通呀!”李浔然浅笑道,边脱下狐裘大衣让飞云拿着。
“长得不怎样呀?这面貌比起百合,锦玉她们可就差远了。”李韫然的手终于离开的何心水的脸蛋,走到李浔然身边时候还轻贱的看了何心水一眼。
“哦,看来大哥对她不感兴趣。”李浔然撇撇眉,笑得一脸无辜样的看了看何心水。
“一百两,便宜果然没好货,浔然你就怎么有兴趣把她买下。我估摸着怎么也看不出她有啥特别之处。”说罢,李韫然和李浔然两人双双入座。
“大哥,这你就不懂了。漂亮的女人不少,可是能把我逗笑的女人可不多。况且价格也不亏,以后把她留着当丫环之类也不差,那丫头看着也就挺能吃苦耐劳的命。”李浔然也以嘲讽的语气说道。
何心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两兄弟一人一巴掌,刚刚对李浔然累积的那么点好感顿时消失无踪。
“这么说来也不差。大哥我还真搞不懂你的性子。那个记得下次把百合那小□□给带来,这小妖精太磨人了。”李韫然喝了杯佳酿,也开始不着边际的说着粗言烂语。
感情这两兄弟还穿同一件衣服呀,一想到这何心水不由得浑身冒冷汗。假使知道是这样的话,她还不如安分的在醉红楼呆着好了。
“飞云,把桃花带下去沐浴更衣吧!”李浔然跟李韫然喝着酒的当头,最后也没忘记在这大厅内碍着眼的何心水。
“还有,顺便把这周围的人给清一清,我和大哥还有事要谈,明白了吗?”李浔然眉眼稍动,白皙的脸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红晕。
“是,飞云知道了……”大厅的门再次打开,何心水被冷风刺激了一下马上缩紧脖子,然后立刻跟上飞云的脚步。外面的大雪还在飘飘扬扬,古代的冬天真是寒冷呀!
“大哥,三哥那边你还没有消息吗?”绯红的酒在琉璃灯折射下泛出淡淡的红晕,李浔然着迷的盯着手中的美酒。
“没。不觉得很奇怪吗?三弟这次养病时间也太长了吧,而且竟没人知道他下落。今日父亲收到他书信一封,说是今年因为病情得不到好转受不了冻,所以也并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事情有蹊跷。要是可以找到三弟的下落,然后趁机把他给干掉,你说这家主之位是不是就落入你我手中。”李韫然神色间带着丝欣喜,眼中的欲望和野心一览无遗。
“可这说得容易做的可是很难,几个月前他便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留下书信一封说是去养伤。照我安插在他府中的耳目来说三哥失踪前确实有受伤或者说是中毒的症状吧。可是以他的细心和谨慎不可能会中毒吧。”李浔然笑了笑,喝下一小口的美酒。
“唉,就是一直都找不到他才心烦,想对付他却无方向。你说他会不会在酝酿什么阴谋,大哥只怕到时他回来将会防不胜防。这几个月他躲在外面,也不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说到此处,李韫然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大哥,这信是今日才到的吗?可曾发现任何线索?”李浔然慢条斯理的问道。
“线索,要有线索我还用那么焦急。那信是个扬州城的的乞丐给送来的,据说他是受到一蒙面黑衣人所托的,至于那蒙面人他也是一无所知。那个乞丐我也派人调查过了,就是这扬州城一普通的混吃混喝的小乞丐,没啥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特别的线索显示过他和三弟的人有接触。”说到后来,李韫然愈发觉得胸闷无处可发。
除去李珏然这眼中钉后,本只要再把李恪然这障碍给清除掉,这家主之位便会顺利的纳入自己的手里。可惜的是李恪然的突然莫名的失踪,让他的计划一拖再拖。而对于李恪然可能未知的阴谋,李韫然心中怎么说也还有些恐慌,毕竟一日未除李恪然,他就一日不能高枕无忧。
“大哥,你也别操心了。再怎么说三哥他也不能这样一直躲躲藏藏下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凭我们两人的力量,你还怕斗不过区区三哥一人吗?”李浔然往李韫然的酒杯装满酒,李韫然非常豪气的一饮而尽。
“浔然,你说得对!反正我就等着他李恪然出招,我看他如何可以撼动我们!哈哈哈!”
李韫然眼中的忧虑尽数褪去,脸上又有了光彩。李浔然笑笑浅酌了小口佳酿,但是并不搭话。李韫然自觉天色已经不早了,再看了看李浔然那可能因为有些酒醉而酡红的脸,起身便向李浔然告辞。李浔然也不再多留,跟他道了声新年好便目送他离去。
李韫然走后,李浔然还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他托着下巴,醉眼朦胧,像淘气的孩子似的不停的把酒杯里那液体摇来晃去。半晌,他终于玩腻了,就用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嘀哒嘀哒的敲打着光洁的桌面。在敲打的同时,李浔然那涣散了眼睛总算找回了些神采。他在回想,仔细的回想,齐世俊跟他上次见面时候的光景。
“李恪然的消息你也不知道?”李浔然带着淡淡的嘲讽问道。
“他已经不再信任我了,也许我和你见面的事情已被他知道了。”齐世俊面色沉静的回答。
“他知道了?他是如何得知的?”李浔然淡然的问道。
“他本来一直就是不太信任我,且他那个个性本来就多疑,我的府内也给他安插了很多耳目一直监视我,具体我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得知的。自从跟你会过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商量过对策。这次他突然失踪的事情,我还真是一无所知,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齐世俊详细的叙述。
“那他暗中势力,你又了解了几成?可知他大概会躲到那里。关于受伤的事,事前你可有看出这苗头吗?”李浔然一问紧接着一问,眼神咄咄的看着齐世俊。
齐世俊不慌不忙的说道:“在那之后他主动跟我见过几次面,可是他我跟他合作的那刻开始他就从未向我提过那暗中的势力。本来就没有信任,之后信任更加薄弱,我和他的关系就如同现在和你的关系那样。四少,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多少那三少的事情我也大概只了解到那程度。现在你认为我有可能知道更多关于三少的事情吗?”
李浔然面色犹疑,但是看了看齐世俊的眼神清明,神色镇定,似乎完全没有作假。李浔然啪啪拍了两下手掌,脸上转而堆砌出灿烂的笑容:“这样的话,确实你不可能会清楚这事情。”
把李浔然从游离的思绪中抽离回来的是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大厅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刚刚负责把何心水带去沐浴的一脸肃穆的飞云。
“中午我要你办的事情你都办成了吗?”李浔然淡声问道。
“四少,都办成了。那个三少今日到达的这封信,我已经在那封信到达老爷手里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命人截了一小截。明日我便会悄悄找人检验一下这纸张究竟是哪里出产的。”飞云恭敬的答道。
“那封信是三哥的字迹无疑吧?”李浔然再次冷冷问道。
“却是没错,按老爷那反应看来。”
李浔然伸了伸懒腰,挺身直立,神色似乎也有些疲倦。
“既如此,验纸这事给我谨慎点,不能让任何人给发觉了,知道了吗?”李浔然的声音带着不容逼迫的威严。
“是,飞云自当谨慎!”飞云抱拳忠直的应道。
“好了,飞云今日你做的不错!既如此,今日也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去歇着了。”李浔然神色困倦的说道。
“是,四少你的房内我已命人准备好热水。四少泡个澡也好好歇息了吧,怎么说今日也是大年夜!另外桃花姑娘我已经安排在你旁边的房间了,她已经歇息了!”
“好的,你先退下吧!”李浔然向飞云摆摆手。
沐浴过后,李浔然随便找了件宽松的袍服给自己套上,光着赤脚走出了自己那阴冷的房间。外面的空气很是湿冷,滴水也能成冰。周围一片静寂漆黑,李浔然光脚走了几步便来到了何心水的房门前。里面也是一片静悄悄的,想是何心水早就陷入沉睡当中。
李浔然低耸着头,推了推房门。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竟是纹风不动。李浔然蹙紧眉头,手上加重力道仍是无所动静。想是这门给何心水给封住了吧,这确实属于她的风格。李浔然的神色顿时清亮了很多,像是恶作剧似的往何心水那间房子的窗户走去。用力推了推,窗户竟也是纹丝不动!没想到竟连窗户也给封住了,这女人真是比我想像中还要谨慎。难道她就不怕激怒我吗?
李浔然唇角勾了勾,正想要伸手把那门给破坏掉,但是手碰到门的那一霎那,力道却撤去了。李浔然眼动了动,长长的睫毛缓缓垂下,身子慢慢靠着那房门而蹲下。
夜色越加的浓重,周围气氛越加的诡静。李浔然还是一动不动的靠门蹲着,他的脚趾已经冻得麻木通红,整个身子几乎都缩入那件宽大的袍服里面。可惜那衣服甚是单薄,根本不能抵抗外面严寒的冷空气的侵袭。李浔然甚至没有发功抵御那寒冷,任由那冰寒渐渐侵入自己的体内。黑发在夜中随风起舞,把李浔然白皙到透明的脸遮去了大半,只那唇色发白的嘴唇若隐若现,那唇边似乎勾勒出一个浅浅的隽永的笑容。
何心水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似乎一直有件烦心的事情在困扰着她。何心水赫地从床上坐起,房内一片静悄悄,外面刚刚响起更夫打更的声音。现在已过三更了,而且李浔然晚上也没来骚扰自己,这应该可以安然入睡的不是吗?但是何心水就是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大石似的,抑郁无处抒发。何心水摸黑穿好自己的鞋子,然后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蹑手蹑脚的往自己的房门走去。
房门早在入睡前被何心水封得严严实实了,而且就连桌子,柜子也一并被何心水用来堵住房门。何心水小心翼翼的把桌子柜子之类的东西推回原位,把封住大门的木板拿下,用力深呼吸了一下便咻地打开了房门。
冷风马上钻进何心水的脖子里,靠在大门上似乎沉睡的李浔然也在开门的霎那摔进了房内。何心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几乎冻成一块冰条的李浔然,瑟缩成小小的一团正不停的瑟瑟发抖。何心水马上把门关上,把那仍不停发抖的李浔然拉到暖炉旁边取暖。
一触及到李浔然的手的时候,那手中的寒意让何心水不由得像触电般缩了回去。这个变态他究竟是干嘛呀,难道他还真想把自己冻死不成?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蹲了那么久,李浔然的想法何心水穷她一生一世也猜测不到。
“笨蛋!李浔然是个大变态!”何心水看到李浔然的光着的脚已经冻得红肿,忍不住咒骂出声。
李浔然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得异常纯净和满足。
李浔然乖乖蹲在暖炉旁边取暖,何心水在衣柜里面翻翻找找了一下,终于找出一件厚重的大衣。何心水把那大衣披在李浔然身上,屋内的暖意加上大衣的保温,李浔然的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丝血色。如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的李浔然,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微眯着的双眼。看到何心水那略微担忧的神色,他的唇角似乎有些放肆的上扬,神色间带着丝波斯猫般的傲然和得意。
“你是笨蛋吗?嫌自己活得太好?”何心水面带嘲讽的看着李浔然。
李浔然无视何心水的嘲讽,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张扬和不可一世的得意。
“我高兴,这样的话以后你就不会把门给封住。”说话的同时,李浔然故意伸了伸脚,然后脚趾头似乎不小心露了出来,还是红肿未褪。
“我还是会把门给封住的,你死心吧!”何心水恶声恶气的说道。
“那我以后还会这样做!”李浔然漾起一抹无赖的笑容,笑得眉眼弯弯,洁白整齐的牙齿也一并露了出来。
何心水无语凝噎,心中郁闷无处可发。李浔然,她真的是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她不知道为何在醉红楼众多美女中他为何要买下姿色平平的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应她的要求带着她去看今年最后的盛放的烟花?她更不能了解的是为何他要在自己门前挨冻受冷呆了那么久只为等自己亲自开门?究竟是为什么?何心水托着下巴,睁大双眼上下打量着李浔然。他的眼眸清亮幽深,他的温柔祥和,眼前的他分明是个纯净的少年,可是为何就是看不透他呢?
“我困了!”李浔然扔掉身上的大衣,一把拉起正在恍神的何心水往大床走去。
“放开我,我可不做暖床的丫头的!”何心水呱呱大叫,可是李浔然力气大得要命,她根本挣不开。
“你可是主动把门打开的,我可没有勉强你!”李浔然笑得一脸奸诈。
“我…我只是让你进来暖暖身子,可没答应和你同睡,要是你敢□□我的话,我就把你给杀了!”何心水很没有气势的威胁道。
李浔然手上一用力,何心水已经和李浔然双双掉到那松软的大床上。李浔然和何心水很快淹没在蓬松松的被衾里。何心水的身子很暖,身子还有些偏冷的李浔然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紧紧黏在何心水身上。何心水不断的想把李浔然往外推,手脚并用的不断挣扎着。
“要是再乱动,我就真的□□你咯!”李浔然在何心水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何心水立刻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
“这样才乖嘛,小桃花!”李浔然在何心水身上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便闭上双眼酣然入睡了。
何心水瞪着双眼,身上压着的重物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感到自己上面的那具身体越来越暖,何心水不知为何的有些安下心来。听着耳边那规律的呼吸声,何心水的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想要转身,但是身子却完全动弹不得,何心水只好命苦的数着绵羊入睡。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渐渐的何心水的双眼也阖上了,旁边那早已熟睡之人眼睛却忽地睁开,唇角勾了勾,把何心水更深的搂入自己的怀里。
夜色无边,风雪无息,唯有鼻间那淡淡的馨香给了冷寂的心一抹绵绵的暖意,于万般绝望处带来一缕小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