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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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衡從醫院返家，在家門口碰見正從便當店下班一臉倦容的魏媽媽，魏媽媽抬頭看到自己兒子，臉上隨即掛上與剛剛的疲態完全扯不上邊的微笑。
「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學校忙啊？」
「嗯，有點事。抱歉，媽，晚上沒有去幫妳收店。」魏之衡裝作掏鑰匙，低著頭說道。
「哪還需要你幫？你要是來了，我不就請兩工讀生坐著納涼了？」
「有沒有那麼誇張？我一個人可以抵兩個工讀生喔？那妳用兩個工讀生的薪水請我吧！」
「臭小子，你老媽我好不容易找來兩個煙倒的少年仔來顧眼睛，你把他們趕走了，我不就只能吃阿同伯明目丸顧眼睛？」
「老媽，我也很煙倒啊。」魏之衡拿起鑰匙對準匙孔漫不經心的回答。
「是啦，可是齁，你不是我尬意的那款啦。」魏媽媽踮起腳尖把風似的在後方探頭探腦。
「還好不是，哪有人專門喜歡眼睛小到看不見的？」
「很多人好不好？不然你看那個周董、李什麼浩的會這麼紅、這麼多妹妹喜歡。」
「這兩個完全是靠才華取勝的好不好！」魏之衡手腕用力一提，這才把略顯老舊的鎖孔給轉開，他先半身探進屋裡開了燈，讓道給魏媽媽先進去，接著說：「妳先快去洗澡，早點休息睡覺。」
「知道啦。」話音都還沒落完，這行動向來火速的老婦人一眨眼就消失在玄關了。
見老媽風一般的吹進浴室裡，魏之衡一進門便整個癱坐在沙發上。他盯著前方黑色的電視屏幕，想著接下來兩天的行程，心裡盤算著學校要處理的事以及要不是因為期末考沒什麼課可以上，他準不會答應三餐給人送飯的差事。
其實會答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自己天生雞婆，其實對方就算不要求他，他要是發現狀況不對也會自動出手幫忙。雖然表面上不論長相還是態度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那種心和血隨時都熱得可以煮一鍋湯的好人好事代表，但是他還真就缺少可以見死不救的鐵石心腸，即使冷淡、即使事不關己，他永遠還是會不厭其煩的將一雙手伸出去，拉任何需要的人一把。
不是善良，更不是沒事找事，只是看不過去而已。
魏之衡沒空去埋汰自己的雞婆性，很快就拿起手機，上網才輸入「黏膜組織」四個字，就聽見魏媽媽穿著拖鞋啪搭啪搭一身熱騰騰的從浴室走出來。
「給我開電視，我要看龍肥鳳辱的重播啊。」魏媽媽走到廚房，出來時手上拿著兩杯水。
「多喝水啊。」水杯放在桌上，人坐在老位子上。那沙發長久陷落的弧度正好和魏媽媽中年發福的體態嚴絲合縫。
魏之衡乖乖聽話，拿起杯子咕嚕咕嚕將水灌進喉嚨裡，聽見電視傳來熟悉的片頭曲「肥龍肥龍肥上天～」正要起身，魏媽媽突然有意無意的問道：「小蕙有沒有跟你說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魏之衡動作一僵，道：「怎麼了？」
「我想到她好像有說這個月底就回來了，怕你不知道，提醒你一下。」魏媽媽的眼睛緊緊盯住電視，好像也沒有很在意這個話題。
但是魏之衡不會上當，他雖然愣了一下，還是鄭重的回答：「她的事我怎麼會忘記？」
「沒事，去忙你的...」魏媽媽立刻將自己沉浸在劇情奇形怪狀的本土連續劇裡，擺明不需要他搭理。
「......」
早上六點，魏之衡提著保鮮盒走到醫院，進到病房時差點以為農曆七月半了。
原本他以為鐵定還在睡的人此時居然披頭散髮、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雙眼佈滿紅色血絲，臉色慘白的瞪著白晃晃的牆壁。
「你幹嘛？夢遊喔？」
那人聞言，過了好幾秒才緩緩轉過頭，聲線乾澀的說道：「靠...終於白天了。」
「現在是什麼情形......你該不會整晚沒睡吧？」
「他媽的，我要睡了。」
「喂！你的早餐...」
魏之衡眼睜睜看著對方流暢的滑進被子裡，然後再也一動不動之後整整傻住了一分鐘。
雖然此人要他照三餐送飯來，但實際情況是除了晚餐，其他兩餐都沒有真的按時吃。反正就是典型阿宅糜爛的顛三倒四的生活作息，早餐當下午茶吃，午餐合著晚餐一起吃，接著熬一整晚的夜不曉得在幹嘛。不過明知道他的用餐時間不正常，魏之衡還是準時早上六點之後每隔六小時送一次飯，也不管這人吃不吃，東西放著就走了。魏之衡畢竟不是熱血青年兼老媽子，怎麼可能每次都盯著人用餐，除了第一天那次他真是累壞了還抽空煮菜才強迫對方吃，之後的這幾餐是沒什壓力之下做的，沒怎麼在意，偏偏隔天早上他去收餐盒的時候對方還都吃完了。
剩下的兩天一眨眼就過了，出院當天，一樣由熟門熟路的魏之衡跑完出院手續，將人送到醫院門口，打算就此分道揚鑣。
「欸，跟我回去，我拿錢給你。」長髮男在魏之衡轉身的時候叫住了他。
「你送到便當店給我吧！你知道哪家。」
「我白天在睡覺，晚上在工作，是要怎麼拿？」
「那就...」怎麼能算了！這人從頭到尾傲慢得很，連給錢都還要人家親自上門拿才行？魏之衡原本想瀟灑的離開都不行，他回頭看見對方就跩跩的站在那裡，想到剛剛離開的時候後面還跟著一票護士妹妹給他送行，他那臉笑得有多yin蕩...現在卻對自己跩得二伍八萬？
「就去吧。」魏之衡把話說完，隨即轉身走近那人。
那人面無表情的抬手攔了部計程車，魏之衡隨即把對方高舉的手壓下來。對方皺著眉望著他。
「騎車，我載你。」
「路那麼巔，我傷口裂了怎麼辦？」
魏之衡看著對方那俊逸非凡十分嚴肅的臉，又想起方才一票女孩追著他依依不捨的場景，回過頭來聽著句話，竟然忍不住呵呵輕笑了兩聲。
花美男也會有肛裂的一天啊...
長髮男無視對方嘲笑自己的嘴臉，正確來說是無力去正視。畢竟大白天的，按照他的生理時鐘來說，現在是他一天當中精神狀況最不濟的時候，何況嚴格說起來，這三天他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整個人其實疲憊到不行，就連剛剛和一票護士妹妹一一道別都道得眼花撩亂、頭昏腦脹，眼前除了一片白晃晃的制服外，根本什麼也入不了眼。
他就像照不了陽光的鬼一樣，幾乎產生了站在豔陽下，蒼白的皮膚都開始冒煙的錯覺。不想再跟這送便當的二百五計較了，他走上前攔了車，推著對方的身體進了車內。二人一路無話。
回到那棟造型簡約色調前衛的公寓，長髮男按了密碼鎖開門，門打開的那一霎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更是難看的無以復加，那表情比看到鬼還要更像鬼。
站在後面的魏之衡當然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他看對方怔在玄關處，好意的說：「怎麼了？你上次弄得到處都是血，我都打掃過了，很乾淨了。」
「閉嘴！」長髮男背著他吼了一句。
「喂...」魏之衡不爽的應了聲，長髮男抬起手示意他安靜。
此時，屋內竟然傳出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奇怪...我聽說你去了新疆？」
「玢哥...你在我家幹嘛？」長髮男瞪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翹著腳看報紙的男人。
玢哥收起報紙，拿出兩個小本子丟在桌上：「來看你是不是真的出國了。」
「不管我有沒有去，反正我現在沒辦法工作。」
玢哥哼笑兩聲，語調極冷道：「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嘛人真的在新疆，要嘛就是得性病。要知道，全INO1就只有你不能無故況勤。」
他當然不可能選第二個，得性病傳出去，在業界根本不用混了。他看了桌上兩本證件，當即明白了玢哥是在幫他，於是若無其事的走進去，從桌上拿走小本子，又進房間拿了錢包，路過客廳時也只說了一句：「我十五天後就回來。」
「十二天，從你打給Vinson那天算起。」玢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知道了。」他黲然一笑，勉強的要死。
關上自己家的大門，長髮男站在門外，一臉茫然的看著前方。
魏之衡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沒事吧？呃...方便的話，住院的費用就先給我...」
太神奇了！這傢伙說謊被公司的同事之類的吧當場抓包，不但沒被叫回去上班竟然還幫他準備好證件叫他真的出國算了，這麼好的事換做他早就感動的痛哭流涕了...不過關他什麼事？把該拿的拿一拿趕緊走人了，還耗在這做什麼？
「喂，你家在哪？」長髮男不耐的拍掉在面前晃動的手，轉過頭去瞪著旁邊的人問道。
「要幹嘛？」魏之衡警戒的看著他。
「借我睡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這人高馬大的長髮男竟瞬間闔上眼往他身上倒過來。
「什麼？喂...喂！」魏之衡趕緊用手肘架住對方上半身吼道：「你都到家了為什麼不進去？要去哪裡等睡飽了再去啊！」哪有人睡昏在自己家門口的啦？！
魏之衡舉起手要按電鈴，卻被一隻慘白的手給抓住。
「別按...要能進去我就進去了...」長髮男咬牙，呢喃似的說道。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