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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师父饶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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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
这是一处活火山。此处有大大小小十余处村寨，以部落的形式群居。依靠着地热以及火山灰早就的肥沃土壤，无论种植什么都能获得不错的收成，这几个部落算得上百畜俱兴。而苍山顶端的温泉，则被这些部落奉为“圣泉”，年年供奉。
山顶的温泉，清和褪去了白衣，解开束发的高冠，一头黑玉般的长发流泻下来，落在清澈透明的泉水里，宛若一池星光。全身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倚在石块之上，四肢百骸都放松了下来。
正是竞日孤鸣给她的信笺上的地址。山下的村寨之内，已经看不到一个活物。甚至找不到一具尸体，无论是人，或是牲畜，皆化作黑色魔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清和能感觉到那些生命力已经被魔气同化之后，吸入魔纹之中，她伸出手，摸了摸脸上那道黑色的印记，心情复杂。
无论是霁月孤鸣，还是道者清和，行走江湖的时间加起来也有十年了。然而这十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甚至还不如这十天来得多。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面目他也记不清了。这十余日的经历对他来说宛若一场梦境。
带着温热的硫磺气息的泉水流过肌肤，在石头上激荡起乳白色的水花。雾气氤氲，清和合上双眼，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冲击着他，让他没有力气再次睁开双眼面对这个世界。
亲人，挚友，师门。在这个世界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如那荡起的水花一般从身上冲过，随即消失在了浓雾之中，只留下一声低低的叹息。仿佛尘世的一切离他而去。无所思，无所惑，烦恼忧虑皆至于身后。
忽然间，他听到了一声轻笑。熟悉的笑声，让他陡然睁开双目，真气注入双耳，凝神以待。
浓雾之中，有一名少女，曲着腿坐卧在温泉侧畔的一块石头上，面上含着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清和清和清和清和~猜猜我是谁……”
传说之中，往往有泉中仙女，亦或是山精野怪唤人姓名，一旦应了便是中了术法，后果难料。清和脑子里闪过小时候王叔拿着书卷吓唬他的时候讲过的传说，一边抬着头，不曾应声。
“怎么半晌不说话？”
“那我来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叫董永的青年，有一天看到一名仙女在湖中洗澡，于是他就偷走了仙女的羽衣，仙女再也回不了天上啦。这个故事你怎样看？”
“老套的故事。”清和懒洋洋地转过头来，说道：“不过是穷书生的幻想罢了。早就被人玩烂掉的梗，没什么意思。”
“嘻嘻。”少女笑了一声，忽然站起了身子，几个跳跃，一双玉色的脚尖勾起了清和之前换下的衣物，布料飞旋，宛若一朵白色的浪花，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之上。
“那么，现在呢？”
……那是我的衣物！清和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掌拍了过去，水花化作剑风袭向来者，之后人随水动，遮掩着身形冲了过去，打算抢回自己的衣物——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裸奔毕竟是一件有损光辉形象的事情。
少女宛若湖中精灵，踮起脚尖一个旋身，剑气飞散，水花散落一地，回望一眼，眨了眨眼睛作出了一个鬼脸，随即将清和换下的白衣往肩膀上一搭，蹦蹦跳跳地往山下跑去。清和顾不得身上□□追了上去，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已是十余丈的路程。距离圣泉越远，浓雾散去，清和看清了抢劫了他的衣服的人的形象。
一头青丝披散及地，紫黑色的长裙，明亮的双眸之中含着戏谑的笑意，脸上的魔纹逐渐起了相当特别的反应，提醒着他这个人的特殊性。
“蠢徒弟！”清和见势不再留手。撮指成剑，这些日子的一切情绪被蕴含在了这一剑之中，尽数发泄而出。招不成招，式不成式，毫无征兆，偏生威力却是极大。少女一个不防被剑气划中，虽然没有受伤，不过身上的衣服却显然保不住了。
不过一会儿，少女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清和赤裸着身子一步步走了上来。
“师父。”少女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清和现在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天命，你还活着。”伸出手，清和抚上了她的头发。“很好。”
这一句很好，说不出的语带深意。让天命缩了缩脖子，师父这一次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你身上的血纹魔瘟只要我死了就会解开。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所以之前没有跟你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抱歉了”
这一瞬间，清和很想打天命一顿。之前默苍离虽然提过复生的可能性，但是，那一线希望实在是太过渺茫了，今日的相逢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一场意外的惊喜。
清和板着脸说道：“别闹了，把衣服还我。”
“不给。”天命摇了摇头说道。
“小心我打你屁股。”
“那你打啊。”
又是一番追打之后，两人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无奈只得从一片死寂的山寨之中四处搜索，找到了几件死者留下备用的衣物换上。
“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玄之玄救了我。”天命简略地概括道，“他想要默苍离死，又不愿意冒险出手。所以他救了我，送回帝尊身边，并且伪造了我已经死亡的假象。”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清和……”天命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什么事情？”清和问道。
“杀默苍离。”
清和非常认真地转过头来，扶着天命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你确定？那是你男神啊。能忍心下的了手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天命苦笑道：“我无法劝说帝尊退兵，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修罗帝国在人世损兵折将。实力差放在这里，若默苍离死得早，这场战争还有的打。”
“你觉得我能杀的了他？”清和显然并不这样认为。天命耸了耸肩，作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实话，我不知道。默苍离的智商非我等凡人能够企及，他的布局绵密，后招太多，一旦环环相扣根本无解。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连环局未成的时候，暴力破局。毕竟，默苍离的武力算是硬伤。”
“你怎么知道他是战五渣？”
“原剧里面九算透露过矩子的真实战力并不强。止戈流对魔有特效加成，与人为敌也只是凡铁而已。我认为可以一试。不过你身上有血纹魔瘟，体质会逐渐向魔族转化。虽然时日尚短这种转化并不明显，不知止戈流对你是否会有加成，有多少加成。”
“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你就打算让我去杀他？”
“目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等到什么都确定的情况下我怕唯一的机会已经溜过去了。”
“啧。这件事情，帝鬼知道吗？”
“帝尊纵横魔世，在沉沦海之前几乎算得上一帆风顺所向披靡。对于修罗帝国的实力，对于自己的势力相当自信，若非真正吃过亏，很难真正给默苍离这样的智者相应的重视。诛魔之利，灭世之武的事情我倒是说了。其余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没有太多时间。”天命实话实说道。
“帝鬼肯信你？”想起当初两人一起干的那些事情，清和质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帝鬼纵横魔世号称智将，绝非如昔日炎魔幻十郎一般容易糊弄的上司。
“是啊，他肯。”
“这不科学啊。”清和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放弃：“我会去血色琉璃树一趟。”
“恩，多谢。”
“对了，血纹魔瘟在身多有不便，你赶紧给我解决下。”
“没。”天命一摊手，“血纹魔瘟是帝女精国王室婚姻的标记方式。即使是王室成员一辈子也只能用一次的。我这边只是半吊子而已，不知怎么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成功。就我所知，达摩金光塔的双尊还有金雷村那边封印的白娘娘肯定有办法压制。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你不觉得血纹魔瘟这种标记方式很有“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狂霸炫酷拽吊炸天的味道吗？”
“呵呵，你真以为我脾气好到不会打人？”清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呃……”天命察觉不妙，掉头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嘤嘤嘤嘤师父父饶命啊……再也不敢啦……呜呜呜呜……不要打那里，好痛……嘶……”
“说，敢不敢以后什么都不说就跑去一个人送死了？”
“呜呜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敢不敢失踪那么多天渺无音讯不知生死了？”
“呜呜师父你是纯阳不是丐帮不带这样子欺负奶妈的……”
“你再敢给我提狂霸炫酷拽吊炸天呢！”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马上就去想办法给你解决魔瘟的问题……师父父手下留人再打我真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