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侠客无情江湖》望云子

85、结盟意向

　　恰在此时，山东登州附近的倭患见中原起义不断，朝廷武力镇压，遂借机重整旗鼓，死灰复燃，四下骚扰百姓。罗化天一面要运筹来自玉真的压力，一面又要应付倭寇的烧杀劫掠，两桩事将罗化天逼得疲于应付，搞得焦头烂额。罗化天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双管齐下，一举两得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宋成怡终日与杜康为伍，根本不过问任何时事，好也好，坏也罢，如果觉得酒质不是很高，那他定会斥责属下两声。罗化天三番四次想与宋成怡商议军机大事，结果都被他的酒气熏了回去。罗化天无可奈何，一夜之间竟愁白了少年头。
　　时值盛夏，内心的不安加上天气的因素，罗化天内心更觉烦躁。忧愁终日无法排遣，罗化天渐觉身体不适。与其干着急，不如出去散散步，看看自然风光，宁静宁静心情。是日晌午，罗化天抛开一切军机大事，来到郊外散心。
　　只见，阳光熠熠，微风清冽，青鸟穿云，知了鸣树。
　　罗化天感受到了久违了的轻松。躺在绿茵丛中，彻彻底底的找回了曾经拥有过的最自然的状态。看着自然界中的一切，罗化天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泰山上的日子。想当初，师兄弟之间开怀畅谈，参经论道，好不惬意。转眼间，自己卷入尘世的纷争已经将近一年，当初的豪言壮语被消磨殆尽，什么保家卫国、光耀门楣都成了一场梦幻。本想救百姓于苦海，创造一片祥和宁静的人间乐土，谁知竟落得个两头不是人，朝廷通缉，百姓不齿。唉，这一辈子到底图个什么？
　　罗化天的思绪一打开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开始了天马行空式的漫想。
　　知了为之鸣唱，小鸟为之伴舞。
　　突然之间，知了声绝，罗化天的思绪随之亦断，他睁开眼睛，仔细搜寻着树上的知了。刚开始他注意到了这只知了，还不禁惊羡其自由自在。哦，原来是有一只螳螂用锋利的钳子抓住了那只知了。罗化天又不禁叹道：“唉，真是世事无常！刚才还如此平静，瞬间便弱肉强食，往日的辉煌算什么？”罗化天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上的白发。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只雀鸟突袭而来，将正嚼着美味的螳螂叼在嘴里，落在枝杈间使劲的甩口中的螳螂，直到螳螂无法动弹。
　　罗化天看着长叹了一声，“唉，强中更有强中手，谁能一直称王称霸”？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一个想法闪现在脑海中。“既然现在有三股势力，何不让官军与倭寇争锋，自己坐收渔利？对，就这样。”想到这儿，罗化天不禁喜笑颜开。
　　罗化天想起了副将秦渥当日说的那一建议，暗暗决定道：“好，既然你与倭寇有联系，就把你作为诱饵”。罗化天展颜一笑，朝大本营走去。他召来秦渥，首先将目前严峻的形势反反复复的说了一遍又一遍，道：“秦将军，按照官军目前的进攻策略，恐怕义军再撑不了两个月，就会逃亡的逃亡，战死的战死，做俘虏的做俘虏。你说该如何是好！”
　　秦渥上一次被罗化天恶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此刻安能再冒冒失失说话，他以为这次罗化天又是在找茬，所以只是敷衍性的说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紧随将军，绝不心生二意。”
　　罗化天说道：“唉，秦将军，我并不是担心你们心生二意才跟你说这番话。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官军的攻势大有不攻破登州誓不罢休的态势。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叫我身败名裂，我也得为自己为兄弟们想条退路。”
　　秦渥隐约感觉到了罗化天的话茬，但还把握不准是不是真有这个意思，只能装糊涂，道：“将军，恕末将愚昧，末将以为不如暂退到周边的海岛避一避，等官军撤了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罗化天顺着杆往上爬，道：“秦将军，据我所知，莱州附近的洲岛都被东瀛人占了，我们哪还有地盘可占！”
　　秦渥听到罗化天将倭寇称为东瀛人，敌意明显减了许多，又多了一份把握，但他还是在盘算，只能试探性地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叫末将带人去赶走倭寇，抢占洲岛？”
　　罗化天装着很是无奈地说道：“秦将军，你也知道东瀛人的刀可比我们的战刀锋利得多，我们哪有资本去跟人家拼命呢！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以我们的实力单打独斗，与其中的任何一方都无法硬碰硬。”
　　秦渥终于可以肯定罗化天话中的意思，他暗想道：“罗化天总在暗示我想去投奔倭人，意欲何为？难道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想联合主子一起建功立业？好吧，为了完成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我就在厚着脸皮试一次。哼，若不是你在军中威望太高，老子早就做了你，带着兄弟们为主人打拼去了！”愣了好一会儿，秦渥问道：“难道将军想让末将去联系东瀛人？”
　　罗化天高声大笑，像是把压在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道：“只是不知你能不能联系到他们？如果能的话那义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半壁江山就有救了，如果不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秦渥拍着胸脯，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只是，可能要花些时间。”
　　罗化天拍着秦渥的双肩，道：“古语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尽力就行，我不会怪你的。”
　　秦渥拱手道：“将军请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现在正是抢时机的时候，将军，末将就此领命，带人前往探听东瀛人的消息去了。”
　　罗化天点头应允。
　　实际上，秦渥是倭寇潜伏在义军中的奸细。当初农民暴乱风起云涌，倭寇没有趁乱而起，而是放眼中原，物色可以扶植的势力，以帮助自己进攻和管理中原。在迭起的农民起义势力当中，倭寇将宋成怡作为了不二人选，经过精心的部署，终于把秦渥等几人安排在了宋成怡身边。宋成怡在起义衰败之后一蹶不振，倭寇曾想抢夺义军的统领权。但是，经过几次小试验之后，发现义军原本就很涣散，如果没有能够压得住他们的人担当首领，肯定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所以，他们转移视线，把目标瞄准了宋成怡身边最受倚重、战功赫赫、威望如日中天的罗化天。
　　秦渥离开罗化天的大营，立即召集军中的同伴商议此事，然后将结果飞鸽传书至倭寇首领处。这一切，都被罗化天派来跟踪秦渥的人一一看在眼中。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秦渥收到倭寇首领的回信，信上同意约见罗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