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侠客无情江湖》望云子

84、结盟倭寇

　　玉真为主将，宝珠、玉珠为副将，三人披挂上阵，率领三万禁卫军从京师出发，浩浩荡荡开往山东。一路上，玉真详细分析了山东境内的地形、地势；到达东昌府与兖州府交界之时，三军安营扎寨。玉真与宝珠、玉珠一同前往查探实地地形，详细记录了山河实况。休息整顿三天之后，玉真率领三军在濮州城下驻扎，既没有叫战，也没有下任何战书。如此又静待了数日。城内守将李丽豪反倒觉得纳闷，从没见过这样的作战方式，来到城前不采取任何军事行动，而是驻扎在城楼下，什么动静也没有。要是敌人真刀真枪的实干，那李丽豪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打退朝廷的进攻。如今这样来而不战，相安无事，反倒让李丽豪不觉躁动起来，他整日都在揣度玉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敌军战将是三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李丽豪恍然大悟，“原来朱祁镇仅是虚有其表，连女流之辈都上场了，看来大明朝真的是内囊已尽。好，那我就让你们尝尝本大爷的厉害。来人，点齐人马，随我星夜出征，将来犯敌军围剿于梦乡”，当即点齐人马，准备连夜偷袭。
　　副将接令，立即着手布置出军事宜。是夜，李丽豪亲率两万精兵从东西两面将玉真包抄。李丽豪骑着高头大马，前来叫阵，道：“明将姓甚名谁，出来与你李大爷一战。”
　　明军的校尉从营帐中出来，道：“本校尉张顺，想必你就是濮州守将李丽豪吧。”
　　李丽豪很是不屑的说道：“区区一个校尉有什么资格跟本将军说话，把你们的主将叫出来，我们来个平等较量。呵呵，她该不会是吓得躲到被子里尿床去了吧？”
　　张顺冷言道：“对一个阶下囚，本校尉出马都已经是大材小用了，何需劳烦我家将军。”
　　“哼……阶下囚，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看谁是阶下囚！”李丽豪下令出击，但他此刻才发现城楼已经改换了旗帜，城内杀出一股生力军，将李丽豪的军队团团围住。
　　玉真站在城楼高声喊道：“多谢李将军让城。”
　　李丽豪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敌人何时攻的城？守城将士何在？”
　　校尉张顺哈哈大笑，道：“我家将军早就知道你会趁夜偷袭，所以早就在城下埋伏重兵，改换服装，只等你们一出城，我家将军就叫开城门，顺利进城去了。”
　　李丽豪这才知道棋失一着，道：“没想到，本将军竟然栽在一个女流之辈手中，但是，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我的两万精兵可不是吃素的，当日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顺顺利利的把濮州城攻下来，我看，今天也不会例外。”
　　玉真在城楼上发号施令，道：“三军听令，校尉张顺准备迎敌，弓箭手准备掩护，骑兵从侧翼冲击，步兵随后清理战场。”
　　一时间，万箭齐发，李丽豪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虽然面对如此险境，依旧能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魄，盾牌手列阵，慌乱的军队迅速列队，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盾牌墙。一阵乱箭之后，又有骑兵从两边冲杀过来，顷刻间，盾牌墙被冲散，刀砍杀的、马蹄践踏的数不胜数；李丽豪立即变换阵势，令长矛手列阵组织成屏障，阻住了骑兵的攻势。玉真马上又变换攻势，骑兵后撤，弓箭手又万箭齐发。如此一来二往，李丽豪的部队伤亡殆尽。
　　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李丽豪整饬残兵，下令骑兵首先冲锋，冲散张顺的阵形；而后以盾牌手为先锋，建出盾牌墙，严防对方的飞矢；手执长枪的步兵紧随其后，又列为第二道防御墙；步兵紧随其后，作为冲杀的主力。一时间，李丽豪命行伍整齐的官兵一齐向前，与玉真公主做最后的较量。李丽豪不愧为名将，只可惜，他的部队已经伤亡殆尽，单凭他的力量已经是回天乏术了。纵然他想力挽狂澜，但终究以惨败结局，只剩自己一人驾着坐骑，逃到济南府去了。
　　玉真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连克兖州、济南、青州、莱州数地。在莱州与登州交界处，遭遇罗化天率领的近十万救援宣威将军宋成怡的大军。
　　这是一场以寡敌众的战斗，对玉真而言，尽管此刻将士们气势如虹，但双手难敌四拳的道理谁都懂，更何况登州府有武功卓绝、骁勇善战的罗化天镇守。要想战胜对方，首先必须要瓦解对方的士气、离散对方的队伍。就这样，玉真展开了政治瓦解行动。她向莱州府的义军颁布檄文，声称：皇家将在各州府县免除所有的苛捐杂税，与民休息。只要义军肯在三天之内向官军投诚，不管有多大的罪过，都可以一概免除；而如果想要负隅顽抗，待城破之时，功过一定深究。
　　檄文一传开，义军立即发生了轰动，三三两两商议是继续跟着宋成怡打江山，还是向官军投降。有人说道，“自从跟着宋将军以来，兄弟们均田免粮，衣食无忧，享不尽的自由自在，何苦回去受苦受累还忍饥挨饿。”有人则道，“我们冒着杀头的危险不就是讨个活路吗，现在朝廷已经说了既往不咎，何必要继续顶风冒险呢。”两派僵持不下。有的以为宋成怡大仁大义，与其向官军屈膝投降换取苟且偷生，倒不如轰轰烈烈跟着宣威大将军抛头颅洒热血大干一场，以现有的基础，不愁打不出一片秀丽山河。有的则认为，自己抛妻弃子跟随宋成怡辗转流离，不就是求个活路，现在朝廷给了自己和家人团聚的恩典，又何苦忍受夫妻离散的凄冷，冒着杀头危险反抗朝廷。
　　义军中许多想念妻儿的士兵商议着退伍归农，守着老婆孩子种那一亩三分地。军中投诚的思想渐渐占了上风，许多义军士兵趁着天黑逃离登州城。仅两三天，义军数量骤降至五万。宣威将军宋成怡见江河日下，满脸颓废，一蹶不振。罗化天眼见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河山被官军侵夺，十分痛心。他亲自带领人马镇守军营，有看得不顺眼的，或者看起来有逃跑迹象的，一律不问缘由斩杀，想通过杀鸡儆猴的方式震慑想要投诚的士兵。这样一来，军中哗变，不少当初有坚持跟着宋成怡想法的人也在瞬间变了念头，“宣威将军面对官军的进攻一点辙都没有，只知道喝酒消愁，跟着他有什么出路！”有人附和道：“就是嘛，罗将军也变得嗜血成性，动不动就杀戮军中弟兄，照这样下去，官军还没攻进来，自己就杀得差不多了，还打什么仗，与其坐在这儿等死，倒不如拼一拼，或许还有条活路。”
　　罗化天没想到这样暴力的方式非但没能解决问题，反而犯了众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部将秦渥给他出主意，道：“将军，既然宣威将军一蹶不振，眼下军中军心又如此不稳，看样子是抵挡不住朝廷的攻势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与其坐等官军攻杀，不如趁现在官军还不敢大举进攻，找条退路。”
　　罗化天道：“退路？还有什么退路，难道缴械投降不成！”
　　秦渥说道：“当然不是，当今朝廷如此腐败，民不聊生，投诚还不是自取灭亡。”
　　“难道还有第三种选择？”罗化天又问道。
　　“末将有一条路，不知道将军敢不敢走？”秦渥试探性地说道。
　　罗化天道：“眼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什么敢不敢做之说，你说吧。”
　　秦渥得到了罗化天的允许，方才大胆的说道：“将军，沿海地区最为朝廷忌惮的是什么人？”
　　“你的意思是叫我和倭寇合作？”罗化天不无诧异的说道。
　　秦渥点点头，道：“倭寇在沿海地区活动猖獗，朝廷对他们却无能为力。戚继光虽然一时压住了他们的气焰，但这只能一时。如果此时将军带领弟兄们与他们合作，他们一定十分欢迎。”
　　“不行，倭寇在沿海地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乃是我万万同胞的死敌。我若是与他们合作，岂不成了整个中原的共同敌人，又如何对得起跟着我的这帮兄弟。我罗化天虽然走投无路，却也不至于走上这欺师灭祖、背信弃义的路！这话以后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本将军铁掌无情。”罗化天正义凛然的把部将秦渥训斥了一顿。
　　秦渥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悻悻地道：“是，是……”心里却暗骂道，“我呸，伪君子！你带头造反，难道就不是欺师灭祖、背信弃义？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装老好人。哼，到时候由不得你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