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侠客无情江湖》望云子

81、锦衣卫抓人

　　潘一卓派来的锦衣卫精锐很快就到了湘桂边界。他们与吴依凡之间的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此刻，要杀吴依凡可不容易，他是五万禁军的统帅，拥有全部的军事调令管辖权。军中任何一名禁军都听令于手握虎符的吴依凡。如果要杀掉吴依凡，首先一定要破掉他的禁军屏障。锦衣卫以一贯的作风，将密探插入军营中，查准吴依凡每一天的作息规律，吃饭、喝茶、寝卧等。如此，吴依凡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监视范围之内。
　　他们找准吴依凡只要是天晴的日子，都要在午夜时分在大营外的绿山岗上只身一人看看满天繁星的习惯，将锦衣卫的二十余名高手埋伏在山岗周围，只等吴依凡出现，便一哄而上迅速将其扑灭。
　　正巧，是日天朗气清，星罗棋布，好一派诗情画意的浪漫景象。吴依凡照往常的习惯到山岗上看星星，恰翎儿公主亦对吴依凡的生活习惯有所了解，每每在军营中想要所有表白，都被士兵们的喧哗声压制住，只好悻悻而去。今日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到那个深幽清静的小山岗与吴依凡卿卿我我，一诉衷肠。想到这些，翎儿不仅两腮通红。
　　山风飒飒带野狼，草木萧萧随风荡。
　　凡尘俗世何能忘？寒星点点绿山岗。
　　吴依凡像往常一样在一贯的位置仰卧，手枕头，目观星，好不惬意。
　　忽然，草丛中跳出十数条人影，星光照耀下，身上锦衣如微风拂过夜湖，形成了片片光舞。
　　吴依凡静若处子，眼角余光扫过周边站着的人，道：“锦衣卫？怎么会到湘桂边界来？到湘桂边界来又为何要打扰我的兴致？”
　　锦衣卫小队长说道：“你是吴依凡吧？我们已经盯你很久了，想来锦衣卫的大名你也听过，识相的话就赶快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大动干戈，还可保你全尸。”
　　吴依凡呵呵一笑，道：“怎么，我有哪里得罪了你们吗，还非得置我于死地不可？”
　　小队长说道：“你犯了什么罪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况且，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执行便是，其余自不敢多问。”
　　吴依凡说道：“犯罪？这我倒是不知。不过，你们锦衣卫罗织罪名、构陷忠臣良将的本领我倒是听说过不少。你们要杀我，却不知我犯了何罪，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不敢问你们的都指挥使潘一卓，而我却不可不问。此外，你们锦衣卫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怎么这次倒是潜伏了将近半个月才选到这么一个偏僻幽静的小山岗来动手呢？为何你们在军营中迟迟不敢下手？”
　　吴依凡虽然做事很不经心，但是观察入微。他在锦衣卫刚潜入军营时，就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瞧着而已。
　　小队长很意外，锦衣卫的行动向来极为隐秘，只有当事发之时，锦衣卫将行动全部说出来，当事人才知道自己已被暗中盯了多久。但此番行动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被吴依凡察觉。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锦衣卫的水平下降了，而是对手太厉害了。
　　“好，既然你早就知道锦衣卫驾临，那也肯定知道我们此番来的目的了。勾结番邦，密谋叛国，实在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曹公公大发善心，只要你束手就擒，便可免除其他家人的死罪。”小队长说道。
　　“哈哈哈，曹亨做事向来是心狠手辣，决计要斩草除根方才罢休，他什么时候也学得菩萨心肠了？”吴依凡深知其中奥妙，不免冷笑了起来。
　　当日在将军府之时，曹亨就已经杀心肆虐，只是因为忌惮鱼死网破，所以才暂时强压住了杀戮之心。现在，曹亨开出这样无稽的条件，显然不是大发善心，而是想先设法将吴依凡斩杀，然后再动手杀将军府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不但阻力减了不少，而且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
　　“信不信由你，我们锦衣卫做事向来都是先宣明主上的意思，再便宜行事。至于该怎么做，你有你的考虑，我们有我们的原则。”小队长说道。
　　“当然，锦衣卫只见任务不见是非，这是众所周知的，又何须解释！”吴依凡冷笑道。
　　“这么说，你是打算顽抗到底了？”小队长说道。
　　“顽抗？恐怕言过其实了。我倒是想劝说你们几句，‘是非自有公论’，愿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尽做些天灭天良、助纣为虐的事情。”吴依凡依旧看着深邃的天空。
　　“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们辣手了。”小队长一声令下，明晃晃的刀剑立即泛起阵阵逼人寒气。
　　“唉，为何总是有人不自量力来破坏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呢？众星宿，等我解决了这帮无聊之人，再来和你们共叙心事。”说罢，吴依凡凌空翻腾而起。在风中，衣带飘飘，恍若仙人，真是无有仙子之性，却有仙子之曼妙。
　　十数名锦衣卫高手一拥而上，将吴依凡围困在中间，刀剑一顿乱砍。吴依凡手并剑指，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弧线过处，刀剑齐断，人摔出五六丈远。锦衣卫训练有素，尽管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强敌，他们也丝毫不觉得内惧，扔去武器，赤手空拳一阵挥舞。吴依凡见掌拆掌、以腿击腿，用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之法，在几十双拳脚的夹击下游刃有余。
　　在战斗进行到焦灼状态时，翎儿从远处缓缓走来。摔跤声、过招声、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翎儿知道事有不妙，赶紧半蹲下身子，借草木掩护自己慢慢前进，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待看清楚吴依凡遭受人围攻时，大惊，立即挥动手中的银鞭，快步冲上前去帮忙。银饰配合着翎儿手中的银鞭和吴依凡的身法，演奏着九天仙籁。
　　锦衣卫见对方增加了援手，顿觉压力大增，立即分出两名锦衣卫前去拦截。没想到翎儿与锦衣卫的武功相差太远了，还没过两招，翎儿便落得只能防守，毫无力气还击。
　　吴依凡本来还优哉游哉的对付这些锦衣卫，丝毫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但见翎儿身处险境立即飞身过去救援。锦衣卫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见此情形，知道只要先将翎儿拿下，就可以轻松的逼吴依凡就范，是以小队长立即拨出一部人马拦截吴依凡；另一部分则加紧攻势围攻翎儿。眼见围攻翎儿的人越来愈多，翎儿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吴依凡使了个声东击西的法子，假装力攻小队长，引得大部分锦衣卫前来救援，然后自己脱身跃到翎儿身边，将围攻翎儿的数名锦衣卫击退。
　　吴依凡将翎儿护在身后，止住锦衣卫，道：“锦衣卫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一个无辜的女孩儿都不放过。”
　　小队长说道：“哼，阻挡公务者视为同党，格杀勿论。”
　　锦衣卫接到队长的命令，立即放弃进攻吴依凡，转而攻向翎儿。吴依凡要想保护自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如果要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中保护另外一个人，难度陡然增加。吴依凡在锦衣卫无遗漏的攻击翎儿的过程中显得处处掣肘，没办法全力施展自己的绝活，被逼得只有招架的份儿。翎儿被吴依凡护在身后，痴痴地看着吴依凡舞动的身形，怔怔地站在那儿。
　　虽然应付得很艰难，却也最终能够保全。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吴依凡没办法，只能将翎儿拦腰搂起，急退数丈，跳出了锦衣卫的包围。吴依凡将翎儿护在身后，嘱咐道：“既然他们咄咄逼人，那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你且退后，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个怎样荒唐的决定。”
　　吴依凡向来以为，女儿乃是世间最需要呵护的人，男人之间如何厮杀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一定不能把女人牵扯进来。如果女人之间或者女人对男人有不满，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是战斗，而是和议。他最讨厌向无辜的女人下手的人，以及那些卑劣得把女人当作工具的人。本来吴依凡还只是与锦衣卫周旋，此刻陡然间化为消灭邪恶、维护正义的一场清理行动。
　　吴依凡双脚并拢，转起圈来；圈越转越快，渐渐看不清吴依凡的身影，只能看到空中有一团光点在东西蹿动，瞬间十数名锦衣卫高手便随风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待所有敌人都被消灭之后，吴依凡缓缓从天而降，立于翎儿跟前，转身对翎儿说道：“翎儿公主你没事儿吧？”
　　翎儿被刚才的场景震慑住了，吴依凡话音落了好久，她才点点头，道：“我没事。”
　　吴依凡得到翎儿肯定的回答，立即警惕性的环视四周。他明白锦衣卫做事一贯都是滴水不漏，每次执行任务，除了有先锋之外，一定还在周边布有援手严阵以待，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