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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也先争战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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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意思,不是明摆着要将军您在众将面前难堪吗?如此一来,众将将会是暗潮蜂拥,意欲取而代之呀。”
也先道:“您想得太过了,可汗对本将军向来是恩宠有加,怎会如此对我。想来,可汗眼见我军近来军不成军,将不为将,有所担忧,意欲整顿军纪,而并不是专门针对我的。”
周翼道:“将军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将军您手握重兵,在王宫根深蒂固,可汗极力要拉拢您,难道还敢对您不敬。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将军远离大本营,心腹部将不在身边,傻子也知道是个好机会,更何况是可汗这么个聪明人呢?”
也先越想越烦,喝退了周翼,独自一人呆坐营中。
周翼虽然被轰了出来,但心下依旧高兴,因为也先的这个表情可以让他很自信的确定,他动心了。
争战功也先听谗言
双玉听着吴依凡的计策,一时陷入了痴呆的境地,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心中竟是有大沟壑,当下为自己的终身有这样的依靠而高兴不已。
此计虽妙,但是“兵者,诡道也”,行军打仗,谁人不知,又有谁会轻易上当呢?万一敌人不上当,我军反有人不听指挥贸然分兵而进,岂不是有去无回。到时,与敌人交起阵来五万兵马对敌军十万,就如同螳臂当车,一点作用也没有。不但援而不成反倒送羊入虎口。玉真身为援军统帅,这一点岂能马虎糊弄过去。
吴依凡自言,军令如山,军纪亦如山,主帅是这座山的缔造者,如何将这座山造得省时省力又漂亮,完全就由主帅的决断决定;主帅亦是这座山的山神,负责山的采伐封育,山能不能保持得漂亮,也是主帅说了算。如果有山神守着,军中仍旧有人连高山都不放在眼中,任意践踏,那也只能说山神不够尽职尽责,或者士兵无法无天,有此二者,如果不严加管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就是自作孽,能不能活,就算是天说了,也算不得。再者,兵者,国之大事,关乎国计民生,将士岂能恣意妄为,不听指挥?如果是士兵有好的策略,主帅不听,这是主帅刚愎自用,有这样的主帅,国不亡,怎么可能?所以只有防患于未然,解其兵权,弃之不用;如果为了争功邀宠而置百姓利益于不顾,那这种人就早该滚下台去,根本轮不到他祸国殃民。说来说去,只要你这个主帅能够执法如山、从谏如流,一切就都没问题。
但军中相处,岂是这么容易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将才对战争的胜负起着极为关键的作用。昔日楚汉之争,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三国之争,虎将护汉。如果没有将才,哪一个朝代能够在乱世之中生存?是以曹孟德不顾瑕疵用能人。俗话说“恃宠而骄”,既有天赋才能,又岂是常人能比的了得,难免就会特立独行,不将法纪放在眼中。对这样的人,杀了可惜,不杀又能用什么办法去束缚他呢?更何况,行军打仗,向来是兵不离将,将不离兵,将军们早就培养一批心腹,是很难动他们的。
话又说回来,良才固然难得,但良才要发挥作用,必须得要广大的山石做养料,否则,纵然你是孙子再生,亦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良才如不能认得根本,却不能说是良才。一个人所能培养的心腹只能是少量的,行军打仗依靠的仍然是最广大士兵。如果行军打仗仅仅是依靠自己的心腹爱将,那这样的人只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已,终究是逃不过醒来后人终散的结局的!真正的良将是爱护将士如手足,能同甘共苦而毫无丝毫差异的苦行将。
玉真听了这番宏论,陡然间明白了为何军队数量日增,战斗力却江河日下的缘由了。如今将领们各归其主,毫无朝廷、国家、百姓可言,军队虽多,形不成合力,反倒是相互猜忌,以邻为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军纪,扶国威于既倒。
玉真将此番话语告知可汗,并许下整顿军纪的宏愿,要求执天子节钺以往。可汗听了玉真的这番言语,一下激起了他改革内政弊端的雄心壮志,扬言在未来的几年内,将励精图治,创盛世于病弱。
次日,玉真便率领五万大军出发了。吴依凡见陆霏霏临盆在即,想等着孩子的降临,本不欲随行,但玉真执意邀请,且算临盆之期当在战争结束之后,便也随行而往。这等热闹事宝珠岂会白白错过,执意要去,只留下了玉珠陪伴陆霏霏,并负责将陆霏霏的一切大小情况及时告知吴依凡 。
援军行进速度很快,一路没遇到什么阻碍,有一窝沿路抢劫的山匪,见了粮饷即起贼胆,但贼匪见官军兵力太强,不敢轻举妄动,只稍稍派几个人去试探了一下官军的战斗力,哪知那几人还没靠近粮饷,便被剁成了肉馅。贼匪们自知难以下咽,也没敢动手,便退了下来,回老巢去了。
大军很快就到了唐麓山。
迎接的将士一看这执可汗节钺的阵势便觉得事有不对劲,当下便自觉地收敛了下来。也先听得援军已到,心中自是高兴,凭着这五万大军,一定能够一洗前耻。当下便率领帐下诸将前来迎接,很是和气的参见过玉真公主,将公主等人迎入中军帐中。玉真因之前是誓要整顿军纪的,故一入帐中,便命也先召集帐下诸将前来听可汗的王命。也先感觉到纳闷儿,援军已到,如若是了解军情,则自己作为前军统帅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根本不需要将底下诸将招来;若不是商讨军情,此刻招来众将,却不知为何?当下即要请示。玉真一本正经地说道:“大王的旨意需当着众将的面宣布,等众将们都到齐了再议不迟。”也先吃了闭门羹,自觉没趣儿,当下便命副将周翼去将众将招来。
只待周翼将众将招来,玉真当下便将可汗的意思说明,并严厉告诫诸将,如有违抗,军法处置。众将领命出去后,玉真将也先单独留下问明军中事宜。也先因想到此旨早不发晚不发,偏在自己吃了败仗后发下,摆明了是有意让自己难堪的,心中很不受用。只是公主面前不好发作,虽面上一度有难堪之色,却依旧是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不但好好将诸将教训了一顿,还耐着性子将眼下的军情细细禀明与玉真公主。
玉真知道此旨一下,第一个就会让身为统帅的也先难堪,是以一直注视着也先的表情,好趁机抚慰,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但见也先面不改色,以为真的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身为大将自有大将风范,心中颇为欣赏,也没想到人是会支使面部表情这一点,当下也释然了。也先走后,还跟吴依凡说道:“也先身为大将,果真是大肚能容,不同凡响。”
宝珠也附和道:“是的,除了师父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有度量的人。”
吴依凡不以为然,冷冷地道:“果真是‘修为不浅’。”
玉真和宝珠均听出了其中的怪味儿,宝珠心急口快,盯着吴依凡使劲的看了好一会,深感纳闷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嫉妒人家。”
吴依凡道:“是哟,我说他一句话就有如此佳人为他辩护,真是嫉妒死啰。”还故意将“啰”字拉得老长,好像怕人听不到似的。
宝珠数落道:“此话更显得你心虚了。”
吴依凡遇到这么天真的小姑娘根本就没办法,道:“好,算你说对了,行了吧。”然后又行了屈膝礼,装作妇人态,道:“小妹知错了,请姐姐原谅我这一回吧!”
宝珠二人被逗得大笑不止,道:“怪不得你如此爱嫉妒人,原是张飞身、飞燕心。”说着还做飞燕掌上舞之轻盈态,只是学而未成,故有失当之处。
吴依凡对她一翻白眼,道:“舞是跳得不错的,只可惜,长的不是‘飞燕’身,而是杨妃态。”
玉真被吴依凡这话逗乐了。
宝珠见二人如此奸诈,又知有调侃之意,心中很不服气,道:“杨妃又怎样?哼,没见识的家伙,本姑娘这叫做苗条之中更增丰满,正是健康的美。”说着又将双手托颔,摆作花状,自美了一阵子。之后便再耐不住寂寞,央求着吴依凡带自己出去玩。
玉真本想问明吴依凡刚刚那话的意思,只是不好违拗了宝珠的天性,因忍了下来。
吴依凡见玉真一开始便不那么自在,就知其有心事,便邀她一同前往,以期在行进途中为其解惑,顺道了解了解此间地理形势。
玉真也正有此意,当下三人便一同去了。
路上,宝珠一人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观看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宏阔边塞景象,和“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所表现出来的盛大豪壮而又万分萧索的景象。
途中,玉真趁机将刚才的话问明了。
吴依凡以为,也先在当时所表现出来的不满是被他的城府所掩盖下来了的。真实情况,并不像他在诫训各将领时那样心悦诚服和交代战况时那样从容而事不关己。只要人尚有一点荣辱感,就必然会有所谓的体面问题,当他人触及到他的体面时,有两种人是没什么表面反映的,一种是不正常的人,如傻子、疯子;另一种是城府极深的人,如越王勾践、淮阴侯韩信之辈。也先大将军不是没荣辱感的人,更不是傻子疯子,而只能是勾践、韩信之辈。
玉真似乎略有领悟,便问道:“依你之见,也先大将军暗藏谋逆之心?他会在此处拥兵自重?”
吴依凡摇摇头,道:“谋逆之心是藏是露,并不决定与他,而在于他的下属和你的举动。如果他的下属比他心急,那事发只在一夜之间;如果你让他觉得事有回旋的余地,他便不会这么快露出狐狸尾巴;但无论如何,回京之时,便是一决雌雄之日。”
玉真已经开始暗暗为父王母后和天下子民担心了。
也先将军情报告完毕,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依旧在为那道旨意而愤愤不平。正在这时,副将周翼鬼鬼祟祟地走进来,给他受伤的心上撒了把盐,道:“将军,你怎么能忍受别人这样的侮辱呢?”
也先道:“此次是我太过于轻敌,以至于惨败,没什么可抱怨的。”
周翼道:“将军,难道您还看不出来,这是可汗在拿您开刀吗?将军战功赫赫,功高盖主,我看可汗早就有打压您的心,只是找不到借口而已,此番战败,正好让他拿到了把柄,岂有放过之理。公主此次前来,执可汗节钺,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