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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起嫉妒也先夺汗位 生奇计全家和谐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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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营帐,玉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道:“没想到此事竟然进展得如此顺利!”
宝珠纳闷的说道:“刚开始那个什么吴大将军看起来还挺牛逼的,我还以为此事要办不成了,嘿,没想到,他变得如此之快。”
玉珠道:“说与不说是表现在口中的,而心中的想法谁又能知道呢,也许他早就想议和了,只是为了保住大将军的威严,故而装成这样;给了你下马威之后,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与你听。”
吴依凡看着玉珠,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柔弱女子竟然有如此见识,真是出人意料。玉珠自觉话语过多,便戛然而止。吴依凡拍手称赞,道:“好,好一个女中诸葛,一切竟都运筹于帷幄之中,将人人与世事看得如此之透。人生之道,虽不能说尽归此道,但已网罗十之八九,人要生存下去,非如此不可。如果你让人一看就一览无遗,那就生活得很危险,只有该说时说,该做时做,方为生存正道。”然后话锋又一转,道:“你们可知道,吴将军正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一早就知道此事必成,而让你们却都蒙在鼓里。”
玉真听到如此,追着吴依凡打,道:“你好坏哟,早就胸有成竹的事情还让我没日没夜的担心,真是坏死了。”
吴依凡坏坏的笑道:“这正如玉珠刚刚所说的那样,有黑有百,有是有非,有曲有直,方为办事之道。倘若我一早就将此事说出,不但没有了人生的乐趣,而且,凭你跟宝珠这样的辣椒性格,难保不住不将对方的士兵放在眼里,行军打仗讲究军心,假如闹得他们上下不合,此事焉有成功之理。”
众人都觉得合情合理,可能这就是办事之道吧。
事关百姓福祉,既然协议已经到手,玉真便立即驰马奔回鞑靼。
可汗得到了和议书,心情也顿时舒畅了,下令设宴款待玉真公主。当见到玉真身后的几个汉人时,便问玉真道:“玉儿,这几位是?”
玉真指着银珠宝珠,道:“这两位是女儿在出使途中结识的好友。”
可汗点点头,道:“没想到以前眼中无一物的玉儿如今也结交起朋友来了。真不简单。”一面又对两位的到来表示欢迎。见旁边还有一位,便问道:“玉儿,这位也是你结交的朋友吗?”
介绍到吴依凡时,玉真突觉不好意思起来,见父王如此问,不知该如何答话,以女儿之态跑到可汗怀中,道:“父王,至于这位嘛,既是女儿的朋友,又不是,此刻我也不好说,反正日后你就知道了。”
可汗听得满头雾水,什么是又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吗。待要再问,只见吴依凡自报家门,道:“是这样的,在下吴依凡,与玉真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很快呢,就要把玉真带家去,事情就是这样。”
可汗听得更不明白,王后却早就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儿,哈哈大笑,道:“大王,你怎么如此糊涂呢,人家小儿女之间的事怎么能够当着你我的面将出来呢。”
可汗猛的醒过来了,道:“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什么既是朋友又不是朋友的,还带家去,说清楚点不就行了吗。
玉真拉着可汗的手,道:“父王,您不觉得羞,女儿脸上还过不去呢。”
可汗大笑,道:“你还知道羞?天下奇闻,想当年……”
玉真见可汗要将往事说出,赶忙拦住。
王后一旁也来助阵,道:“大王,你怎么如此糊涂,哪有人当着女婿的面抖露女儿往事的。”
玉真见母后帮着自己,便转头向王后怀抱,道:“还是母后知道疼女儿。”
吴依凡也凑上一份儿,道:“未来泰山大人,小婿请您将公主的往事告诉我,省得日后小婿治不了她。”
王后笑道:“看到你们小两口如此和睦,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玉真恶狠狠地看着吴依凡,道:“你别得意,小心我将你的身世背景说出来。”
吴依凡自觉没什么可供人指摘的,便道:“我可没有什么让你抓住做把柄的。”
玉真道:“你被太得意,你可还记得陆霏霏……”说到这,玉真自觉失言,赶紧止了下来。
提及陆霏霏,吴依凡就满腹愧意,想当日就是玉真将陆霏霏带走的,玉真定然知道陆霏霏的行踪,忙问道:“霏霏在哪?”
可汗听得不知又从哪儿冒出个陆霏霏来,便问道:“这陆霏霏又是谁呀?”
玉真怕说出吴依凡已有妻室后,自己与他的婚事会受阻,便撒谎道:“她是我的一个侍婢,曾经救过他,如今他却翻脸不认人了。”
王后听了,忙问吴依凡,道:“此事是真的吗?如果你真是忘恩负义之人,玉真是断然不能嫁给你的。”
吴依凡瞥了玉真一眼,暗自骂道:“笨丫头,连谎都不知道讲,编什么不好,偏偏要损坏我的声誉。”忙回禀道:“回禀王后,陆霏霏其实是我的妻子,我已经找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了……”
王后听到这个回答方才放下心来,道:“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关系,只要对妻子能够切实关心就行了,怕就怕男人三心二意,视妻子为玩物,动不动就动手动脚,那我可一定不答应。”
玉真道:“早知母后这样开明,那女儿也不需要撒谎了。”
王后指着玉真的鼻子,道:“谁叫你总爱自作聪明呢。”
当下可汗设下筵席,好好款待了几人。
待出了王宫,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宝珠再也受不了了,她将刚刚产生的疑问一口气全部讲了出来“为什么王后听到玉真姐姐说大哥品行不端就不高兴,而对他三妻四妾乎不在乎呢?难道男人花心就不是品行不端吗?还有,一个男人娶好几个女人,那怎么决定该陪谁睡呢,总不能摆上一张大床,全部睡在一起吧?还有,这么多女人在一起,该怎么称呼呢?……”问题没完没了,但没人回答,众人只当是她在自然自语发疯罢了。
吴依凡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内心的感受却随着宝珠的问题而越逼越紧,最后快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自从上次得知陆霏霏有身孕之后,吴依凡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了陆霏霏的消息,如今再见,自是迫不及待。一路上总问玉真陆霏霏的情况,玉真除了“很好”“到时你就知道了”两句话外,什么也不多说。吴依凡焦急之余,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到时”,众人笑作一团。
玉真道:“看你急的,假如没‘到时’,你到时就见不到姐姐了。”
吴依凡觉得立时脸红,尴尬不已。也不再说什么。
待快到玉真的宫殿时,宝珠这丫头又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吵着要吴依凡带她去玩玩儿,无奈吴依凡对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心中急着去见陆霏霏,更是无心去闲逛,便叫玉真打发人带着她去了。
玉真使南后,陆霏霏一人在家,少了个知心玩伴儿,甚觉孤单寂寥,为了打发这漫长的日子,便为孩子做起了针线。为了给陆霏霏一个惊喜,玉真屏退前去报信的侍婢,亲自带着吴依凡与玉珠进得屋来。三人见到陆霏霏时,她正哼着小调,一心一意的为孩子缝制羊绒帽。连有人进来也不知道。
吴依凡见到陆霏霏满面红光、平安无事,除了高兴外,还有感激,自然,这第一个要感激的是玉真。
吴依凡在她对面站着,挡住了光线,陆霏霏以为是翠竹与绿荷故意与她开玩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说道:“你们两个鬼灵精又来捣乱了,小心我不依。”
吴依凡看到她竟能与下人玩得如此开,当下又添了一份欣慰。因好久没听到说话声,陆霏霏便抬起头看了一眼,念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难道非得要我动手你们才不这么顽皮么?”待看清楚时,手中的针线都拿不稳了,齐刷刷掉到了针线篮里。随之而出的是两行泪水。这两行泪水蕴含着怎样复杂的情感,只有她心里最清楚明白。
吴依凡目中含泪,喉中哽咽,一时也说不清是悲是喜。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用何语说。
此情之喜,绝不亚于久旱甘霖、他乡遇故、洞房花烛、金榜题名;此景之悲,亦不稍减于生离死别。
太喜则易乐极生悲,太悲则令肝肠寸断。
玉真见此情此景,于悲于喜,均为太过,人又岂堪受此之折磨,便自当恶人,道:“你们两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只听说过‘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你们两个却是‘只闻旧人哭,不见新人笑’。”
两人稍稍止住了悲情,陆霏霏掩面拭泪,变得骄横跋扈起来,道:“什么新人旧人的,竟是瞎扯,姐姐我可一直都是新人。”
玉真合掌祈佛,随后又说道:“哎呀,这世道,真真是趋炎附势太甚了,一个个都是过河拆桥。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这两个势力大人再生出几个势利小人。”
陆霏霏道:“我们生出的势利小人,与你何干呢?省点心吧,小心操劳过度白了你的头。”
玉真走过来,弯腰将脸贴在陆霏霏肚子上,道:“谁说与我无关呢,别忘了,它可是我的宝宝。”
陆霏霏道:“是是,不过你的宝宝现在是在我的肚中哦!”
玉真不屑地说道:“你只不过是个中转站,做个借腹生子的工具而已,瞧把你得意的!”
陆霏霏也分毫不让,道:“就算是又怎样?有本事你也让我来个借腹生子呀……”
玉真诡异一笑,道:“为期不远矣!”
陆霏霏听到此话,满腹狐疑,一再问她什么意思,并再三揣度她的终身大事。此话一出口,玉真自觉失嘴了,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玉真只得支支吾吾,说话颠三倒四,不上重点。
吴依凡与玉珠在一起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心里高兴得很,对玉珠说道:“要是你们姐妹都能如此和睦,那我也不用整日为此事发愁了。”吴依凡的意思是把玉珠宝珠姐妹当做了自己必须要作其一生坚强后盾的男人。
玉珠刚听到此话时,心中颇乱,也一度将此话往夫妻那意思上靠,但最后她以为自己只是她的一个随从侍婢,与主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主仆之间的关系,总有一天,等到任务完成了,也就是相分离之际了。自己这样的身份地位是永远也无法上升至为人妻母的时候的。便自降一级,以为吴依凡只是把自己当做一名侍女而已,他那话的意思就只是爱屋及乌,除了服侍好他之外,也要好生服侍他的妻子儿女。故而,玉珠答道:“玉珠谨遵谷主命令!”
吴依凡此时只顾着高兴,没看到玉珠眼中的那份失落与伤感,也没深究玉珠话中之意,只是随性的叫她以后将“谷主”的称呼,改为“大哥”,如此显得不生分。
当晚,公主府中举行了盛大的宴席,主仆、主客来了个不醉不休。
次日凌晨,众人还在美梦之中,可汗便派人来传旨,大意是瓦剌侵边甚急,也先率领的前军在唐麓岭遭遇伏击,全军失之□□。瓦剌进攻颇急,边疆形势紧急,要求玉真公主速领援兵十万前往前线支援。
行军打仗,素来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敌军想要围困我方,必定会阻击粮草,如今一下子就派遣十万大军前去,这粮草数量之大很难躲过敌人的侦察,万一兵马未至,粮草先毁,岂不是功亏一篑,败于未战之时。玉真想到这一点,颇为头疼,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吴依凡见状,便向玉真提议,道:“依我看,对付区区一个瓦剌,十万太多,五万足以。”玉真简直不敢相信,想想大将军也先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亲率十万大军都惨败而归,如今十万大军尚觉不够,五万,这简直就无异于以卵击石。
吴依凡见玉真不敢相信,便展开了地图,道:“这唐麓山乃是崎岖不平的山地,在此处排兵布阵,敌军稍微玩弄一下花样,我军就等于自掘坟墓。在这样的地方交战,需要将兵马灵活调度‘分而为零,聚而为整’。”
玉真听到吴依凡的这个新鲜说法,来了兴致,进一步问到具体实行之法。
吴依凡道:“唐麓山乃山地与平原的交合地,以我军五万兵马来个模拟布阵,首先将两万兵马排布在乌布苏若尔湖,然后将剩余的三万兵马分而为九,轮番轻装进入山区骚乱引诱敌军到此,一旦敌军进入乌布苏若尔湖这个平坦之地,我军再将分散的三万兵马聚而为整,结成左中右三军,左右两翼从侧面冲击敌军,中军则以逸待劳,迎接溃退的敌军。不管他阵营多强大,都经不起四面楚歌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