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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烂醉如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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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日出。大地金灿一片。
房中,陆霏霏昨夜欢承雨露之泽,正满带笑容地躺在黑衣人的怀中,一双满带春意的眼睛盯着黑衣人看,而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久的吴依凡。
他每天都是戴着面纱示人,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才会摘下面纱,昨夜因为酒醉,所以没了忌讳,在人前将面纱取了下来。此时此刻,陆霏霏才算是见到了这位神秘兮兮的“大哥”的真面目。好一张英俊的脸,让人越看越着迷。只是不知道爲什么有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却偏偏要藏起来。
陆霏霏此时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牢牢地靠着这宽大坚实的胸膛,永永远远的浸润在这个男人的气概之中。
吴依凡敲着自己的脑袋,昨夜之酒醉,到现在还感觉到头痛欲裂。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穿过窗户,直侵入了自己的眼中。吴依凡举手挡住了极富侵略性的阳光。这时,他感觉到的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吴依凡转过头来,当即吓得手忙脚乱,半坐起来,缩着身子,活像一个刚刚才失身受辱的良家少女。陆霏霏看得莫名其妙了,又不是你吃亏,紧张什么呢?吴依凡看着饱含春意的陆霏霏,只感到口干舌燥,硬吞了一口痰,紧张地问道:“霏霏,你怎么会在我的房中……在我的床上呢……”
陆霏霏羞红了脸,女孩儿在男女□□上表现得总是比男人保守一点,纵然有这样一种事实,也不愿亲口将此事说出来。因此,她岔开了话题,情意绵绵地说道:“大哥,你长得这么英俊,为何整天戴着面具呢?”
吴依凡在这个时候可没有闲工夫去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见陆霏霏表现得如此腼腆,也就觉得无话可说了。当下痛定反省,“一定是自己昨晚酒后无德,玷污了人家的清白”,顿生出万分懊恼。事已至此,回天乏术了,他只能跪在陆霏霏跟前道歉。
陆霏霏哪受得住这些,也跟着跪下来,惊恐万分,一改刚刚那甜蜜的笑容,生出万分伤感,道:“大哥,你放心,这是我自愿的,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更不会缠着你。这一年多以来,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无以为报。昨晚之事,就算是我还你的债!”
吴依凡一听,更感到无地自容了。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明明是我犯了错,却还这样百般维护,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想到这些,吴依凡再也不敢再陆霏霏面前呆下去。腾空震起衣裳、面纱,依旧像往日一样出去了。只不过今日出去时是带着懊恼与悔恨。
话说吴依凡依旧打扮成黑衣人出去了,他的心情与往日不一样。陆霏霏见吴依凡出去,此时此刻也是百感交集。为何他会这样呢,陆霏霏实在不明白。“也许,他已经厌倦了我,也许他因为我而懊恼”,总之,不管什么原因,他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之中,她想到的出路只有一条——主动离开大哥。
陆霏霏噙泪收拾好包裹,再三进出大哥的房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天已由金光普照变为暮气沉沉了。她不得不走了。忍住泪水,背上包袱,陆霏霏走出了客栈,徜徉在空旷的街道上。
路向何方?人归何处?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一切随天意吧。
吴依凡从客栈出来,又变身成了黑衣人。他跑到一家酒楼,独自一人挑选了一个僻静之处坐下,叫了一碟花生,一盘熟牛肉,一盘红烧肉,以及一只卤鸡,再加上两坛子绍兴老酒,闷闷地吃起来。
从上午一直喝到入夜时分,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他再也不敢去想陆霏霏,因为他脑中一浮现她的身影,便会有昨晚那不堪入目的场景强行进入体内,使他感觉十分不自在。但他越是竭力去忘记,就越是忘不了,而且是画面越忘越清晰,越忘越永恒。吴依凡越灌越猛,开头还只是拿碗倒着喝,到后来干脆就用起坛子来。酒坛堆积如山,慢慢的将他的身子都掩埋住了。小二怕他出事,便再也不肯给他上酒。
吴依凡大发雷霆,但是雷没打响,被那个场景给压下去了。他口中呼叫着什么,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京城,金銮殿上,众大臣在正在议事。
近日捷报传来,来势汹汹的鞑靼大军顿然在大同府附近被阻,据探子来报,已经毫无继续进攻的苗头,可以说北疆形势一片大好。
这一回,福王再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内部的忧患于谦已经被剪除,如今,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鞑靼大军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再不相信什么人事了,此刻,他越加相信自己才是真正地真命天子,吉人自有天相成爲了他心中的主宰。无须顾忌,本来还因为鞑靼的进攻,不敢对周边小国进行武力上的征服,现如今,鞑靼锋芒渐收,福王觉得是该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于是,他通令全国 ,特别是四川行督司的益州府,浙江行都司的湖州府、嘉兴府、绍兴府、台州府、杭州府、广州府等地,以强边防为由,加收五倍赋税,只是百姓怨声载道。尔后由于军费不够,再升为十倍,而且新增加了各种花样的税种,什么开花时节的花税,杨柳展枝时的杨柳税,房屋修缮时的修缮税等等,可谓一应俱全。
全国百姓被折腾得人困财乏,各地民怨沸腾,都是咒骂着当今的朝廷,更有甚者说要与朝廷共同毁灭。有些年岁不好的地方,百姓们爲了生存,竟出现了卖儿鬻女的状况,更加惨绝人寰的事情是子弒父、弟杀兄,竟是因为饿得头昏眼花,祈求保住自己的性命。一时间,全国各府县,人命案纠纷不断。论律,子弒父、弟杀兄理当凌迟处死,但是,法不责众,细看犯罪人数,揆情度理,又不能够一棍子打死。
县官深感无可奈何,只好将案件整理上奏,请求刑部的批示。刑部官员一开始还是依律批示,但是,此类案件越来越多,连刑部尚书也感到无计可施。刑部尚书只好整理表奏,将事态的发展一一上呈皇帝。福王看到表奏后,大发雷霆,“竟然有如此刁民,真是无法无天,罔顾公序良俗,藐视朝廷律法”。于是,他一面派出国师何飞处理此事,一面将准备派出去征服蛮夷之民的大军调往各地,对各种不人道现象进行大力镇压。
一时间,被依律处斩的百姓大减,被各种不知身份的人灭门的百姓和被官军无端端地将腰刀刺入体内的普通百姓每日成倍的增加。
受百姓的钱粮,花在戕害百姓的刽子手身上,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举动,真可谓是为父母官之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