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二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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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下）：喜相逢，相爱与相杀
话分两头。却说卫惠公小朔刚刚即位这年，因为之前卫国帮助齐国打纪国，却被郑国给打败了，正是全国打了鸡血想报仇的时候，正是跟郑国不共戴天的时候，民族仇恨大大的，突然听说郑国派使节来了，就觉得很是奇怪，一问才知道郑厉公逃跑了，群臣接了原来的郑昭公小忽复位，心中大喜，即发车徒，护送郑昭公还国。（第10回里说到过，小忽逃亡后躲在了卫国。）
祭足再拜，谢昔日不能保护之罪。郑昭公没有治他的罪过，但是打了这么久的酱油的郑昭公，一想到祭足混成把持朝政的大臣这么多年，心中毕竟不怎么开心，对祭足就没当年那么好了。祭足心里也犯怵，天天请病假，避免正面接触。
高渠弥知道自己一直不受郑昭公待见，怕遭报复，所以偷偷养了死士，打算二次干掉小忽，立公子亹当君主（第8回说过，小忽还是世子的时候，高渠弥就和公子亹关系好来着，图谋看起来很不轨）。
逃亡中的郑厉公在蔡国，很是拉拢了一帮蔡国人，遣人传语郑国将领檀伯（第11回打猛获的时候出场过），想要把栎这个地方接过来当做大本营，檀伯不从。于是郑厉公让手下的蔡国人假扮成小贩，出入栎地做代购，很是和栎的人收买混熟了，里应外合的杀了檀伯。
郑厉公占据了栎地，建城墙挖护城河，招兵买马，憋着劲儿要杀回郑国去。祭足听到风声，吓坏了，赶紧的给郑昭公发预警，又让大夫傅瑕在大陵屯兵造塔防，（可以想象把郑厉公当僵尸，在周围大种特种三线豌豆射手）。
郑厉公知道郑国对他有了防备，担心自己一个人干不过，就又腆着脸的派人去求鲁桓公帮忙说和，重新讨好宋国，许诺他一旦当回郑国诸侯，一定不拖欠之前的债务了。
鲁国的使者到达宋国把这事情一说，宋庄公觉得机遇不错，不宰这小肥羊都有点对不起自己了，人无横财不富嘛，于是拉上小伙伴蔡国和卫国，一起帮助郑厉公。
话说郑国两位，厉公和昭公，都不是特别懂送礼的人。
本来吧，卫惠公小朔见证了郑昭公最落魄的时候，又送郑昭公回国，有点革命情谊在那里，然而郑昭公非常不会来事儿，也不送礼也不写感谢信的，所以卫惠公心里很是幽怨，不打算跟郑昭公好了，转向了郑厉公阵营，跟着宋庄公一起搞阴谋。
卫惠公即位以来还没参加过这种诸侯峰会、阴谋party，很是高兴这次能亲自前往。
卫国这边，公子泄兴高采烈的跟公子职说：“卫惠公出远门啦，咱们复仇的时候到了！”公子职说：“卫惠公是一定要干掉，但咱们必须想好了让谁接替，人民不可一日无领导，有了储备干部，复仇之后这国家才不会乱。”俩人正密谈呢，大夫宁跪屁颠屁颠的过来敲门拜访（宁跪这名字，也挺有趣的啊~）。
宁跪说：“两位没忘记忘乘舟之冤乎？今日机会，不可失也。”公子职说：“正讨论拥戴谁呢，还没个结果。”宁跪说：“我看这些个皇子啊，只有黔牟性格仁厚，可以辅佐，而且他是周天子的女婿，身份地位绝对够，百姓们嚼不出什么舌根来。”
（上级官员的命运与未来国家的走向有时只在他们的讨论之中。这比《鹿鼎记》中沐王府和天地会的唐王桂王之争有意义些。）
三人歃血为盟商量好了计策，就偷偷的勾搭上急子、小寿原来的那些部下，让大家散播一条谣言：“卫惠公前去攻打郑国失败，被人打死了。”于是把黔牟接过来即位当了新领导。
百官朝见之后，宁跪等人狠狠的披露了歹毒的小朔是如何诬陷谋害两位兄长，又害得父亲愤怒而死的。之后重新为急、寿二子发丧，改葬其柩，派使者去周天子那里告知一声卫国又换领导了。宁跪带兵在郊外蹲守，只要卫惠公敢回来，哼哼。
公子泄想杀宣姜，公子职制止他说：“宣姜虽然该死，但她毕竟是齐襄公诸儿的妹妹，她死了咱们和齐国可就要结仇了，不如留她一条命，还能保持咱们和齐国的友好往来。”于是派人把宣姜送到别苑住着，每个月照常送吃送喝送零花钱。
再说宋、鲁、蔡、卫，这四国合兵伐郑，郑国怎么说也是有历史的军事大国，完全不惧这个呀。祭足亲自带兵到大陵，跟傅瑕合力抗敌，打了就跑随机应变的神走位，基本没怎么吃亏。那四国联军没吃着便宜，只能灰搓搓的撤兵了。
卫惠公小朔倒霉难受加憋屈啊，伐郑无功，回家中途又听说家里面变了天，黔牟取代自己成了卫国老大，直接拐弯儿投奔齐国了。（让你帮卫厉公，让你害亲兄弟，呵呵，那谁说的好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齐襄公还是肯认这大外甥的，给了房子给了钱，好好安置了不说，还答应以后帮着他杀回卫国去。小朔于是很是有诚意的向齐襄公保证，“如果我能回国重新即位，我库房里的宝玉，全都给你。”（嘿，学人家郑厉公。）场面话很漂亮，齐襄公很高兴。
这时鲁国使者来访，因为齐国曾经向周国求赐婚，周天子答应了，让鲁桓公主持婚礼，帮着把王姬（公主）下嫁过去。鲁桓公想要亲自到齐国讨论办婚礼的事情。
齐襄公想起自己那漂亮妹子文姜来了（第8、9回，本想嫁给小忽，结果后来嫁到鲁国去的那个），真是很久没见了，想想都觉得心里痒痒，就派使者去鲁国一同请来做客。
大臣们心里还是装着正事儿的，就插空问齐襄公打算什么时候去攻打卫国。
齐襄公说：“卫国的黔牟也是周天子的女婿，寡人在准备结婚的当口不适合对未来的连桥下手，等等再说吧。”
但是齐襄公很快想到了另一个妹子宣姜，怕卫国人会把她杀了，于是派公孙无知（公孙无知咱在第11回齐僖公死前提到过的，齐襄公的堂弟）去跟卫国的公子小硕套近乎，在齐国没少一起喝酒洗脚，齐襄公私下又嘱托公孙无知，一定要公子硕把宣姜娶了，这算是帮小朔复国的第一步。
公孙无知领命，跟公子硕一起回了卫国，与新君黔牟见面。那时公子硕的正妻已经死了，公孙无知将齐襄公想当月老的事情跟卫国的君臣都说了，也告诉了宣姜，宣姜也挺乐意。
卫国众臣，一直觉得宣姜占着皇后娘娘的位置挺不像话的，如今让她去嫁给小硕，那就是活活矮了一辈，而且再没理由霸占后宫了，大家都很高兴。唯独被算计的小鲜肉公子硕心里还有些伦理观，坚决不从。
公孙无知于是偷偷跟公子职说：“我只说一件事：我家齐襄公就是想让他俩好，这事儿办不成，他老人家一定会不开心，他不开心咱们两国的关系也完了，你想想你该怎么跟你老板交代？总之，齐襄公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公子职害怕这事儿演变成严重的外交问题，于是出了一个肉文小说里的经典损招，他请公子硕吃大餐，让美女陪酒，把他灌个烂醉，然后服进宣姜的屋里，公子硕喝的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搂的是谁，等他醒来发现被睡了，也是后悔也来不及鸟，于是宣姜和公子硕补办了婚礼。
后来他俩生了五个孩子：长男齐子夭折了，次子戴公，叫小申，老三文公，叫小毁。又生了两个女儿，后来分别嫁给宋桓公、许穆公当大老婆。
史臣写诗感叹：
子妇如何攘作妻，子烝庶母报非迟。
夷姜生子宣姜继，家法源流未足奇。
翻译过来就是，当年卫宣公烝了他爹的妾室夷姜，而生了急子；如今他儿子昭伯，也烝了他媳妇宣姜而生了五个孩子。他家真是家风不正，真是，唉。（烝，指娶了父亲或兄长的妻妾。）
话分两头。再说郑国祭足从大陵回来，因为上任领导郑厉公小突在栎地屯兵呢，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非想办法把他干掉才行。想到齐国和郑厉公在纪国战场上是有仇的（第11回），而且当时郑厉公各种张罗各种讨好，齐国也是坚决不给好脸色的。况且现在齐国新一任的领导上台，以前的恩怨可以抹过去，两国真是重修旧好的好时机啊。
又听说鲁桓公帮齐国主婚，齐、鲁两国关系又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了，于是跟郑昭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礼物去跟齐国结交，顺便结交了鲁国，只要有了这二国在旁边帮忙，抵御宋国和郑厉公的联盟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自古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祭足只顾着防备郑厉公，却不知高渠弥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划的毒计。高渠弥早就安排妥当，只是怕祭足在这里碍事，才迟迟没有动手，如今见祭足远行，更加肆无忌惮，偷偷派人把公子亹接到家里，趁着郑昭公在冬天出去举行蒸祭的日子，派死士在半路埋伏，干掉了郑昭公，假装说是被土匪盗贼杀掉的。
于是把公子亹推举上台，借他的口派人传达命令，召祭足回国，跟高渠弥一起管理国家大事。可怜的郑昭公刚折腾回来还不到三年，就又被别人整死了。
髯仙读史至此，感叹郑昭公当年当世子的时候，就一眼看穿了高渠弥的恶劣本质，却迟迟不处置了他，一直留着这么个祸患，结果就被人给后下手遭殃了，白瞎了两次当诸侯的机会。所以说，绝交一定要趁早。
有诗叹云：
明知恶草自当针，蛇虎如何与共居？
我不制人人制我，当年枉自识高渠。
那小亹后来又怎么样了呢？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二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