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之东周列国白话志》玉纹暖

17、第十一回（中）

　　宋庄公听说鲁桓公生气了，估计宋国和鲁国以及郑国的关系快走到尽头了（原文写“料想欢好不终”，我不也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猜了，欢迎指正。），又听说齐僖公不肯帮助郑厉公，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派了公子游去和齐国结交，讲述小突忘恩负义的卑劣行径：“太后悔帮助郑厉公那小子了，希望您帮忙一起出兵对付他，并把原本可爱的小忽重新变回郑昭公。对了，还要顺便提一句，燕国要向您求和。”

　　这个使者还没回来呢，宋国边境的守城官吏就来报说：“鲁、郑两国兵临咱们城下，敌军太猛，已经快打到睢阳了。”宋庄公吓了一跳，立即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

　　公子御劝他说：“咱们军队是否能打出来力量，主要看咱们是不是真的理直气壮。我方贪图郑国的好东西，又放弃了和鲁国的友谊，说起来有点理亏。最好的办法，还是咱们请罪求和，息兵罢战吧！”

　　武力值爆表的南宫长万不服说：“对方都打到咱眼皮子低下来了，咱不还手挣扎一下就投降，实在是太没骨气，把国家的尊严放在何处？”太宰华督也附和道：“长万大人说的对啊！”

　　宋庄公于是命南宫长万为将领，长万推荐了猛获当先锋，带着战车三百乘，排开两队阵势。鲁桓公和郑厉公一起坐车来到队伍前面，叫喊着让宋庄公出来，大家聊聊。

　　宋庄公知道自己理亏说不过人家，就假装生病不肯出去。南宫长万远远望见两枝绣盖飘扬，知道那是两国诸侯的车，就摸着猛获的后背说：“今天就是你立功的日子，去吧，皮卡丘！”

　　猛获听了命令，手握浑铁点钢矛，驾着战车笔直的冲了过去。鲁、郑两位诸侯看见敌方来势凶猛，让自己的车退后一步，左右跑出来二位上将护驾，那正是鲁国公子溺和郑国原繁，各自驾战车出来迎敌。

　　那时候比较文明，打架之前先互报名号，那边说：“我是先锋猛获！”原繁轻蔑一笑说：“无名小卒，怕你弄脏了我的兵刃，快让你的正将来决一死战！”

　　猛获大怒，举起矛直直刺向原繁，原繁抡起刀接招，子溺在一旁也没闲着，指挥鲁国军队，像是钢铁打造的秋叶一般随风而来，把这俩单挑的围在中间。猛获以一敌二，手都不带抖的，鲁国将领秦子、梁子、郑国将领檀伯，一下子都上来了，群殴猛获。

　　猛获再厉害也经不住这样单方面被虐啊，被梁子一箭射中了右肩臂，可坏了，这右撇子没办法拿武器了，只能束手就擒。他带领的兵车甲士，全都被对方所俘获，只逃走了五十多个小步兵。

　　南宫长万听说那边打输了，恨得咬牙切齿，“我指挥他出去拼命的，却是这么个结果，我不把猛获救回来，还哪有脸回去？”于是命令长子南宫牛带着三百辆战车出去搅局，“假装打输了，诱惑敌人追到西门来，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南宫牛应声而出，拿着长戟破口大骂：“郑突子你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既然活得不耐烦了来找死，那就快快投降吧，爷给你个痛快！”

　　正好郑国的将领带着好几个弓箭手坐战车正在战场上巡视军队，看着欺南宫牛年纪少，便直接上来和他单挑。武器一碰撞还没打三个回合，南宫牛就转身逃走，郑国将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他，跟着就追了来。

　　快到西门，突然响起了阵阵炮火声，南宫长万从后方把来的追兵截住，南宫牛也转过身来不再逃了，前后把郑国将军的路给堵死。郑国将军连发数箭，想射南宫牛却没射着，心里就有些慌乱，被南宫长万一跃跳进战车中，一只手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把他给抓住了。

　　郑国将领原繁，听说自己这方的偏将单独去追击敌人，担心出事儿，就和檀伯引领大军快速挺进，只见宋国城门大开，太宰华督亲自率领宋国大军，出城来迎。

　　这里鲁国将领公子溺，也带着秦子、梁子助战。大晚上的打架，两边各自举着火炬，混哄哄的杀了一场，一直到鸡都叫了才收兵，大致一看，宋兵死伤的非常多。

　　南宫长万把俘虏来的郑国偏将献给宋庄公看，算是个小功劳，又请宋庄公派个使节去郑国军队那边，用这偏将换猛获回来，宋庄公同意了，便派了人去说。

　　这边郑厉公也同意交换，于是两方成功交换俘虏。今天两方就暂时各自休息不打仗了。

　　话说宋国之前派出来的那个公子游去了齐国，齐僖公听了他的传信说：“郑突把自己的亲哥哥赶下台，自立为诸侯，实在是触到了我的雷点。但是我正在和纪国打仗呢，管不了旁人的事，如果贵国肯出手帮我打败纪国，那我肯定帮你们打郑国。”

　　再说鲁桓公和郑厉公在军营里，正商量着攻打宋国的策略，忽然手下禀告说有纪国使者来有急事要说。

　　鲁桓公召见了使者，使者呈上的国书里写着：“齐国的军队劈里啪啦的把我们纪国一顿打，我快挺不住了，在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请您考虑到咱们两国世代联姻的友好关系，借一点兵帮过度过这水深火热的情况！”

　　鲁桓公震惊了，触发支线任务了这是，跟郑厉公说：“纪国诸侯这状况太紧急了，我不能看着他去死。宋国的城池也不是能一下子攻打下来的，不如咱们暂且退兵。估计着经过了这一次之后，宋庄公也不敢再把你当软柿子随便捏了。”郑厉公曰：“既然你要出兵救纪国，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带着我的军队帮你！”

　　鲁桓公很高兴啊，立刻传令退兵，临时改战场，向纪国出发。鲁桓公在先走三十里，郑厉公带着军队跟着断后。公子游先一步回到宋国把齐僖公的话传达了，然后才知道鲁国、郑国退兵的消息，但是害怕对方也要玩诱兵之计，不敢追赶，只派了间谍远远的跟随打探。

　　派出的人回报说：“敌兵全都离开我国边境，果然是向纪国方向去了。”宋庄公这才放心。太宰华督说：“齐国答应了帮咱们攻打郑国，虽然咱们这边的紧急状况已经解除，但是出于道义，咱们也该马上去帮他对付纪国才是。”

　　南宫长万说：“我愿意去，选我！选我！”宋庄公于是派给他二百乘战车，仍然让猛获当先锋，披星戴月的赶夜路跑来帮助齐国。

　　再说齐僖公也没闲着，约上卫国诸侯，又要叫上燕国的军队一起。卫国正打算出兵，不巧卫宣公生病死了，世子朔即位，后来称卫惠公。卫惠公虽然还要服丧，但是也不敢推辞这么重大的国际事件，就派了二百乘战车来支援。

　　燕国诸侯一直担心自己会被齐国吞并，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跟齐国打好关系，于是非常献殷勤的，亲自带兵来支援。纪国诸侯一看，好家伙，齐国也太能呼朋引伴了，这三国的军队在自己家门前一站，乌压压的一大片，谁敢应战啊，只能在城墙后面躲着，希望对方砸墙砸腻歪了赶紧走。

　　正忍着挨揍呢，忽然有一天来了好消息：“鲁、郑两国诸侯，亲自前来救咱们纪国啦！”纪国诸侯激动的啊，登上城翘脚远望，终于有人来英雄救美了，啊，不是，来救他了，心中大喜，安排开门接应的事情。再说鲁国诸侯先一步抵达战场，和曾经的战友如今的敌人，齐国诸侯，在军队前相遇，四目相对，虽然泪眼相望是没有的，但是眼看着要相爱相杀，便难免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心头。

　　鲁桓公用客气而生疏的语气说：“纪国和我国世代联姻，听说他得罪了贵国，我只好亲自来请求您的宽恕。”
　　齐僖公说：“我先祖齐哀公因为纪国陷害，而被周天子给煮了，说到现在已经是八代以前的恩怨却一直没能报仇，如今也该有个了断了。您帮助您的亲人，我报复我的仇人，今天这事实在没有商量的可能，只能打一仗了！”

　　拿那么久远的事来说，明晃晃的就是借口啊。鲁桓公生气了，当即派小溺出战。齐国这边则是彭生出战。彭生十分厉害，有万夫不当之勇，小溺根本打不过他，秦子、梁子两大鲁国将也跟上来支援，还是没办法打过彭生，仅仅能够势均力敌，甚至只有挡住不挨打的份儿。

　　卫国、燕国的诸侯，听说这边齐、鲁两国已经打起来了，也匆匆赶来帮齐国。然而他们后方郑厉公的大军此时也已经到了，原繁带着檀伯等郑国将领们，直冲齐僖公的营地。纪国诸侯也派了他弟弟嬴季带兵出城相助，喊声震天。齐国彭生早就打累了，再看这混乱的局势，不敢多呆，急忙往回撤走。

　　只见六个国家的战士和战车打成一团，简直是史上最混乱的场面，我都纳闷他们是怎么分清敌我联盟的。鲁桓公在人群中遇见燕国诸侯，说：“在谷邱的时候，宋、鲁、燕咱们三国明明约定好了联盟的，昨日誓言还在耳边回荡，宋国就敢跟我撕破脸，我杀他个满脸桃花开你肯定也是听说了的。你如今也学那个混蛋宋国的做法来跟我对着干，放弃了咱们之前的盟约。你现在只知道为了眼前利益一个劲儿的巴结齐国，你不考虑考虑以后你会遭我报复吗？”

　　燕国诸侯自知理亏，只好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假装是没打过鲁国就带兵跑了。卫国没有什么厉害的将领，军队很快就被打崩溃了，齐僖公的军队也是战败，杀得那叫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连大将彭生也中了箭快死了。正在危急的时候，宋国的兵居然也到了，鲁、郑两国这才收兵。

　　唐代诗人胡曾先生评价说：齐国看着纪国弱小，以为对付这孤零零的城池费不了多少功夫，于是弄这么一个借口拉帮结伙好像挺厉害似的来攻打。结果对方没咋地呢，齐国反而先被打败了，实在是丢了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