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苏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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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月心里觉得好笑，脸上自然就表现出来。那么愉悦的表情引起了紫若的注意，她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凌君月扫她一眼，眼中笑意加深，唇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如果他说自己想起了她小时候不会用筷子还要他来喂她吃饭，不知道她会不会恼羞成怒炸毛呢。
紫若见他不肯说，不由嘟了嘟嘴，转身面向那边打闹的两人：“阿雨，乔大哥很久没来锦江了，对这里不怎么熟，你带他出去玩玩，不用陪着我们了。”
艺雨纵然不情愿，还是应了声“是”，拖着乔钰向另一边走去。
乔钰嘴里喊着“不要跟这个丑丫头一起”，动作上却没有挣扎，偷偷望向紫若的那一眼尽是感激。
紫若不禁对凌君月笑：“都这么多年了，乔大哥还是一点没变，跟个孩子似的。”
凌君月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信步走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玩着街边摊位上贩卖的东西。
因为是初一，街上的小贩并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个卖的也不过是些寻常就能见到的东西。紫若只看了一会就不感兴趣了，专心听凌君月讲这些年他见过的趣事。
天空中没有几颗星，连月亮也懒散地躲在云里不肯出来。
两人信步走着，渐渐脱离了人群，四周一片静寂，等他们回过神来时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这里，是哪儿？”紫若问，回应她的是凌君月微微的摇头。
她在雪月楼，并不时常出来走动，对锦江的认知也不过就寥寥几个地方，而凌君月初来乍到，也不过只在李府，雪月楼周围打转。
自然而然，他们迷路了。
凌君月皱了皱眉，但看见紫若很是担心的模样，不由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不过是一时走错了路，我们多转转一会儿就回去了。”
一阵风吹来，带着微微的酒香，有人在喝酒！
凌君月拉着紫若向酒香传来的地方走去，不多时便到了那酒店最浓郁的地方。然而地上只是散落了几个酒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紫若诧异地往四周看了看。
“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要辜负他？”
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在夜风的吹袭下，惊得人身上起了层层疙瘩。
“谁在那里？”凌君月沉声问。
那人躲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隐约只能看出是个女子，周围倒了两个酒坛。
她没有理会凌君月的话，搬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酒，侧着头看紫若，似笑似哭地说：“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辜负他？就因为你身边这个男人，这个京都的‘贵人’么？”
紫若怔怔的看她，神色有些复杂，也不知是怜悯还是什么。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夜风袭袭，那话空空荡荡的远远传出去，在远处响起了一片回音。角落里那人的衣服被风吹起，月光下，像是一面鲜红的血纱。
凌君月皱了皱眉，抬腿欲往那边走去看个分明，却被紫若伸手拦住。
“原来是苏小姐在这里。”紫若淡淡的说，很是温和：“夜深了，苏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晚间风寒，免得着凉。”
说完，挽了凌君月的手臂，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慢慢向前走。
“你站住！”苏如花扶着墙站起来，近乎歇斯底里地朝她大喊；“你怎么能那么对他？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他喜欢你啊！”
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洒下来照映在苏如花的脸上，那脸颊上的泪珠便如深海里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一颗颗落在地上，溅起了朵朵伤心的花。
紫若回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到底有没有心？他那么喜欢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看不到……”
“他为了娶你回来，跪在大堂前挨了几十下家法，被打的全身是血也不松口，一定要八抬大轿把你从正门进去……”
“程伯伯将他关在祠堂里面让他壁思过，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可惜我认识她太晚，我错在没有在她入青楼时认识她，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意她的出身了。’他说你其实是个好姑娘，是他太晚了。”
苏如花沙哑的喉咙诉说过往发生的一切，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试图在她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悲痛与懊悔。可惜没有，那双如水的美眸只有一潭静泉，清澈见底，不起一丝波澜。
“我很感动。”她听到那个人说，声音虽然很温和，但是没有她想要的温度。
“但是苏小姐应该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不一定能得到回报的。就像你喜欢程公子，而程公子却未必将心放在你身上一样。”
苏如花怔住。
“或许我说的话苏小姐有些不爱听，但事实就是如此。程公子他喜欢谁知是他的事情，就像你喜欢他只是你的事情。你那么喜欢他，他可曾回报你同等的喜欢？”
“你那么喜欢他他可曾因此而留恋？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苏小姐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去回报他的喜欢？”
紫若依然轻笑着，优雅转身，拉着凌君月慢慢离开。
苏如花失神的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又该是怎样呢？
苏如花跪倒在地上，痛哭出声。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对着紫若的背影大喊：“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些都是你移情别恋的借口……”
她还记得，每次程子谦跟她谈起这个女人时满脸的神采飞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她，唯一一次对她发火却是在她将那个女人的琴摔坏的时候！
她从小到大最仰慕的哥哥，为了给那个女人找一把趁手的好琴，费了那么多功夫，可最后，听到的却是她另觅良枝的消息……
原来，一直以来，那些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吗？而她真的是毫不在意，毫不留恋。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程子谦会在心伤之后，黯然离开锦江。
原来如此。
哀大，莫过于心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苏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