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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绝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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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到达远安的第二天,刚吃过早饭,贺筹便派人递来了消息,约凌君月几人晚上在雪宴楼吃饭。
他是青阳关守将,按照龙泽国的的律法,擅离职守是要到受军法处置。故而不敢明目张胆露面,只说晚上设宴,到时再向几位赔罪。
雪宴楼也是冷月宫旗下的产业,在龙泽国各地都有分号。而冷月宫在各国皇室纷争中一向保持中立,建宫数百年来从未偏颇过任何一方。在雪宴楼内更是有不许打斗的规矩。对于平日没有什么交集的双方而言,这里的确是个见面的好地方。
凌君月思量一番后,告诉来人他们会准时赴约。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凌君月留下李延年继续探听消息,便与乔钰一起到街上逛了逛,因为乔钰想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买件礼物,凌君月便陪着他一起在各家玉石首饰铺子里挑选。
“你似乎对那个丫头很是上心。”看着极少一脸认真的乔珏,凌君月挑了挑眉。
“她……”乔珏愣了愣,细细想了想,笑着下了定义:“很可爱,很有趣!”
有趣?
凌君月想起那个总是张牙舞爪、满脸不满的小丫头,点了点头。的确是个有趣的。
不过……
“若儿一直不肯原谅我,她是她的身边人,怕是不会轻易接受你。”
“所以我才要给她买礼物啊!”乔珏晃晃手里的东西,慢悠悠地理所当然地说:“女孩子嘛,总还是要靠哄的。”
女孩子,是要靠哄的……吗?
凌君月一愣,若有所思。
在一家比较不错的铺子里看了一圈后,在店主的倾力推荐下,乔钰选中了一对翡翠镯子,上乘质地,算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等待店里的小厮包装的时候,凌君月便在铺子里闲逛着,走到放饰品的架子前时,忽然发现了一块白玉坠子。那坠子通体呈泪形,表面圆润没有雕刻什么繁复的花纹,用一根金线穿着,晶莹剔透的,对着光还能看到里面的几朵霜花。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那掌柜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凌君月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玉坠,忙不迭地介绍:“客官真是好眼力,这块玉是上好的冰种翡翠,据说蓝田产的上等料子,经巧手能将仔细雕琢而成。以前来过一个极会相玉的师傅,还起了个名,叫做‘流光’。”
凌君月默默地听着,只微微点了点头。
掌柜见他似乎有些意动,心中念头转了转,又道:“公子气质非凡,想来意中之人也是清婉脱俗,这条坠子典雅不失大气,送给佳人必能讨得佳人的欢心!”
听到这话,凌君月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却还是玉坠递给掌柜仔细包起来。
他只是突然想到,自从与紫若重逢以来,她身上似乎一直都是带着玉饰,从没见过金银之类的首饰。她应该是很喜欢玉的吧,将这坠子拿去送她,或许她会开心一些。
他想,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他耐心地哄一哄,或许,她就气消了……
就像多年前他又留她一人在家,每次他只要带些她爱吃的小零食回来,她就会变的高兴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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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凌君月三人到雪宴楼时,贺筹一行人已经在三楼恭候。
由小二引领着,穿过喧闹的一楼,走过雅致的二楼,推开三楼雅间的房门,凌君月看到的不仅仅只有贺筹,还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衣服的妙龄女子。
一番寒暄之后,贺筹为那女子作介绍:“这是小女,名唤千娇。”
凌君月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一眼那女子,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大约明白贺筹让她过来的用意。
倒是乔珏抱着胸上上下下打量贺千娇,笑嘻嘻地说:“还真是个漂亮的姑娘,真不愧这千娇百媚的名字。”惹得那女子羞红了脸低下头。
贺筹哈哈大笑,没有计较他的失礼,手一挥请他们上餐桌:“各位,请!”
凌君月也回礼:“将军请!”
饭菜早已经上好了,几个人干了几杯酒,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天南海北地聊天,从民生风俗到塞外风景,什么路途劳顿所见所闻,却始终没有提到有关朝廷的话,更没有说什么所站立场。
凌君月谈吐文雅,举止脱俗,惹得坐在他身边的贺小姐频频将目光投向他,满面桃红。却又半羞半怯,始终低着他不作声。
凌君月并没有装作没看见,温和地对她笑着,任由她为自己斟酒布菜,在饭桌上对她颇为照顾。
在这种场合,大家闺秀被带到桌上来的可能只有一个。
如果,贺筹支持他所要交换的条件是他给贺千娇一个名分的话,那么,他不会拒绝。他既然能为得到苏柳两家的支持而与柳蝶订婚,那么他自然也能为得到贺筹的支持而娶贺千娇为侧妃。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并没有损失什么。
贺筹看在眼里,默默在心中作出评价。与四皇子相比,七皇子确实如传言一般温和敦厚。将女儿嫁给他,的确是不错的选择。良禽择木而栖,如果放在往常,或许他真的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七皇子,只可惜现在……
贺筹在心中叹一口气,脸上笑呵呵地再敬凌君月一杯酒,一饮而尽。
“素闻王爷礼贤下士,而今千里迢迢孤身到此,实在是折煞老夫了,老夫不过一个小小边关守将,却能够得到王爷如此对待,真是愧不敢当啊!”
终于扯到正题了。
凌君月浅笑道:“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本王深感敬佩,对待国之功臣,如此是应该的。倒是将军莫要怪本王唐突才好。”
闻言,贺筹笑容满面,连连摆手:“王爷说笑,说笑了……”
恰好雪宴楼的小厮送酒上来,贺筹亲自替凌君月满上:“月王爷,老夫敬你一杯!”
凌君月端起酒杯回敬:“贺将军,请!”
乔珏、李延年、贺千娇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将酒杯放下后,李延年向贺筹问:“素闻将军从不插手皇室纷争,怎么这次突然改变了主意?”
听到这话,贺筹敛了眉,重重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看着坐在凌君月身边的贺千娇,慢慢地说:“就在两个月前,然王爷突然派人传过话,想要立小女为侧妃,不日便会提亲。”
然王爷就是四皇子凌君然,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这……”乔钰、李延年互望一眼,均是皱了皱眉头。
“老夫平日里常听说四皇子残虐无道,其府中光是被他折磨而死的少女便不计其数,又怎么敢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与他?所以就回绝了。”没有理会他们目中的惊异,贺筹叹息一声,接着说。
“怕是皇兄不肯善罢甘休吧”凌君月皱了皱眉,接口。
“是的,然王爷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向家父提了一个条件。”贺千娇轻声接过话,微微低下头,也不知是羞涩还是害怕。
“哦?是什么条件”凌君月正想细问,突然感觉腰上一阵剧痛,低头看去,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插在自己腰间,而握刀的主人恰恰就是坐在自己身边的贺千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