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旧事》莫菲勒

4、第四章

　　第四章不是西施

　　胡亦难以拿捏自己此时的心情，这个女人说要吃泡面那至少需要开水，厨房里的柜子要么是空的要么满到连门都难以闭合，就像是他此时的内心，一想空空如也再想虑满为患。他几经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锈钢水壶，他在灶台上做了水，回身看夏明天的时候，那女人显得异常专注，她拿着一个很小的放大镜在扫视着那个泛着绿色的铜炉边缘，有时候像是思考然后一点点的记录在纸上。

　　胡亦始终不知道这种任务定义为何种性质，如果她需要他的保护，那他需要对抗的到底是什么，这满满一池子碗吗？屋子里是哗哗的水声，她说她只需要一个碗，可是胡亦不能忍受池子里仍旧泡着用过的脏碗特别是看见那些碗上结着硬痂的饭粒，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也要在这里生活，流水的声音像是山涧里的清溪胡亦感觉自己的内心渐渐平静，既然上级说这值得！胡亦在努力调整心态，伴着水声他隐隐听见了咯咯的脆响，回身的时候发现夏明天似乎已经结束了研究工作，一边转着笔一边在嗑瓜子，不知道何时她的面前摆上了一大摊瓜子，在胡亦看来她简直像是个变魔术的垃圾制造者，那堆满物品的工作台上竟然还有零食！夏明天把嗑下的瓜子皮正准准的丢进她刚刚还捧在手里拿着放大镜一寸寸扫视的铜炉里。

　　胡亦怔怔的看着她，夏明天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他：“水开了吗？”
　　胡亦平静以对。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瓜子。”
　　胡亦的咬肌略微扭转了一下，他回身四下看了看灶台上有个纸盒像是酸奶的包装盒，胡亦拿着盒子走过去，拿起那个铜炉把里面的瓜子皮倒出来。
　　“扔在这里面吧，好清理些，如果这铜炉是你专注的工作就不要这样。”
　　夏明天听了胡亦的话愣了一下，脸上多了笑意，却仍旧我行我素的往铜炉里丢着瓜子皮，扔了两个之后胡亦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夏明天的眉头凝结在一起她意识到胡亦的力气实在不小，只这一下像是就能让她的手腕断掉。

　　“听着，不是我硬要进入你的生活，我有上级领导他告诉我我必须来，也只有我来。你可能不知道我来这里都付出些什么，这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就是不许我选择。没有命令我不会离开这里不管我认为这任务值不值得我付出，既然我们必须在这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就请我们都做到互相尊重，我不接受任何的挑衅行为！”
　　夏明天挣了两挣：“我的手要断了。”
　　胡亦并没有松开她只是略微松了些力气，他在等待着夏明天说好。
　　夏明天做了个深呼吸，拿着笔敲了敲那个铜炉。
　　“首先这不是铜炉，它是青铜器，这个东西叫做吴王夫差鉴，夫差你听说过吧？”
　　胡亦没有回应只是平静的看她，夏明天从胡亦无变的脸上知道他知道夫差是谁。
　　“吴王骁勇善战，居傲天下，他称王之后爱上了一个女人。”
　　胡亦仍旧平静。
　　“好，看你的样子你知道那女人是谁？西施有沉鱼落雁之容，她也极爱青铜器吴王也爱曾为她铸造整组，这青铜鉴就是其中之一，分为大中小，大的洗澡，中的是双层用来当冰箱，中间放冰可冰镇放温水可温酒，小的是西施的洗脸盆，后称为鉴是因为它不止能当脸盆用还能当镜子照，这件的尺寸应该定为极小吴王时期的青铜器留世很少目前也只有二十几件，学术界都在怀疑它是不是赝品？因为并不知道还会有这个尺寸的青铜鉴，所以送到我这里让我看看它是不是真的？”

　　胡亦松开了夏明天的手腕：“那这是假的？”
　　“它是真的。”
　　“什么？”胡亦对这女人实在难以理解：“你用一件失传两千年的文物装你的瓜子皮？”
　　夏明天脸上有一点无辜：“这个青铜鉴的作用就是放垃圾用的，西施很爱吃菱角，她常坐卧在软塌之上靠在吴王怀中剥菱角吃，菱角壳就扔在这里头，我只是想体会一下她的感受。”
　　胡亦直直的看着夏明天，夏明天的目光没有躲闪，像是以此证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胡亦只觉得哭笑不得：“你不是西施，如果这是真的就请你把它好好的收起来。”
　　“你不相信我说的？”
　　胡亦不答。

　　“会有人来拿它的，报告我已经写好了。”
　　水壶的哨响传来，胡亦回身走回到厨房里，夏明天拿着她那半包面跟了过来。
　　胡亦继续刷碗，夏明天在一旁泡面：“我不是在挑衅你，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胡亦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还有夏小关，希望你也能和他好好相处，这孩子其实很难弄，他一直在想他的爸爸。”
　　爸爸？那一个左擎吗？胡亦心里有了疑问，手指间一阵刺痛，他倒吸了口气，没想到在一摞碗下面还压了把水果刀，胡亦的手被割了一个口子，血从手指流血来。

　　夏明天眼神瞥见，略微迟疑了一下，她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对不起，我忘了把刀放那下面了，最近给小关吃苹果一直都是我把外面皮啃掉他吃里面，原来刀压在碗下面了。”
　　胡亦开水冲洗伤口，夏明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搜出个创口贴来，她拽过胡亦的手看着他的伤口，夏明天的手指擦过了胡亦前臂的刀刺伤，她的身体略微震动了一下，手却有些抖动她极力平静心境，创口贴却半天也撕不下来，胡亦伸手把创口贴拿过来。
　　夏明天低着头抱着面碗：“你折断那男孩脖子的时候害怕了吗？”
　　胡亦的心头一震，急速的血液冲进脑中，他表面没有波澜却心血急涌。

　　“有人说你们这样的特种兵就是冷血的杀人机器，什么都不需要管只需要把开关打开，你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让你们杀谁就杀谁。”
　　胡亦保持沉默，拿着抹布的手攥成了拳头。
　　“你想过有一天不再做机器吗？”
　　房间内安静。
　　“从那个男孩开始你就转变了？”
　　胡亦突然愤怒的把抹布丢进水池子，水花溅了老高：“是，我们没有感情只有命令和服从，那是我执行的第三个追击任务，我没想到会有一个人从树后面冒出来，他用刀刺穿了我的手臂，而我回敬他的是直接扭断他的脖子，从那天开始那个人之后我就变成了机器。”
　　夏明天愣愣的看着胡亦，知道自己真的惹怒了这个人，她想解释其实她不是想激怒他，她只是想知道他对于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何种想法，她抱着碗很轻的离开了，胡亦的眼中荡起愤怒和杀气这让她有些恐惧，夏明天一个人窝在桌子旁沉闷的吃着面。

　　胡亦没想到这女人如此不好相处，他有点后悔没有先看她的资料，她似乎对自己很了解而自己对她几乎一无所知，胡亦眼前是那个死在手的男孩脸，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那时候胡亦也年轻刚刚二十三，满脑子都在想着完成五百个任务国家会发房子发媳妇的事。

　　这只是他的应激反应，队里的领导给他如此解释，那一次胡亦也差点丢了性命，刺穿他的匕首上喂了蛇毒，还好他们随身都带有马血清，他被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肿的像猪头一样差点窒息而亡。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险些送命，是从那次开始吗？是吧。这之后他好像越来越没有感觉，唯独那男孩瞬间痛苦的脸在记忆里却如此深刻。

　　“还剩一包方便面，要是你气饿了，我帮你泡一包？”夏明天把面汤喝完了抹了把嘴，看着站在水池边发呆的胡亦，此时她很想缓和他们的尴尬。
　　“我不吃方便面。”胡亦冷冷的回了一句，把刷好的碗放回到柜子里：“你自己把你的面碗刷了！”带着一种不容抗争的命令口气。

　　这完全是个纯开脑洞的小说，我写着乐呵，你们看个乐呵就完了，千万别认真，你们一认真俺的小心脏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