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第三章邋遢大王
“你坐下！”Li此时的表情是威严和认真，胡亦意识到刚刚是他有些失态了，他一想起几天前他还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说春节会回家过年的事情，想起父亲声音里透出的喜悦心情，只是几天的时间里……唉！
胡亦此刻心里难过，他是父亲这辈子唯一的精神依靠，可是现在他‘死’了，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就这么‘死’了？
胡亦复杂的情绪写在脸上，他低声自语：“我不想死，我想回D大队。”
“我也曾想过。”Li在旁边随声应了一句，胡亦抬头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心情Li也曾经体会到，“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所认识的特种兵指挥官里军事技术最过硬，心理素质最稳定，意志力最坚强的一个，你是我心里当之无愧的兵王。”Li的语调越来越高亢，胡亦没什么表情看着老L，老L绷了半天威严的姿态突然像泄了气似的，唉的一声叹了口气：“我当初被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和你的新身份有关。”
Li拿过档案袋拽出一张大照片，一个身型挺拔的男人的背影，男人侧头露了二分之一的脸，能看出来有张英俊的面容，老L站起来，拧着胡亦的脑袋让他侧过去，他举着照片在胡亦脸旁比划着，“你看，多像，我第一眼见到这照片就把你想起来。”
胡亦皱眉把那照片拿下来，仔细看了看，“就因为我和这男的有一半脸长的像，就安排我死了？”
胡亦此时和Li是种目光中的对峙，两人的姿态处于定格之中，办公室里很安静，过了一会Li开口说到：“国家需要你，这是个任务，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你没有选择。”
这是最能撞击到胡亦内心的话，当了十几年的兵，服从命令，执行任务似乎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习惯，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的生命就是为了执行任务和完成任务而生的。
“你现在是国家特殊工作人员，电影大片里都管我们这类人叫特工，其实就是卖傻实诚的。”老L说完自己先笑了两声，把刚刚有些僵掉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胡亦的脸上也挂了点笑容，他从新拿起了那个男人的照片仔细看着：“我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保护夏明天。”
“保护一个历史老师？”胡亦声音里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
“她在GE的资料库里被定义为C+类等级，资料库将他们这类人从A+到E-分为15个级别，你作为新加入GE的特工综合评定等级为D，按规定你本来只能接D级以下的任务，与被批准的D级以下的此类人接触，而这次任务本身的等级被定义为B+，所以你是在跨级执行任务。”
“你等等。”胡亦阻止了Li继续往下说：“我不管她是什么级，我是什么级，任务是什么级，你直接告诉我要做的事情。”
“当这女人的丈夫。”Li顿了一下，似是思考，“帮忙照顾一下她的生活，还有她的儿子。”
“儿子？”
“对，从现在开始也是你儿子了。”老L从资料袋里又拽出张照片来自己乐呵呵的先看了一眼递给胡亦：“你看看多可爱啊，四岁零五个月。”老L一边打量照片一边打量胡亦：“别说跟你长的还挺像，国家考虑的真周全，不仅发媳妇还发儿子。”
胡亦表情冷然心里翻涌的却是七上八下的，脑中演绎的景象是他一拳揍在老L的脸上，但那不过一闪念如果他说这是任务，也许答案只有接受。
“你爱人和你儿子知道你还活着吗？”胡亦平静的问了个问题，老L嬉笑的脸凝结了瞬间。
“后年我调出极密区，她们就会知道了，我老婆挺不容易的，孩子今年就要上大学了。”老L笑的勉强：“不过国家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其实我是放心的。”
胡亦突然起身，习惯性的拽直了衣服，他麻利的将桌上的资料收好，做了个深呼吸，此时老L的话没有波澜壮阔豪言壮语，但他知道那是真正的军人间的对谈。
“袋子里有一个资料U盘，是关于夏明天真实情况的介绍，在电脑上阅读之后，芯片会自动销毁永不可复制，如果你打算看要把它看全，手机专线L可以直接和我联系在你真有困难的时候，外面有车会送你过去，你的生活用品已经准备好放在那里了。”
胡亦点头转身要离开老L的办公室，老L突然喊住了他。
“记住胡亦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你是左擎。”
胡亦点头。
“上一个左擎已经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胡亦的眉头略微跳动了一下：“是。”
“还有……”老L顿了顿：“不要爱上那个女人，她只是你的任务。”
胡亦的脸上有一丝迟疑，并不是对老L的要求而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老L低头打开文件：“上一个左擎就犯过这个错误。”
“是。”胡亦坚定又响亮的答了一句，离开了老L的办公室。
胡亦坐在一辆看似普通的出租车上，司机安静驾驶技术平稳，他脑中的思绪不断，更多的是想起自己的父亲，有一种冲动是很想告诉他我还在我活的好好的，也许吧也许他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告诉他了，自己不过是因为和左擎长得像这只是一次单一的行动。可是当一个女人的丈夫和一个四岁孩子的父亲要以何为尽头？他开始思考，这大概是他最薄弱的科目，毫无经验又无所适从，如何才算我完成了任务？他想起老L对他说要活着回来，就像他在D大队出任务时，他也会拍着下属的肩膀说我会把你们活着带回来，其实那是视死如归的决心。
胡亦想的有些烦躁，夏明天照片里清秀的脸映入脑中还有那看着可爱又机灵的孩子。
“爹，你有儿媳妇了，不仅有儿媳妇连孙子都有了。”脑中迸出了一句话，自己都觉得荒唐。
一个高档的小区，干净整洁的绿地花园，一排排的联排别墅十分安静，花园内偶尔有一两个人在走动，出租车平稳的停下来，胡亦想他应该付钱，不知道衣服口袋会不会有钱？不会有的，他早上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检查整理过，但是谁知道呢从他再见到老L开始他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他进来了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极密部门，就像老百姓也不知道特种兵整天都在做什么一样。
“已经有人付过钱了。”出租司机淡定的说了一句，胡亦有所意识开门想要下车。
“四排B座。”出租司机又加了一句，胡亦没有回话，司机把车开走了。
胡亦步履稳健，他却感受到了腿部的自我阻力。‘夏明天’一个女人，历史学教授，我的妻子，她应该是什么样子？见面要做怎样的自我介绍？胡亦光想就觉得那场景是无比的尴尬，希望自己语言能通顺，最好不要脸红，胡亦走的很慢迎面走过一个中年妇女看见胡亦微微点头满眼笑意。
“回来了？”礼貌又客套。
胡亦微笑点头。
“有日子没见了。”
胡亦再次点头，他想尽量少开口，多说多错。
四排B座，联排别墅里靠中间的一栋，门口的花开的蔫头耷脑不似别栋房前开的艳丽。胡亦做了深呼吸，按了门铃，门铃没响，他又按了两下门铃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令胡亦错愕暗想这门铃大概坏很久了，不然就算自己力气再大也不会按两下就把门铃按掉了。
胡亦敲门半天无人应答，他又加大力气猛敲了两下，门被突然打开速度很快胡亦被吓了一跳。
一个个头不高，面容白皙的女人站在胡亦面前，胡亦脑中快速检索知道这就是夏明天，她看起来比照片显得还要小一些，站直了身体比胡亦的下巴高一点，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穿着白衬衣一条运动裤，脚上踩着一双夹脚拖鞋。眼睛几乎快从她的鼻梁上掉下来，她向上推了一下：“你来了，进来吧。”女人说完回身往工作台走，再次坐在工作台旁拿着铜鼎或是香炉的东西在仔细观看。
胡亦并没有冒然前进，这大概是他的职业习惯，进入阵地前要把所有的位置都观察仔细，每个角落缝隙摆件都有可能造成战斗的逆转形势。
夏明天意识到门口的男人半天没有挪动脚步，她侧头看他：“怎么了？你不进来吗？”
胡亦再次把目光定在夏明天身上，这女人的衣领斜在一边仔细观看她系错了纽扣，本是长发披肩可有一半的头发大概都向上生长看似像是时常被人向上抓，虽然皮肤白皙手背上却画了好几道圆珠笔道，以扔了一桌的圆珠笔判断她大概在拿手背实验哪根笔有水。
“很冷，把门关上。”
胡亦向前迈一步回身把门关好，他又向前走了两步，每一步脚下都是脆响，他低头发现自己踩在了两块饼干上。
“夏小关的饼干。”女人解释了一句。
夏小关，他的儿子。
胡亦眼神从新巡视了这栋两层的别墅，他内心颤抖了几许这就是他要进行婚姻生活的地方？一个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家，但它也不该这样？在胡亦看来这其实是……一个……一个猪圈。胡亦内心冒出了这个定义，他觉这毫不为过，只要他眼神接触的地方都堆满了衣服或是袜子，他不确定那些都洗过没有，满地是各种食物的包装袋，对，那是因为她的垃圾桶已经塞满了，还有一些食物渣子也被撒的到处都是，不远处的厨房水池里堆着可能是一星期一个月没准是一年的碗，她的碗可真多，胡亦怀疑她还会不会还有碗继续使。房间里充满着各种复杂的味道，浓重的属于方便面的调料味。
夏明天正在吃一袋方便面，一手抓着面饼干嚼，另一手在本上记着东西，方便面的渣子掉了一桌子，她拿手扫了一下放在嘴里都吃了，然后又用吃面的手抓了抓头发，胡亦瞬间了然原来她的头发还有毛巾的功效。
“你打算在门口站一个世纪？”夏明天随口问了一句。
胡亦意识到也许在门口站了太久了，他四下看了看，一个靠背椅上只放了一辆儿童卡车，他把卡车挪了位置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他以为进入这个家会有一阵尴尬，但是其实他没时间尴尬，他要想的事很多，当然此时最多的是质疑：一个女人，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她怎么能……居然能活的这么邋遢？
胡亦眼前浮现的是那干净整洁的兵营，床单被拽的像镜面一样平，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四四方方的，一个本一支笔一个杯子都有他们自己的地方，自己的办公室永远的窗明几净，他时常站在窗口迎着朝阳看着D大队里的士兵进行各种操练。就算他的房间不香他的毛巾被褥也永远都是洗洁精的味道，那是他已经适应了十多年的生活环境，他脑中未来的家也应该是干净整洁的。
对，这不是生活不是家，这是任务！胡亦在做着自我心里建设，场景换成了深山、丛林、泥潭、沼泽、峭壁如果是那样这眼前的一切大概可以接受。
“你叫什么？”夏明天的话打断了胡亦的思绪。
胡亦差点脱口而出，他停了一两秒：“左擎。”
夏明天抬头眉宇间有一丝痛苦，她眼神闪烁了两秒：“我在问你本来的名字？”
“左擎。”胡亦简短回答。
“你爹妈给你起的名字。”
“左擎。”
“你从生下来就叫……”
“左擎。”胡亦打断了夏明天的问话。
“左擎！”夏明天直视着胡亦喊了一声。
胡亦先是一愣很快答到：“是我。”
“你好。”
“你好。”夏明天|朝|胡亦笑了笑：“你能帮我洗个碗吗？我想把这半包面泡着吃。”
胡亦的脸瞬间僵住，他盯着夏明天愣了几秒，也许是情绪使然使他条件反射的做着战斗判断，衡量着夏明天的身高体重及颈椎位置，脑中计算的最快击杀方式，一手固定后颈，另一只手需要用手掌弹推下颌她的脖子就会断掉连声音都会很小，正常速度应该是三到五秒，如果他手下的队员在遇到这种身体素质的人超过五秒才能击杀的话，大概就需要增加科目训练了，胡亦想到了此处站起身把西服外套脱了扔到了一旁，他长长出了口气：“好。”朝水池走去：“你的暖壶里有开水吗？”
“没有，其实我不知道我的暖壶在哪？应该就在那一带你找找吧。”
胡亦回身看夏明天，心想如果她真是我媳妇我得多对不起我爹啊？夏明天眨两下眼睛看他：“我喊你什么？老公？”
胡亦觉得这称谓刺耳：“左擎。”
“左擎，我……饿了。”
胡亦没有回话，走向了厨房水池边思考着：“他到这阵地的第一个任务大概就是把一池子碗先洗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