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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游离归来(修) ...

  •   第三回:游离归来
      半生予河山,静待天命归。
      还报今世恩,离去方无悔

      清晨将至,薄雾朦胧,蝉鸣鸟叫,露惹尘埃,花宿泪珠,碧草青青。山林之中云海茫茫。当第一丝曙光洒落在大地,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整个峨眉山如同渡了一层淡淡佛光,天空之中也是朝霞漫天,整个峨眉山处于一种神圣的状态,非常玄妙。

      而这时,早起的行人三三两两的成群结队,信佛的僧人进行着最虔诚的礼仪向山顶出发。同样,有一女子长发及腰,淡紫的纱裙曳地,身姿曼妙,戴着白色的面纱,背负着轻巧的包裹,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拿了根玉笛,开始吹奏着安静空灵的曲子。她的步伐并不快,和众行人一般,悠悠的,慢慢的,边走边吹奏着玉笛。

      沿途,彩蝶围绕着她翩翩起舞,鸟儿们也开始停落在树枝上,不再歌唱,安安静静。后来甚至有几鸟儿停落她的肩头,她也不做任何动作,依旧是吹奏着玉笛。

      渐渐的,山中愈发的安静,只剩下行人的呓语,风吹叶落,花碎溪流,泉水叮咚的声音。而她的曲子,在这山中,却四处响起。令人陶醉其中,只觉心旷神怡,忘却一切烦恼,红尘执念,俗事烦物也一扫而光,天地之间,只有景色迷人,笛声醉人。而一生的记忆也在一瞬间闪过脑海,浮生种种不过须臾,各中情感不过虚无,所追求的远在天边,而不在意的近在眼前。错过的,得到的,好似深究起来已经不重要了

      待到时间过去,笛声停止,众人才从一种放空的境界里面出来,一晃眼,清晨已过,要至中午,阳光明媚的有些让人眩晕。而众人也才明白了刚刚是遇见了世外高人,玉笛一曲,吹散了心中的浮尘,求得了心中的安宁,能听见这一曲,只怕是那女子的馈赠……

      峨眉山顶前,白云深深,四周古树森森,灿烂的日光也被其繁密的树木给遮盖。但见云雾缭绕在其间,远远望去只能一片朦胧黛青之色。在白云深处的一座略微平坦的山中,伫立着一座巍峨庄严的古寺,而在方圆几里的山中,修建着大大小小的斜顶房屋,炊烟袅袅。

      她只身来到是两扇宽大而又沉重的大门前,扣了扣门,且喃喃自语道:“几十年未见,峨眉变化竟然如此之大,这锦仪师姐当真是做掌门人的料,论其才干委实在我之上。”

      当扣门声响起后,有青衣女子出门,那女子约摸二十多岁,五官端正,说不得多么的貌美,但许是峨眉待久了的缘故,峨眉的多数弟子,自有一番飘逸出尘的气质。

      那女弟子推开了一扇门,看见了她,只觉这紫衣女子看着有几分熟悉,但却想不出来是谁,只能道:“有劳姑娘,不辞艰苦来到峨眉,不知这位姑娘来峨眉派,所谓何事?”

      她戴着白色的面纱不曾取下,只淡淡说道:“在下多年前与这峨眉有着深厚渊源,我自千里之外的汉水湖畔而来。多年前受人之拖,忠人之事,前来拜访第五代掌门。不知她还在否?另外姑娘可曾认得这面玉牌?”说完她从腰间拿出了一块青色的玉牌,递给了那女弟子。那玉牌打磨的十分精致,正面是雕刻的一幅图,倘若仔细看,就能发现那是峨眉的景色,而在正中,也刻着:“如襄亲临”这四个小字。

      那女弟子看了看,忽然神色大变,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震撼与恭敬。怪不得瞧着那么熟悉,这不正是挂在她们掌门人屋里的那副图上的女子吗?她们峨眉第四代掌门周芷若吗?只是她为何看起来还和三十年多前一般。那女子觉得莫不是掌门人许多年前九阴真经大成后,便翩然成仙了?这么一想便对着她行了一大礼,神情愈发恭敬的回答道:“原是太上长老,第七代弟子柳惜月,拜见周长老。还请周长老随弟子来,掌门人尚在,且身体十分健康。掌门人今儿个这时辰,想必还在掌门居住的院子里面。”

      周芷若一听,面纱未取,但依稀可见她的眉眼间充满了笑意。她的声音轻柔的说道:“那就劳烦你了,走的过程中,不若与我说说峨眉这三十八年来的变化?”

      林惜月一边在前面一边说道:“自长老走回,掌门人便开始接管着峨眉,掌门人循序着长老的吩咐,峨眉十年间未有任何动作。待到天下开始步入正轨,国泰民安之时,当今圣上也不再对武林众人干涉之时,掌门人才开始开山三年一次,招收新的弟子,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门派里面的众弟子武义已是十分不错,掌门人便挑选了一批头脑灵活武义很是不凡的男弟子下山做生意去,维持着峨眉的日常供应,而再加上峨眉二十多年来都未曾开山收徒,三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弟子生源十分较好,如此循环往复下午,峨眉派这几十年来,愈发的大了,又扩建了不少。”

      周芷若仔细的听着,视线却移到了这峨眉的内景之间。当年她走时,这里不过只有一个试炼堂,会议室,掌门居住的一套小小四合院房屋,还有供奉历代祖师的祠堂。

      如今却是大不一样,从大门走进,是弯弯曲曲的一片石子小路,周围是茂盛的树木,行走约莫一注香的时间,便看到一座庄严巍峨的古寺,正是山中所看到的那一座标志性建筑。

      她被那女弟子带到古寺中,抬头可见峨眉派三个大字刻在牌匾上。入室是一间宽大整洁的大堂,堂前挂着十来幅风格不同的山水画,而所画的正是峨眉山。正中所挂则是一幅大气飘逸的大字,所写正是“峨眉。”
      但见画下,有着一把已有些陈旧的木椅和一张桌子,那桌子上面还放着插着花的花瓶,周围是另外几张桌子和十几张木椅子。如此布局,中间则显得十分宽广。

      周芷若依稀记得,这应该是翻新的会议大堂。周芷若又和女弟子推开右侧的门走进,所出是峨眉的后院。后院三方则是高大的墙壁,而四周依旧是被树木环绕着以及盆栽的兰花若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沿途的道路约有三丈宽,她跟随着林惜月再次向右拐,而所走路程大约有五百米左右,所见便是以前的掌门人居住的四合院,但看着也至少比以前大了两倍。

      推进大门,所见的屋子比以前多了三四间,还有一个很小的花园。她随着林惜月进入了正门,林惜月扣了扣门,说道:“掌门,掌门,周长老游历归来了,多年未见掌门甚是想念一回来便见你了。不知掌门,您是否在?”

      门内传来有些沙哑苍老的声音:“你是说芷若师妹回来了?真的吗。快,快,快,锦仪等待芷若师妹你很久很久了。”说完,门被打开。一袭深绿色衣裙,鬓发有些斑白,面容也被染上岁月的痕迹,眉眼皱纹,肤色有些泛黄的,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出现了,正是第五代掌门贝锦仪,她看着那一袭紫衣的周芷若,神情十分激动,眼里含着泪水。

      而周芷若瞧着贝锦仪也是十分的激动,如她一般,上前握着贝锦仪的手,一双眸子已是盈盈泪光,声音哽涩的说道:“贝仪师姐,自上次一别已是三十六年余久,师姐可还安好?这三十六年师姐辛苦了,劳烦师姐这几十年来了。”

      贝锦仪拉着芷若的手轻轻的拍着说道:“芷若师妹,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师妹将峨眉托付与我,我若不好好的发展,怎对得起师妹当年的一番苦心?瞧我,芷若师妹,进屋我们师姊妹再好好说吧,你一路来到峨眉想必也来累了。”

      周芷若便随贝锦仪进了屋,而林惜月则在掌门出来的时候悄悄的退下了。

      周芷若随贝锦仪进了正屋,和她一起坐在一张雕花沉香床上。周芷若说道:“师姐,我这三十多年有不少奇遇,待会与师姐再细说,还请不要太过惊奇。”

      说完,她轻轻地取下了那淡紫色面纱,容貌还是年少之时的样子,肤白胜雪,柳眉浅浅,唯一不同便是那双眸子,太过沉静,是一种历尽人世间是是非非最终归于静谧后的神情,整个人如同一池秋水,平静的无半点涟漪。

      贝锦仪虽有心理准备,看到容貌依旧是年少之时的她还是有着惊讶。她知道九阴真经若是修炼大成之便有驻颜延迟衰老的功能,所以她虽看着五十多岁,但实际上她已八十多岁。而周芷若,当年出山之时已有三十多岁,如今也快到七十了。岁月本不饶人,但对于周芷若来说却仿佛没有过。

      贝锦仪瞧了瞧周芷若,又定了定神。说道:“师妹当年出山之时,九阴真经便已趋大成,想必游历之时定是堪破心结了。”

      周芷若神色未变,慢慢说道:“锦仪师姐,我自峨眉下山后,本想去塞北寻找张无忌,未曾想道,偶遇到了蛛儿,她与我说了很多,而我终于大悟,随后便游历河山。我去过了古墓派所在的终南山,南海的桃花岛,位于极北之地天山,位于极南的浮冰岛,也去过三山五岳,看巍峨陡峭的高山,也有幸出入几个世外桃源和艰难险境之地。”

      周芷若顿了顿,神色微变,有些怀念游历的那些岁月,渐渐的陷入了回忆里面。眉眼间又是笑意满满,声音轻柔。她继续说道:“我游历第三年的时候在桃花岛时无意间得到了黄药师的药方,但多数药方都是残方,只有一名为养生丸的药方还算完整,而所需的一些药材我恰好在游历时得到,只差一味百年的天山雪莲,我便去了天山,不料遇到雪崩,幸得所遇雪崩较小,侥幸捡会一命,后找到了百年的天山雪莲。因雪莲需在极寒之地才能保存完美药效,所以我在天山之巅按照药方捣制,得到了六粒药丸,药方说明,一粒可使体质娇弱的人体质增强,两粒可治先天之疾,三粒可驻颜,六粒可延长寿命长发二三十多年。后来我又游历各大河山,遇见了许多能人异士,也遇见过穷苦百姓,而我用了一粒,其他五粒养生丸也一一被用去。而我游历河山三十余年,俗话说七十而知天命,此话不假。师姐,我知大限将近,若是无错,十五年之后这世间便再无周芷若了。而这余下的岁月,只想报答师门养育之恩,培养几个可造之才罢了。"

      贝锦仪细细的听着周芷若说着,心情也随周芷若一般,笑意满满。渐渐的,又有几丝忧愁,不禁楞了楞,转眼间便回过神来说道:“师妹,这一生你也算是坎坷不平,有时我想着,你若不曾拜入峨眉,以你的聪慧才智是否又有一番不同的人生,但谁料岁月如此匆匆,此生已是快要结束,你这一身绝世武艺不曾留下也是憾事,第七代弟子中天资聪慧者甚多,师妹若不怕麻烦,便亲自去挑选几个弟子吧。”说道后来又是一片欣慰之色。

      周芷若也笑着,对于她来说如今没有什么比后辈出色更令她高兴的事情了。她游历这三十年来,武艺早已进去了一种较为玄妙的先天境界,能窥得一二分玄妙规则,已知世间任何之事皆有气运和定数,不可强求亦不可去破坏,否则可能遭到天谴,但虽有定数不可强求,也会有变数出现。防范一些也是无妨的。现峨眉后辈不乏人才,那么证明峨眉现在正是福泽深厚之时,未来几十年内应当比较平顺。只是福祸相伴,她也得在这余下的时间里面多防范些。

      于是接下来的十多年内,她就便在教导弟子,传授自己感悟与武艺间匆忙度过了。

      直至十五年后的某天皓月当空,星辰遍布的夜晚,周芷若提笔写下一封长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换上了一袭全新的荷叶绿的绣花对襟襦裙,她对镜梳妆,看着眼里的自己,着胭脂淡淡,细笔描眉,抹上了红唇,玉簪云鬓,那模样一如她双华之龄时,岁月就像不曾在她身上有过痕迹一般。她不禁感到一阵恍然,又忆起年少时的点点滴滴,那些人,那些事。她轻叹一句,芊芊玉手轻抚着那根梳妆台的玉笛,静静吹奏一曲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曲子,轻笑一声。便缓缓的转身躺在了床上,盖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闭上眼睛后。她的床前眼前好似出现了一个清俊不凡,温润如玉的,青衣公子的淡淡影子,那男子一直一直望着她,神情悲伤不已,眼里是融化不了的万千柔情。那男子喃喃自语的说道:“芷若,六十五年了,你走了,如今的我也该走了。”那男子说完,那淡淡的身影便又开始不见了......

      而第二日,有峨眉弟子扣门,只是再无应答声。峨眉山间,沉重而又哀悼的钟声响彻全天……路过的行人不禁在想,峨眉派又是哪位惊艳绝伦的人物去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游离归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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