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如离去（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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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不如离去
人散如浮云，魂兮归何处？
前程一大梦，一梦知三生。
黑暗，周围一片黑暗阴冷，好冷，好冷，阵阵冷风袭来，她只感觉身体一片沉重，这是哪里？她有疑惑，她只觉在自己醒来后就在这一片黑暗中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头脑也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太清楚，她是谁？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一片黑暗中,是眼睛看不见了吗？为什么呢？她不停的问自己，浑浑噩噩的头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渐渐地她又睡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似是感觉到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她就被这一股非常舒服的微风给从什么地方渐渐脱离了出来，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了空中，光线也开始明亮起来。她先是看见了一股淡淡的青色光芒把她围在了一起，但渐渐的这道淡淡的青色光芒开始消失，但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一直在。因为她的头脑也不再浑浑噩噩，眼睛所看到的视野也渐渐开阔，待到光线明晰，她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在一间庄严肃穆的屋子里面，准确说，应当是供奉牌位的祠堂。
许多人青衣长裙的姑娘们，非常有序的排起长队在供奉配位的地方。她们手持香烛，在前面的蒲团上下跪，磕头，神情悲伤又恭敬。她有些不解，瞧瞧了瞧她们上香的牌位，上面刻着：“第五代掌门周芷若。”她忽然心神一震，头脑渐渐清楚，往事在瞬间一一浮现眼前，是了，她是周芷若，她已经去世了，想必峨眉的众弟子们如今已经按照她的遗嘱火化了吧。人死如泥，尘归尘，土归土，匆匆一生，最终不过如此。只是原来这世间真有鬼魂，如今的她便是这例子。
她垂下眼眸，神情愧疚又悲伤。她想起师傅临终之前，她被迫所发的誓言，差一点就辜负了啊，倘若她真和无忌哥哥在一起了，师傅在地底下不得安宁，待她死后见到师傅又该如何向她交代？幸好最终没有。
她看着这祠堂中的牌位，也想如同那些弟子一样跪拜，只是她想拜的是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只是可惜她根本无法跪下来，只能在空中漂浮着鞠躬拜一拜，当她拜一拜后，正要起来再看看这峨眉的风景时。却又感受到一阵眩晕，待她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另一场景了。
她漂浮在空中放眼望去，绿草幽幽，湖畔浅浅，牛羊成群，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原，远远望去也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画面。这里应当是蒙古草原，她前半生纠缠于她和张无忌的那个艳若玫瑰，聪慧狡黠的邵敏郡主生长之地，赵敏的故乡。
她开始漂浮在这片草原中，她有一种直觉，她会在这里遇见多年以来已经不曾见过的人。她向某个地方飘去，速度很快，这种感觉很是奇特。
她惊奇于为何鬼魂在白天也能出现，为何她不惧怕阳光，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她没有感到太阳的灼热，也没有感到被烧伤的感觉。她自始至终都感受了那股柔和的力量在一直保护着她。
她漂浮着，遵循着自己的直觉，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她来到了一个很大很大，圆圆的，白色的，如同山坡状弧形的房子前，她轻身一晃，便穿了进去。
入眼应当是一间类似招待客人的正房大厅，所摆放的挂件均是书画和精致的玉雕盆栽。唯一逊色的是座椅，不过是寻常的木头所制的，但在这高原中找到高大的树木制成座椅也是难事。
而这座椅上却是所坐了四人，一男三女。周芷若漂浮在空中远远打量这四人，瞧着身形只觉的很是熟悉。她又向着这四人靠近，细细一瞧才发觉这四人原来是张无忌，赵敏，蛛儿，小昭。原来张无忌和赵敏是回了蒙古，不是塞北。而这四人也如同周芷若一般皆是年少之时的模样。
她看着他们四人不禁感到一阵恍惚，曾经，四女同舟何所思。后来，小昭为了无忌哥哥远走波斯，做了西域明教的教主。周芷若游历的时候曾经去过西域，只是不曾想过去找小昭。那波斯总教在小昭的治理下甚是商业发达，交通也是便捷，生活安稳，那繁华那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不去亲眼见到，是很难想象的。小昭，其实也是个世间难得的钟灵聪慧的女子。而蛛儿，她设计她后便没有出现过，对于蛛儿，她的感情较为复杂，愧疚，疼惜，哀叹皆有，是个难得情深意重又固执的傻姑娘。
至于那赵敏当时也被她算计了进去。有时想来她也不得不佩服赵敏的那一份难得的勇气和决绝。虽最终她还是没有斗过了赵敏，但她并没有输给她，她只是输给了自己罢了。她当年算计了的时候，就知道那赵敏在他心里也存在一定分量，所有情况她都一一算过。唯独算漏掉了自己心底那一份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骄傲。但多年以后，她依旧庆幸自己的那一份骄傲不曾磨灭。
她正陷入深深的回忆时，忽的听见一声怒吼，那声音中含着难以言说的悲痛和愤怒：“张无忌你个招人恨的负心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曾阿牛？你当年可是对我情深意重的说娶我为妻，怎么得，和那赵姑娘过了十几年，你们朗情妾意难舍难分了？还是说看见了小昭那丫头，美貌体贴更甚当年，舍不得了。”
周芷若一听这话语，便知是蛛儿，她回过神望去，蛛儿身着淡蓝色海棠刺绣上袄，下着一袭粉色桃花刺绣百褶裙，柔顺的发丝被挽了个流苏髻，带着淡蓝色的绢花坠子。而蛛儿的容貌还是那般清秀绝伦，那脸庞的淡淡疤痕已是不见，想是用胭脂给遮掩了些。两颊微红，那双澄澈颇有神采的泪光闪耀，身姿纤弱，因被气的颤抖，如同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荷花。
而这时又见张无忌看着身子单薄又纤弱的蛛儿撕心裂肺的吼出这一通话，神情忧心，心里升起几分怜惜，而一张俊脸也早就憋的通红，说话也是吞吞吐吐，显得很是艰难的解释道：“蛛儿，你，你，你先冷静一些，别气着。听我说，我，我，我，我确实这样答应过你，曾经也把你当做妻子看待，但如今，敏妹与我相伴十六年，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不能辜负。”
蛛儿瞧着他那样子，只是冷笑厉声道:“张无忌，你这样一生为妻的者可为我，也可为和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周姊姊，或也可为为了救你命远走波斯的小昭，唯独不可能是赵姑娘。”
蛛儿顿了顿，转身看向赵敏。周芷若也顺势看去，那赵敏今日穿着汉人姑娘的寻常装扮，一身石榴红海棠刺绣袄，下着深蓝色金色镶边百褶裙，挽着朝云髻，斜插吐珠的凤簪。按照以往，这一身打扮该显得赵敏那娇艳的容貌更添几分气势。可如今，许是岁月不饶人，那曾经白皙的皮肤如今被涂抹了一层又一层胭脂，厚厚的一层粉看着有些死人一般的灰白，那双狡黠的眸子也变的灰蒙蒙的毫无神色可言。从前那运筹帷幄，骄傲如玫瑰的女子，已是不见了。
周芷若瞧着赵敏如今的样子，只有叹息。她原以外赵敏和无忌哥哥在一起后会愈发的娇艳美丽。如今才知，那般聪慧骄傲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蛛儿看着赵敏，嘴里露出嘲讽的笑容。谁能想到那般从前通身气派的赵敏如今已经这样了。又说道:“张无忌，且不说你答应了周姊姊不可和赵姑娘成亲，你和周姊姊的婚约也尚未解除。就算是国仇家恨，与她当年在光明顶的所作所为，赵姑娘再好，于你付出再多也不过是个连良妾都没资格的人，奔为妾者聘为妻，这种世人皆知的常识，莫非你不懂？”
张无忌被蛛儿说的哑口无言，想再为他和赵敏解释几句也不知从何开口。是啊，他张无忌不仅于蛛儿有承诺就连芷若也还和他有着婚约，他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又该如何于蛛儿交代，抛弃敏妹吗？不，不，不，他根本做不到。可蛛儿怎么办？还有小昭，小昭不远万里前来找他，甚至放弃了总教之位，这一番深情又该如何面对。
想到深情，张无忌忽然想起周芷若。不由又忆起她说的那句“无忌哥哥，我对你也是刻骨铭心的爱啊。”本是被各种事情纠结的他，张无忌神情更是恍惚，像是陷入了幻景。
张无忌脑子此时十分混沌，神情也迷茫了起来了。眼前出现了周芷若一袭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的样子。张无忌瞧着周芷若如此顿时笑容满面，正想上前牵她的手。但却情况突变，随即又变成了周芷若伸手扯下那霞帔，揭下头顶凤冠，伸手抓去一把珍珠，双手一搓，满掌珍珠尽数成为粉末，簌簌而落的样子。张无忌不由心神一震，头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神色痛苦至极。不留意的呓语道:“芷若，芷若，是我负了你。”
那张无忌的呓语虽是很轻，在场之人却都是习武多年，听力尚佳。
蛛儿见张无忌这般做派，只是嘲讽一笑，冷哼一声道:“张无忌这时你便想起周姊姊了？说起来，我前儿个才见到了周姊姊。周姊姊出尘似仙，惊艳绝伦，武义无双，怕是已经达到了你太师祖的境界了，如今的你已经配不上周姊姊了。”
张无忌听了蛛儿的话了，本是恍惚中他又被刺激到，神情十分扭曲，不由喃喃自语道:“芷若，芷若，当日都是我的错，是我负了你，是我张无忌配不上你。”
在一旁神情木然，死气沉沉已久的赵敏，听着张无忌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未免又太大了。不知为何，赵敏爆发了，那张灰白的脸配上她那暴怒的表情，不免有些狰狞，她大吼道：“张无忌，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掉峨眉的那个周芷若。我为了你，抛家弃国，日日夜夜伴你左右。我知你心底对周芷若有着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所以我懂，所以我等。你自己都不知道，有时你看着我画眉的时候会走神，楞楞的，我初时以为你是看我着了迷还暗喜过。可后来有一次你竟然轻声喊了声芷若，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着她，就算是我在你身旁，你还是记着她，想着她，念着她。”
赵敏说道这里也如同蛛儿一般撕心裂肺的吼着。但吼完，她顿了顿，忽然平静了下来，却诡异的笑了起来，又继续说道:“张无忌，我聪明了一世，还是做错了一件事情。我不该来找你，我该让周芷若和你成亲。我不该抛家弃国，我该和我的亲人一同战死沙场，忠于我的国家。我该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面壮烈的死去，让血染红我的衣，存托我最美的容颜，让这世界的人记着我，让你也记着我。多年以后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会愧疚，你就会记着我一辈子。”
说完她从桌椅上起来，快速的就要往墙壁上撞去，众人一愣，连漂浮在空中的周芷若都呆住了，她还未从赵敏的话中回过神来，虽说她知道张无忌在她离去后，会记着她，念着她。但她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她愣住了，又看着赵敏这一出，便又呆住了。还是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小昭眼疾手快拉住了赵敏，止住了她的行为。随即轻声说了句:“赵姐姐，我不能让你死去，得罪了。”便点了几处赵敏的大穴，让她无法动弹，又对蛛儿说道:“殷姐姐，麻烦你照看下赵姐姐。”
蛛儿也从刚刚的突发状况中回过了神，对小昭说道:“我不会让她死的，赵敏还得和张无忌一起郎情妾意，张无忌都还没死，她怎得死了？”
张无忌本就恍惚不已，如今又闹出这出，他瞧瞧蛛儿，瞧瞧赵敏，又瞧瞧了小昭。还有好似晃在眼睛一袭大红嫁衣的周芷若，心理万分纠结，不知如何是好，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不停的问自己。只觉眼前一花，身子抖了抖，晃了晃了，口吐一把白沫，眼皮泛白，竟然呆滞了。
才把赵敏止住的小昭，瞧见张无忌这样子知晓是急气攻心，走火入魔了，更是心疼不已。又迅速走到了张无忌身侧，将张无忌抱在自己身旁。轻拍他的肩，在他耳边柔声道:“公子，公子，你快回神。公子，无论你娶谁。无论你选择谁，小昭都不做任何言语。小昭一直都是公子的小丫鬟，小昭永远都不会再离去。小昭只求留在公子身边，不管是周姑娘，赵姑娘，还是殷姑娘，小昭都会尊重公子的选择。公子，公子，快醒来。”说完又瞧着张无忌愈发呆滞的表情，也不知怎么办，只好在他耳边低低吟唱曲一首曲子来。
而此时张无忌，只觉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耳边响彻着无数声音，有蛛儿的苦苦逼问，有芷若决绝后的绝情话语，有赵敏深情似水的话语。又觉所有画面转换的极其快速。一会儿是儿时在汉水湖畔喂饭于她的周芷若。一会又是蛛儿那妙曼纤弱如同一朵娉婷的荷花的身姿。一会又看见周芷若素手裂红锦的样子，一会儿又瞧见自己和赵敏这十几年的点点滴滴。张无忌只觉眼睛画面扭曲的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只听一阵令人安心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又听一首曲子在他耳边底底吟唱，他开始平静起来，待他听清了曲子又有些明悟，那曲子唱着: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
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
想人间造物搬兴废。
吉藏凶，凶藏吉。
富贵那能长富贵？
日盈昃，月满亏蚀。
地下东南，天高西北，
天地尚无完体。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
今日容颜，老于昨日。
古往今来，尽须如此，
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
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
百岁光阴，七十者稀。
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小昭底底吟唱的歌曲并不大声，众人只听的清小调，歌词却很难听清楚。但漂浮在空中的周芷若却听见了，她只觉心神一震，那些爱啊恨啊，往日的一切恩恩怨怨又浮现在了眼前。她好似也有了些明悟，但又不曾想的透彻。
她正在想着她的感触时，张无忌醒来了。众人只觉张无忌昏迷了仅仅一注香的时间，但对于张无忌来说却像又重新经历了一生那么长，是的，他在那走火入魔中快速的看了他这半生的所有经历的事情。他依旧还有着几分恍惚，但他却知道如何处理了。
张无忌看着抱着他身旁的小昭，一袭淡粉色衣裙，那双淡淡的蓝色眸子含着几分忧愁，修眉端鼻，樱桃小口，肤色晶莹白皙，真真是秀美无如玉，容色绝丽。
张无忌笑了笑对小昭说道:“小妹子，你这般深情对我，我也不知该当如何了。只是我委实受不起了。”
张无忌看着蛛儿和赵敏，依旧是笑着，对她们说道:“敏妹，蛛儿，小昭，刚刚我走火入魔了片刻，如今已大好，尚可无忧了。张无忌我从小和义父父母们在一起只有十多年，而后便家破人亡，当时我曾厌恶过所有害怕父母的人，后来大了，却开始厌恶这冤冤相报何时了情况。我本无大才，亦无大志向，只想做个平凡人，享受平凡的幸福。却屡屡被委受重任，但有幸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但这半生以来，我对的起许多人，却对不起你们还有芷若。”
张无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芷若于我有喂饭之恩，当时我本差点放弃了求生希望，是她让我又有了信念，而后我婚礼当日离去，是我这一生最大悔恨之事，她本该是我的妻。敏妹为我抛家弃国，牺牲太多，又伴多年，我十分惭愧。蛛儿当年的好意被我曲解，是我的不是。小昭为我远走波斯，无怨无悔，我只怨恨自己武艺不强。其实说来好笑，到现在我也不懂自己究竟爱的是着谁了，当年我以为是敏妹，如今却念念不忘芷若。其实我总是坐着能和你们四人在一起的梦。但我知道，这半生我欠你们你们四人太多，罪孽太重。情之一字，太难说明，后半生就让我剃发为僧吧。”
张无忌说完，四女皆楞，周芷若想过许多关于无忌的再次选择，却未曾想过是这样的结局。但她却知道，这样的结局反而是最好的了，是的就是最好的了。
当她听见张无忌说的那句，婚礼离去是他一生最大的悔恨的时候，她那没有透彻的地方便已经明悟了，她便已经觉得这一生可以了却了，她也可以离去了。她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包括她的张无忌，其实她在无忌哥哥的心理，份量比其他三女重些，他其实爱她，所以他说，她本该是他的妻。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都过去了，张无忌爱她不爱她，都没什么了。她早在与蛛儿告别的时候就不在乎了这些了。她在那时，就已经不在乎她和赵敏谁输了，谁赢了，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那份一自尊，她自己的那一份骄傲，不过如此罢了。
而如今她听见张无忌这般说，她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也不枉她爱过他一场，虽然如今已经不爱了，不在乎了，可是这样的答复已经足够了，她周芷若，从来也是个骄傲的女子，就算张无忌不是爱她，她也如今也觉得没什么，但张无忌爱她比别人多一点，这样也就够了。
更何况行过万里河山，看过无数锦绣山河，见闻过人世间大大小小的事情的她，早已不是早年爱上张无忌的那个她了。只有当拥有足够的阅历，经历过足够的历程的时候，就会知道，当年的她到底有多么的狭隘，小爱究竟是小爱，浮生种种须臾，岂能被小小的情爱晃了眼，更何况，张无忌未必是她的良人，他本就不是她的良人。
周芷若在心理默默的祈祷着，愿她来世再也不要遇见张无忌了。也愿那几个女子，来世也不要再遇见张无忌了，他不是她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的良人。
这般祈祷完毕，她便渐渐的感受到了眩晕，她知道她要离去了，她可以离去了，离去吧，离去，就这样离去吧。她看见周边的环境渐渐的模糊，渐渐的消失，却仿佛又听见了，小昭低低吟唱的哪一首歌曲：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
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
想人间造物搬兴废。
吉藏凶，凶藏吉。
富贵那能长富贵？
日盈昃，月满亏蚀。
地下东南，天高西北，
天地尚无完体。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
今日容颜，老于昨日。
古往今来，尽须如此，
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
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
百岁光阴，七十者稀。
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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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不如离去（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