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湫潭

11、第 11 章

　　第二日早上醒来时，程祎却不在身边，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一张纸条告诉他程祎先出去有点事，中午会回来做饭，别担心。他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幸福是什么，但是才刚等到就要失去了。他慢慢吃完最后的早餐，开始写信想在离开前告诉他自己的一切，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祈求他能够原谅自己的自私与欺骗。然而信还没有写完，便有人闯入了小院。养父带着一群人目无旁人的在小院里大肆破坏，他想阻止，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接踵而至的拳脚打昏带走了。
　　他被关进了一个闷热阴湿的屋子，没有人送水送饭，身体的伤口没有愈合的痕迹，再小幅度的动作都会疼得昏死过去，好像快要死了吧，可是他好担心，那天程祎的家被毁成那样，养父会不会对他下手，而且，好想再看看他，好舍不得他。他艰难地在屋子里里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生锈了的锥子。这时，门突然开了，他赶忙藏起手中的工具。养母吩咐了门口的保镖几句，便带着一只凶悍的大狗进来关上了门。恐惧立刻侵袭了他的全身，女人看着他像看着一只蝼蚁，满脸的嘲弄与讽刺。
　　“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老不死的背地里都干了什么恶心的勾当，你不是贱吗，今天我可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这只狗正好到了发情期，当然了，我还喂它吃了点东西，保证能好好满足你，哼！”
　　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大狗，恐惧冲垮了理智，他立刻举起藏起的锥子向大狗身上刺去，他们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直到有人过来按住他，抢夺他手中的武器。他终于回神了，在锥子被抢走的一瞬间，他突然拔出一个人腰间的手枪，冲那人开了枪，身上的桎梏脱离了，他立刻起身就跑。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哪里，也没有精力去寻找出路，但心里好像是有指引一般，误打误撞中他还是来到了那个小院。小院门紧闭，他拼命拍打着木门，想要在飞速流逝的生命中祈求能再看他一眼。
　　声音引来了隔壁的一个妇人，看到满身血污的他着实吓了一跳，远远地对着他大吼：“有病去医院，别在别人家门口杵着，真是晦气。”恶毒的语言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只想见他那个人。稳了稳声音，他唤住那个妇人：“大姐，不好意思，我刚刚出了车祸，其实没有很严重，这家主人是我朋友，我来找他帮帮我，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你朋友？”那妇人疑惑而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朋友是什么人吗，每天都带着不同的男男女女回家，都不带重样的，也不怕得病。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活该撞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生活失意的人总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抹黑别人，从没想过一时的快意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不只是那妇人的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已知此生再见无望，他举起了手中的枪抵在了太阳穴上。
　　世界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前弥漫开的红色中，他好像看到了一条老街，老街上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他贪婪地看着，直到黑暗将他们不断分裂直至消失。
　　唐秋猛地从睡中惊醒，却没能成功起身，他好像是躺在一个人的怀里。抬起头，程祎正一脸担心和心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