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湫潭

12、第 12 章

　　尘封的记忆侵入脑海，悲欢离合，百感交集，硬生生将睡梦中的人逼出一滴苦泪。从深度昏迷中转醒的唐秋不似曾经的简单羞涩，而是如生前一般蒙上了一层冰霜，似乎要将所有人排除在世界之外。清醒之后，唐秋一把推开程祎，直起身坐在对面打量着他。若说当初那位妇人的一番话便摧毁了唐秋心中的程祎倒是不至于，毕竟在生前那样的生活中能够放下防备交付真心的人，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都是深思熟虑，不会轻易被动摇的。况且这其中还隔了那么多年无忧无虑温馨满足的生活，唐秋的抑郁、敏感与偏执早已消了大半。他只是难过，当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那个人却一声不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生命中那段抹不掉的肮脏是他们之间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唐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心，似乎从他消失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愈合过，程祎不禁捂住胸口，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这个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自己那时的出现是为他带去了一些安抚吧，只是没有多长时间自己竟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匆匆离开。两百多年的苦苦寻觅只当是自己当初漫不经心的报应，只是不要拒绝自己的靠近，他想要补偿，前世的，今生的，生生世世的。再也不会放开手，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想要把他捧在手掌心里爱护，疼惜。
　　努力扯了扯嘴角，程祎将身子向前倾了倾说：“我想抱抱你。”
　　唐秋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从床上迅速弹起想要远离，却被程祎一把捞进怀里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小秋你冷静点，听我说。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你担心的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不在乎，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恐惧像魔鬼的藤蔓一样勒得他快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爱人一直想拒绝他的接近。不要这样，他会给他无尽的生命，会给他这世上最毫无保留的真心，会带他看遍天下美景，世间百态，然后抱着他，告诉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让他知道他心里所认为的不堪与肮脏只是漫步湖光山色间不小心溅起的泥泞。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奋力挣扎，程祎才微微放松了力道。却没想到唐秋抱住他大声哭了起来，他哭得声嘶力竭，毫无形象可言，好像要把心里的苦全部宣泄出来。程祎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搂着唐秋坐了下来，一点一点拍着他的背，宛如慈母抚慰伤心的稚子。不知过了多久，唐秋的情绪稳定了下来，顾不上自己还在打着哭嗝开始“指责”程祎：“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那个时候，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我真的好喜欢你，离开你，我也会死掉的啊。”
　　程祎根本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凶狠地吻住了唐秋。他知道唐秋现在并不能完全放下心结，但是没关系，只要他不要再推开自己，他们在一起，一切就都不是问题，而且，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心爱之人的告白，哪里还能忍得住。吻着吻着，程祎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慢慢挑开怀中之人的衣衫伸了进去，手中滑润柔软的感觉瞬间冲昏了程祎的大脑，猛地将人推倒在床上压住，不料唐秋再一次推开了他。程祎懵住了，不知道这人是因为害羞还是根本不打算解开心结，半天不敢吭声。只见唐秋撇开脸，红着耳朵嘟囔了一句：“我的记忆基本恢复了，可是好像还不知道你是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确定对方只是害羞了之后，程祎放下心来，轻轻抱住唐秋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要解决一些问题。”说着，便拉起唐秋的手放在了某处，“他想你想得太久了，你忍心让他难过吗。”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唐秋心软了大半，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感受着手下的炙热，唐秋羞得闭上了，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