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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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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我就和璇璇坦白了,然后委屈的挤了挤眼泪,璇璇听完我和那位玄衣男子安华的事后只留下了四个字“自己解决”。我琢磨着她这四个字,是让不让我领这一百两呢?想了想,这么轻易的给他我还是有点肉疼,罢了,明日还是晓知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作罢。
今日心烦的睡不着觉,推开窗,圆月夜中挂。今日是中秋节,不知晏陵现与谁团圆,皇后,又或者是其他人。他忘了我了,我敢肯定,他忘了我了。怎么就能这样不管我了呢,任由我被掳走,我想回去啊,可是我害怕,怕被他遗忘。在我知道我同他深爱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时,我就充满了不安,想起他对我的好,就觉得那不是他对我好,而是对那个女人好。我和晏陵之间的所有甜蜜,都变了质。
次日,我起床洗漱完,刚踏出房门,安华就已在楼下喝茶了,还真是守财奴啊,这么早就来守着了。他还是坐那个老位子一抬头就能瞧见我,他又笑着瞧着我,我总觉得他对我图谋不轨,但是又碍于欠他一百两不能翻脸,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下楼时有不少客人盯着我看,还好我带着面纱。安华的目光也一直随着我的身影,让我心里有些异样。昨夜已和胖子瘦子打好招呼,我与他们用眼神交流,意思是“见机行事”。
我掀起珠帘走到桌前在安华对面坐下,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我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我真想挖个洞钻进去,这个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叫。
“咳咳”我干咳两声,幸好我带了面纱,要不然真不知道脸往哪搁。
安华富有玩味地看着我,嘴角笑着,明明那么好看的俊容我现在却想一拳打上去。
他一直这么笑,我就越是生气。瞪着他道:“好了,安华安公子是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您看着办吧。”
他“噢”了一声,“这么说姑娘这条命是在下的了?”
我没搭话,不知他想做什么。
他却抬手把他面前的甜汤豆花放在我跟前,说道:“快些吃吧,不要饿坏了才好,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饿坏了我便亏了。”
我还是不懂,现在他是债主,我不还钱他不是该生吞活剥了我,怎么还怕我饿坏了。不管了,我最爱吃豆花了。角落本就视野不好,又有珠帘挡住,我把面纱摘掉,慢慢吃起来。安华却在我摘掉面纱的那一瞬,不知为何,拿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撒了出来。
我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递与他,随即美滋滋大吃特吃起来,不再理会他。
安华接过手帕,愣了一瞬,旋即将手擦干,一边擦一边说:“最近正缺个丫鬟照顾我,如今你正好来卖身抵债。”
我一口豆花喷了出来,连忙把那碗豆花推给他,想急忙与他撇清关系,“你说什么?我才不要卖身!”说完抓紧我的领口。
他又将那碗推了回来,还抬起他的右腿搁在我侧身的椅子上道:“姑娘可别忘了,我这条腿可是你踢伤的。不赔钱就算了,可但凡是人都有一点愧疚之心,于情于理让你照顾我都没有什么错处。这样吧,那一百两就当作是我付给你的工钱,你来家中照顾我直到我的腿完全痊愈,我们就抵消了,怎么样。”
他见我犹豫,又道:“若你连这样都不愿意,看来是非要闹上公堂不可。”他那句公堂说得极大声,旁边几桌的人都朝我们看来。要是和官府扯上什么麻烦,我们这醉梦楼还开不开了。
我连忙摆手示意他噤声,他继而便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这这这,这人的居心实在歹毒。让我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怎么办?难道我只好从了?欲哭无泪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惨了,竟还要去给人当丫鬟,万一他虐待我该如何是好,一个陌生男子我怎能跟他说走就走,诚然他长的很好看,可可可我一弱质女子,万一真的被骗了卖身怎么办。
我借口尿急溜去后院找璇璇,将我的担忧说给她听,希望她能在乎我的安危把那一百两从容交出来,要不然以后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璇璇听了我的担忧,也面露担忧之色问道:“他真的让你去他家中照顾?”
我一看璇璇神色,心想璇璇还是在意我的,心里喜滋滋地,那一百两肯定没问题了。但面上还是做惊恐状道:“是啊,这让我如何是好。”
璇璇随即白了我一眼,说:“去他家中,我是真怕你把他家给拆了,让我赔钱。”
“……”我瞬间倒地,璇璇我恨你。
璇璇说腿伤顶多月余就好了,反正是我自己闯下的祸事让我自己解决。还让我把安华的住址告诉她,我若三月没有回来,她好上门要人。
我问过安华,他如实相告,让我收拾好东西明日去他家中报到。说完便让他那些手下将他抬走了。
我心想我那一脚是踢得有多狠,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呢,还是被抬走了,这么夸张。那昨日我走后他是如何回家的呢,爬会去的?也许他雇人抬他会去也未可知,我不再去多想。总之,是我倒霉。
我含泪告别胖子瘦子,另外还和他俩说了好一阵璇璇坏话,他们听我说得起劲也开始对我大吐苦水,不料璇璇路过正巧听到,他俩又被罚一天不准吃饭,还好我躲过一劫,不过却仍然受了一个白眼。
次日清晨我便收好东西走人,永别了,哦不我还是会回来的,再见了,我的醉梦楼。一路穿过大街小巷,直到走到荒无人烟,都快到城边上了才走到安华家门口,早知道我应该雇辆车来。再一看安华的这个“家”,门口的两只守门的石狮子就已告诉我这是多么的气派了,再看匾额上写的,安府,是这里没错了。他这么有钱,又何苦非要讹我那一百两,坏蛋,绝对就是想整我,我说他瞧我那眼神怎么这么怪,可他又为何要整我?
在我看得目瞪口呆时有一个小厮出来迎我,对着我点头哈腰的说:“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我家主子请来的客人了吧,还不知姑娘芳名,别让奴才怠慢了您。”
他这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这让我想起了晏陵身边的德福,讨好我时就是这样一副脸嘴,肯讨好我想必以后我也拿得住他。随即便亲切的询问了他:“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小女子名叫李婧婻,初入这安府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提点才是。”
“奴才不敢,奴才来寿,李姑娘以后有什么用得上奴才的尽管使唤就是了。”一个德福,一个来寿,还真是多福多寿。
我含笑,随他进去了。这门外气派,里面便清雅许多,本以为会如外边一般华丽,但府里的装修皆古朴典雅,这府中竟还有一个小湖,小湖中央有一个亭子,四周被莲花包围,隐约看见亭中一抹玄色身影,越过亭子看过去,岸边有几间屋子。穿过湖上的小道,有种在水上漂的感觉。这府本就不大,又有个湖,好像安华就这么与世隔绝住在这里。倒看不出来他也有这样的心境。
来寿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我家主子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大家也都尊称他为二爷。湖边上的屋子是二爷一人在住,我们一众下人都住在进门的那些屋子里,二爷平时喜欢一个人不喜我们旁人扰他清幽,所以除了一日三餐我们送去湖心亭以外,其他任何时间都不允许走进这里。奴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二爷邀请客人来府上住呢。”我干笑了笑,什么邀请,什么客人,我是来伺候他的。悲凉。
我又问了些关于安华的事,原来连这里的下人都不知道这安华是做什么的,他平日里话少又冷漠,他也只是偶尔来这里小住一下,其余时间都不知在哪。不过安华住在这里时,会时不时有一些人会送来一些文书给安华过目,他们猜测安华可能是来这做生意的,所以才会经常外出谈生意不能归家,他们也确实知道安华在镇远城有自己的商铺,但具体是经营什么他们不知,他们猜测安华的本家可能是在京城,因为送文书来的那些人都带着京城口音。我想他还真够神秘的。
他不会是经营酒楼的吧,他是不是嫉妒我们醉梦楼又得知我是那里的老板,所以才故意想修理我的。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整也应该整璇璇呀,也许还能从她口中探知酿酒的秘方。
来寿将我送到快到小道尽头他便离开,我怀着忐忑的心理朝着亭子里面走了进去,亭子四周都有纱帘,不过没有放下来,四面通风倒觉着有一些凉。亭子有一石桌,上面摆放着有几盘水果糕点,还有一壶茶。而安华正手拿一本书坐在摇椅上悠闲地看着,见我来了才笑了笑放下书,示意我坐下。
我开门见山:“说吧,都要我做什么?先从哪里开始打扫?”我就是个出卖体力的。
他笑着说:“你毋需做这些琐事,只需要早晨帮我更衣洗漱,饭后陪我散步,闲时陪我看书练字,如今我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出门,所以会每天都待在这里。”
我点头了然,还好,不算辛苦。我问道:“你这么多仆人为什么要我来照顾你,你家这么有钱还要讹我那一百两?”
“这位姑娘,我没有讹你,你没看到我已经走不了路了吗?还是你不想对我负责。”他冷笑道。
“是我的责任我当然会负责。”怎么说起来这么怪。
“那就好。把我扶到轮椅上,带你去看看房间可还满意。若觉得少些什么就同我说,我再让人给你置办。”
我点点头,扶他上椅,推着他朝岸边的屋子走去。我看向湖面上,秋天了,花已开败。“这湖上的莲花在开花的时候肯定很好看。”
“是啊,等它们再次绽放的时候我邀你来赏花。”
“好啊。”我失神说道,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承诺。
过了很久,我大致算了算我待在这安府已快半月,每日陪着安华,早晨天才蒙蒙亮就要被他吵醒,给他打洗脸水、取早点,吃完早点还要散步。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起这么早过,真是困苦。当然这只是前几日这样,安华这人也算是有良心,瞧我实在起不来也就随我睡了。
想想在京城时,从来都是别人照顾我、伺候我,我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这安华也算是享福了。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天嫌弃我,总是觉得我很吵,在这又没人和我说话,我还不是只能和他说说。譬如我说这里太冷清,为何不让那些仆人过来同住。他只冷冷说喜静。我又说这里吃食太清淡,我不喜。他淡淡道,明日给你换。我心里暗喜。
安华有时很安静,有时又很无赖,我们相处的大致很融洽,虽然他会把我惹的发毛,有时又与我玩笑两句。日子过得很快,就是安华这腿总好得不快,所以每天都逼迫他喝很多骨头汤,多补补,要不然我何时才能回醉梦楼。以至于现在他对喝汤一事特别排斥。
我也不总待在他身边,偶尔也穿过湖岸去瞧瞧来寿他们,同他们玩玩。在安华府中有二十多个下人,每日府中也没什么事可做,男的就赌赌钱,女的就做做女红,甚是无趣。我让来寿给我找些话本看,顺便也打听了一下醉梦楼近况,从这里到醉梦楼实在太远了,我懒得跑,也怕安华这里见我不在,又说我对他不负责任之类的话,说得我像个负心汗似的。
来寿说醉梦楼生意还是非常好,还把里面唯一一间客房以二十两一天的高价租了出去。我一听就立马眼泛金光,二十两,我发了。可是璇璇怎么会把那间屋子租住出去了呢,她不是最讨厌外人了吗?不过价钱还是可观的。
入秋了,早晚温差很大,我带的又多是夏天衣服,料子薄,还好我身体健壮吃嘛嘛香。来寿他们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常住,为了解开他们的疑惑,我谎称我是来医治安华的腿伤的。来寿表示很怀疑,居然质疑我的能力,我当即下厨为安华顿了一锅排骨汤,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赢得满堂喝彩。在刚来镇远城时,对于做吃食这类的已经很熟悉了,反正来寿他们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厨艺。
在我端着碗进了安华的房间后,安华瞧了我一眼,又瞧了我手中的汤一眼,立马别过头去。
“喝汤了。”我喊了一声,他没理我。
我戳戳他,“喝汤了。来尝尝今天的汤有什么不同。”
他皱皱眉,安华皱眉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他无奈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又皱眉,连忙放下汤匙,含着薄怒道:“每日喝汤也就罢了,今日这汤是怎么回事,明知我不喜姜味还放如此多,把厨子给我叫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今日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安华还怒着,朝我道:“你怎么还不去?”
说我厨艺不佳的安华不是第一个,却是让我十分难受的一个。我做的不好吃便要死了吗,不喜欢不喝便是了,他又为何恼怒至此。我还从未被这样数落过,心中委屈,顿觉得眼中的水泽快要冲眶而出了,我慢慢收起汤碗,不敢看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姜味,我想着生姜驱寒便多放了些,你不喜欢喝我倒了就是了,你也不必动怒,下次我不做了。”
我想起我第一次下厨做糕点给晏陵吃的时候,并不知好不好吃,他倒是全吃了,如今想来也是难为他了,这世上也只有他不会嫌弃我。旁人……
“等等。”安华拦在我身前,“你说这是你做的?”
我不想说话,把头偏过一边去不理他。
他抢过我手中的碗,端着碗几口就把汤给喝完了,喝得太猛咳嗽了起来。他腿还伤着又站不稳,我连忙扶住他,“你这是做什么?不是不好喝吗?”我扶他坐好,问道。
“难得你良心发现对我好一回,我怎可辜负。若这次惹了你,大约以后每天都得看你脸色了。”他嘻笑道。
我噗哧笑了出来道:“算你识趣。”
不过我何曾这样野蛮,出门在外不看人脸色就好,哪敢给别人脸色看。离开晏陵最大的好处就是懂得了好多人情世故,最大的坏处就是再没人像他一般纵容我。
今日,又是无聊的一日。我早晨起来才刚走到安华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在门口我小声喊了声“安华。”没人搭理我。
我偷偷溜到侧边的窗前,悄悄推开一点窗缝,凑近看了看。地上跪着两个人,安华则在桌案前踱步,没什么好瞧的,我正准备走,谁知一抬头就撞在窗台上,我还没来得及“哎哟”一声,就感觉一股冷意,安华锋利的目光就朝我看来,我心一颤,那目光冷得我后背发凉。瞬间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就破窗而出把我给牵制住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立刻架在我脖子上,我见那匕首手柄处还有一个像鹰一样的图腾,“大胆女子,竟敢在门外偷听!”其中一个人对我吼道,还做势要用匕首刺我。我心一惊,果真要命丧黄泉了吗。
随即安华从房门出来,见是我连忙让那两个人放了我,我着实吓了一跳,半天缓不过来,任由安华将我护在怀中。又挥手让那两个人下去,那二人朝安华行了个礼便消失了。
那两人走后,我从安华怀里挣脱开,坐在湖边静静心,安华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坐下,开口问道:“吓着你了。”
我点点头。他目光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无赖。
“哈哈哈哈…”他竟然大笑起来。“没想到你李婧婻也有怕的一天。”
我却笑不出来,看着眼前这人,他刚刚的凶狠我没有看错,若刚刚是别人在窗下说不定现在已经没命。他太神秘了,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又有财势,还这样的低调,像他这样有财的人,镇远城的人却几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我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住到他的府上,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但我似乎忘记了是什么原因让我来到镇远城的,在这个城里,还有存在一个我不知道的敌人,所以我必须小心。
我缓了口气,道:“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我在门口叫了你一声你没有回答我,所以我才到窗子那看看,见你站在那两个跪着的人面前,没什么事,我就准备去拿早点,不小心头撞在窗台上,所以才扰了你们。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
“我没有怪你,你又何必解释这么多。”他的双眸黯淡下来。
“不,我以后不会越界,你是你,我是我。我会小心谨慎,不给你添麻烦。等你腿伤好了我会马上离开。”我真的很怕哪日行差踏错我就死于非命。刚刚那两人武功高强,若不是安华我就死了。那两人是安华的手下,这安华究竟是什么人?
之后我每天都只把我份内之事做好,话也不与安华多说。我心急的是他的腿怎么还不好。安华也甚少和我说话,不过他这些天十分郁闷。不爱看书,也不爱练字了,就坐在亭子里对着一块玉佩发呆。
我是不是不该冷落他,其实他对我也挺好的,很多事都处处迁就我。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我是不是该对他好点?毕竟他的腿还没好,我这样冷脸对他,倒显得我没风度了。不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是因为有误会,误会解除了不就没事了,是我自己太不小心,然后又小题大作不理安华,每天冷脸相对,是个人都受不了,也不怪他近日郁闷。是我不对。
我走到亭中,又是四面通风吹得我怪冷的。我坐在他身后,他还是看着那块玉佩若有所思的,我正犹豫着怎么开口,谁料到他先开了口:“你相信缘分吗?”
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大龄女,当然相信缘分了。我“恩”了一声。
他把握在手里的玉佩提起来给我看,说道:“我曾以为这是我的缘分,没想到我努力很久的事情在一夕之间就化为乌有。我曾经错过,我现在不想再错,可我还是挽回不了什么。”
我说:“不怕你做错,就怕你不知错,既然知道了错处,就没有什么是挽回不了的。”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安慰安慰他总是没错的。我相信,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包括感情。
不知为何,我总想起晏陵,我是否也该勇敢朝他迈出一步。
我看那玉佩好像对他挺重要的,平时都贴身佩戴,如今又看着它出神,还说那些话,那块玉佩应该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谁送给你的?”我问道。
“我父亲。”
“原来是父亲送的,我也想起我爹,跟没有一样。”一想到那个冷漠的爹,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他女儿,失忆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是怎样一副光景我不得而知,也许我比现在还不招他待见。
他也似乎不想接这个话题,不发一言。我瞧着他手中玉佩,又好奇想仔细看看,便说:“给我瞧瞧。”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来,谁知用力过度,手也没有抓紧,那玉佩竟然掉进了湖里。
安华眼睁睁看着玉佩消失于水中,想抓住却无能为力,眼中含怒含痛,却终是沉默着自己推着轮椅回了房中。我也惊呆了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怎么就这么笨,拿一块玉佩也会掉到水里。那是他父亲送他的,又想到他之前伤神时的话语,我深深觉得做了件不好的事。赔也无处可赔,现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下水去捞,可是天气这么凉,我又不会水……
到晚膳时安华也不曾出过房门一步,任我如何赔罪道歉他都不理我这可如何是好?那块玉佩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万一他让我赔和万把两银子我怎么办,就只能一辈子卖身为奴为婢了。算了,死就死吧。
我找了根长长的绳子拴在亭子的栅栏处,我把鞋袜脱了放在亭子中间,就慢慢顺着绳子爬下水里,深秋的水冰冷刺骨,可为了银子,咬牙也要下去。好在湖水也不是很深,绳子够长,可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只得靠着月光费力在水中寻找。
玉佩应该就在这附近,我的气也不长,潜下去一会儿就要浮上来换气,就这一小块地方,我找了快一个个时辰也没发现什么,自己体力消耗也很大,加上水又冰凉,我已觉得快撑不住了,但又不想前功尽弃,还依然在水里泡着。好在还有根绳子拉着,让我不至于太害怕。不知为何,在水中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不愿意,甚至反感。可为了不让安华有机会讹诈我,加上我的一丢丢愧疚感,我只能如此。
我在水底费力寻找着,眼睛也快要被水激的睁不开,突然听见安华的声音,他正在寻我呢,李婧婻李婧婻的叫着,他平时都只称呼我“喂”“诶”这样的。
我是不想搭理他的,也没力气搭理他了,任由他去叫吧。反正他那些仆人也不会过来,他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的,哼哼。我正想浮上水面去换气,脚下被水草一拌,忙用手拨开,却见那一团水草中好像裹了个什么东西。我拨开水草一看,这不正是那块玉佩吗,原来是块双鱼玉佩,找到后又暗骂自己笨,只知道在那些石头缝里翻,不知留意下这些水草,若不是正巧被拌到,还不知要找到何时去。
我拾起后忙浮上水面,安华背对着我冲着湖面喊:“李婧婻!你到底在哪里?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
我顺着绳子爬上来,一阵冷风吹来,我颤抖着,气若游丝地说:“我在这儿,你喊什么喊,吵死了。”
他转身看向我时,我只觉着一阵恍惚,他眼中的痛,眼中的伤是从何而来。
我亮出手中的玉佩笑道:“你看,我帮你把它找回来了。”
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是个疯子,你却是个傻子。”
我顾不上与他斗嘴,也没力气挣脱他的怀抱,只觉得温暖,并享受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