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樽还酹江月》思绪停滞

8、第八章

　　一路走走停停的游玩，随心所欲地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自由自在的日子真的很惬意。我们有一辆马车，驾着它到处去走去看，可目的地我们都知道，是镇远城。四个人又刚好可以凑上一桌麻将，当然我们并不会玩。有时我们行到镇上就住在客栈里，偶尔我们也会在野外过夜。胖子和瘦子会猎些野味来，我和璇璇就负责烤，唔，几乎都是璇璇在烤我只负责在一旁观看。
　　当璇璇第五次对我的存在几乎感觉不到而发毛的时候，我终于正视了这个问题。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真的做不好这些事情，煮个野菜汤会把菜煮糊，烤个野味会把树枝弄断导致整个野味掉进火里烧成灰烬，打个水会把自己打失踪，往菜里加点盐会把整罐盐都倒进去……，总之，在璇璇对我多番无语后不想让我做任何事了。委屈的在心里呐喊，我也尽力想做好这些小事啊，可是我就是做不好啊。
　　以前不论是在府中还是宫中，大小事物晏陵一律都会给我安排妥当，大到衣食住行，小到粉黛香料都是晏陵命人准备齐全。他真的对我很用心。每当璇璇对我臭脸时我就特别想念晏陵，如果他在这里我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思索要怎么做菜才能吃，都不要要求我做的菜好不好吃了，而是要问能不能吃。直到离开晏陵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没有他我连基本的生存都不会了，如果不是有璇璇，胖子瘦子在，我可能真的不能生活下去。这样的一个我，晏陵是不是不会喜欢，也许许嫤晴她很能干，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而已，所以他对我的失踪是那么的无感，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听到寻我的消息，就连镇国公府的消息也没有，连母亲也不寻我吗？那么的悄无声息。
　　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还是那么的充满正能量，最近晏陵整治贪官污吏搞得如火如荼，百姓们无不称颂爱戴，可就是没有关于我的消息。没人理会我的失踪，好似我从来都不曾存在一般。
　　在我的执意要求下，璇璇终于耐着性子教会我如何做那些琐碎的事。我每天都抢着做饭，这让他们三人对我欲哭无泪，好在我做的东西他们慢慢能吃了。
　　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在赌气还是什么，我不想回京城了，但是心里又很想念晏陵。或许是朝堂上的事太忙他无暇顾及我。我只能这样宽慰我自己。
　　我越来越期待到达镇远城，我想我们会在那里安顿下来，没有宫廷礼仪，没有身份束缚，没有牢笼，当然也没有晏陵。我思念晏陵，却也对宫廷礼教厌恶，所以不愿立刻回京城。
　　离开晏陵后我发现我的所有缺点都暴露出来了，就比如我的什么都不会就足以让璇璇嘲笑我很久，还有我的不讲道理，娇气难伺候，璇璇每每都想朝我发火，还好被我及时灭火，看见我委屈的眼神在告诉她“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晏陵把我惯的。”她就认命了，满足我的一切要求，我心里也有一小丢丢愧疚，环境变了人当然也要改变，所以在到达镇远城后，我已变了很多。相比璇璇，虽然我们同样从小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可璇璇从三年前就开始流浪了，四处漂泊让她早就适应一个人的生存，可她身上的傲气却依然没有减退，她骨子里还是认为她是高贵的。这点她就没有我这么待人和善，老是臭着脸，胖子和瘦子都不敢招惹她，当然他们更不敢招惹我，毕竟他们还需要我的“解药”。
　　在镇远城内，我内心的疑团还是没有解开，要抓我来镇远城，如今我来了，却又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城内一片平静祥和，民风淳朴又富庶。没有人来接应瘦子他们，也没人找我们的麻烦，就像一切事情都是做梦一样。不过我非常喜欢这里。
　　我是被抓出来的，胖子和瘦子是两个体力劳动者，所以在我们四人之中最有钱的就是璇璇，可一路的玩耍早就挥霍的差不多了。我和璇璇商量过后，基于璇璇的能力我们决定开一家酒馆，璇璇从小对酒就有一些痴迷，酿酒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可是银两不够，非常的不够。别说开酒馆，就连住客栈的银两我们都没有了。
　　我说：“早知道平时就少花点了，现在怎么办啊？我不想睡大街啊。”说完还默默用袖子擦擦眼角，装装可怜。
　　璇璇白了我一眼，带着我往外走。璇璇看着手中握着的玉佩站在当铺门口半天也没下得了决心，我猜这玉佩肯定是她思暮的人送给她的。所以我阻止了她“我们还没到这份上吧。”牵着她回到住的客栈，不过我们只能在这个客栈住最后一晚了，明日我们就没有钱再住了，我们即将露宿街头。这我倒是不担心，可以让胖子和瘦子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瘦子演大石。卖艺可以赚点外快。
　　璇璇倒是面色凝重，我没有问她什么，只把我身上带的东西全拿出来放在榻上，看看有什么值钱东西可以拿来典当。一套男装，被绑架那天穿的，可以当了。一个瓷娃娃，我亲手做的，不能当。一个空了的钱袋，不值钱当不了。还有一瓶“毒药”。真后悔那天怎么不穿女装，现在就有很多发钗可以当了。璇璇也不喜那些，所以乌发上只插一支紫玉发簪，要是再当掉我真的太过意不去了。
　　把那套男装拿起来摸摸，绸缎料子还是不错，应该可以有个不错的价钱，我心里暗暗盘算着。东摸摸西摸摸，发现在裙摆处有个不同于绸缎的柔软，像是有一张纸在里面，我研究了半天，发现那张纸在裙摆的夹层中。我去找来剪刀想剪开，却又犹豫不决，要是剪坏了当不了怎么办。璇璇又白了我一眼，好吧，每天不被她白个十几眼我都觉得不正常。璇璇拿起剪刀手起刀落，那张纸就掉了下来。捡起一看，我和璇璇对视一眼，欢呼着滚到了榻上。
　　那张纸居然是一张一千两银票。
　　我想，是晏陵。只有他会这样细心。就算在我离开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也依然帮助着我，我也依然在依赖他。
　　一个月后我们的酒馆顺利开业，只因这店原来本就是酒馆，我们只改了改里面的装潢和店名，名字就叫做醉梦楼。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八角连营。名字是璇璇起的，她说这是他最喜欢的词。
　　璇璇从不避讳在我面前表达对那个人的情谊，她对他的心从来没变，变得不过是人心罢了，她却还留在过去。但是曾经的那个人还是深深的存在在她心里。她喜欢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小士兵。
　　刚开始一个月我们都忙着装修店面，由于有胖子和瘦子在，我们又省了很多花钱的劳动力。瘦子背地里说璇璇是万恶的吸血鬼，刚说完一转身就发现璇璇现在他身后，吓得他当场昏死过去。瘦子这个人很精明，不过碰到璇璇这个冷血就惨了。
　　我问过胖子和瘦子的名字，瘦子名叫魏腾，回想起听到这个名字时，我哈哈大笑了许久，还打趣他道:“胃疼，你肚子疼不疼？”瘦子看起来二十四五的样子，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生，骨子里却很狡猾。胖子从小没爹没娘无依无靠，为人老实憨厚，做事从不偷懒，却很听瘦子的话，听胖子说他从小就和瘦子一起长大，瘦子就像他的兄长一样，所以他就自作主张跟魏腾一个姓氏，取名叫魏鸣，希望自己一鸣惊人。
　　从初夏到现在已经立秋，再过几天就是中秋团圆之节了。开业到现在也有一月，从进货到制作再到出售全是璇璇一力完成，我不得不佩服璇璇的能力。而我则把醉梦楼装饰的真如仙境一般，醉梦楼与其他酒馆不一样的是每张桌子都有珠帘隔开，既有美感，也有了包间的效果，不受人打扰，谈事聊天都很方便。墙壁上全是画上去的水墨画，与挂上去的感觉不同，一走进醉梦楼就如同进了山水仙境，惬意感油然而生，清新感整个上升了很多。
　　我还在酒馆正中间用轻纱围出了一个四方形的空间，每日都请乐师来弹奏乐器，有琵琶、古筝、萧、笛子、古琴等等，这又体现醉梦楼的高大上。别的酒馆都是百姓喝酒的地方，而醉梦楼则是文人雅士的天堂。璇璇对我的安排难得的很满意。楼上有三间客房我和璇璇一人一间，最后一间不知怎么处理，就高价住宿，至今也没人来住过。胖子和瘦子则住在后院。我们四个人就在这里相依为命了。
　　从我衣服里发现的那一千两差不多全花在买酒馆和装修上了。还好璇璇没有让我失望，她酿的酒的确很受欢迎。喜欢喝酒的有烈酒，不会喝酒的有果酒，有醉人的，有不醉人的，品类多样，可是也有很多客人不会喝酒但却很喜欢我们这里的环境，这时我们同时也卖茶，不仅可以喝酒聊天，也可以喝茶聊天。开业不久我们醉梦楼就已经很受欢迎了，连一些有钱人家和高档菜馆酒楼都会找我们醉梦楼定酒，现在虽未赚回成本，但支付日常开销已绰绰有余，照这个势头下去必定有丰厚利润。
　　璇璇酿的桃花酿是我最喜欢的，原来刚相识的时候就喝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桃花开的季节，等到明年初春一定会大受欢迎，大赚一笔，我就可以去很多地方玩了，我在心里盘算着，嘴上笑了起来。璇璇看见了又给我一个白眼，我真是太没地位了。
　　由于酿酒只有璇璇一人忙不过来，所以我的酒产量有限，于是这酒就变得更珍贵了。璇璇每天都累得半死，但我知道她是开心的，因为生活有了寄托。为了减轻璇璇的负担，我又请了五个帮工，一个负责置办生活用品和酿酒所需原料，两个负责酿酒，当然，最重要的步骤依然由璇璇来把关，另外两个和胖子一起负责客人的点菜、上菜和抄桌，瘦子负责记账。还请了两个厨子，为客人做些下酒菜。这样一来我和璇璇就轻松很多。从外面请的这七个人都不能住在醉梦楼里面，所以醉梦楼还是我们四人的小天堂。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其实瘦子和胖子两个人还是很好的。瘦子从小家境贫寒，为了生活四处奔波，虽然他说话很痞但却比同龄人成熟的太多，胖子也是孤儿，被瘦子所救，俩人从此相依为命。我很开心能认识他们，所以什么东西有我的就有他们的。
　　璇璇面上还是对他们还是冷嘲热讽，但是有一次瘦子算错了帐给我们亏了一大笔银子，他颤颤巍巍来到我们面前受死，连我都以为他不死也要丢半条命，谁知璇璇只是训斥了他几句子，后来还很耐心的教他记账。还有一次胖子去打酱油，那卖酱油的看胖子老实好欺负就拿坏酱油卖给胖子，回到酒馆胖子发现后立刻去找老板理论，谁知道还被那老板羞辱了一顿，胖子从小就受尽了羞辱也没往心里去，反倒是璇璇知道了以后怒气冲冲地带着店里的人把卖酱油的店给拆了，那老板还嚷嚷着要报官，却也无能为力。
　　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
　　在镇远城的这一个多月来，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总是这么的让我讨厌，晏陵开始选妃了，可是我也知道晏陵登基两年多来根基不稳，必须要有人辅佐。借选妃来笼络大臣，在变幻莫测的朝堂之上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一来朝廷就会有很多支持晏陵的人，而后宫又有皇后坐镇必然生不出乱子。由密妃所说，当年晏陵的即位让太多人意外，这两年来也有很多臣子暗中生事，作为一个皇帝，有很多的无奈，我知道我了解我不会再乱生气了，晏陵，你快来找我吧。我不相信晏陵没有寻过我，他一定是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又在宽慰我自己。
　　在镇远城见过我和璇璇的人很少，在请了帮工以后，每笔生意几乎都由瘦子谈好，璇璇就更不用出面了，而且她很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她的真容，都用易容术改变后才会出门。我呢，每天都带着面纱，就只会在厨房中研究研究新的菜色，把宫里吃过那些有趣的小吃改变原料再加以创新，这是我觉得最有趣的事了。平日里我们都会在楼上看着这些文人雅士在醉梦楼里畅谈自己的人生、理想，也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我在醉梦楼大厅设了一张对联栏，办一场小的竞赛，有文采的客官可以在对联栏上向醉梦楼里所有客人发起挑战，对出对子的则视为赢，若十天之后没有对出来的则视出题人赢，输了的人则要请赢了的人喝一顿酒。若出题人赢了则可以免费喝一壶酒。能来醉梦楼的都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怕他们骗我酒喝，于是这个竞赛一时之间又吸引了很多人来，醉梦楼每天都座无虚席。外面的人都在传说醉梦楼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有人说两位美貌与智慧并肩的翩翩佳人，也有人说是一胖一瘦两位公子，不过我可没时间关心这些流言，只想着我竟然成了一位老板了。
　　对于我设对联栏的事，璇璇又再一次向我投来了满意的目光，对我说：“还以为你只会吃喝玩乐，没想到你脑子里还是有些东西的。”我得意地说：“那当然，我是脑力劳动者，不像你只会出卖体力。”好吧，结果当然如你们所料，我被璇璇狠狠地修理了。
　　在璇璇暴打酱油店老板之后，醉梦楼里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总坐着一位公子，那人身穿玄色衣服，每次来都有一大帮人跟着，还带有配刀，但那些人只等在门口不会进来，而那位穿玄色衣服的公子每次都只坐角落里的那个位置，但那个位置让站在楼上的我一眼望到。他每次都点一壶乾坤酒，一盘焦盐花生，直到酒喝尽盘见底他便走了。看到他的眉眼时我心头一跳，那俊俏的脸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正好今天八月十五，醉梦楼里的客人少了很多，大都回家过节去了，但那个玄衣公子还是来了。我想起什么似的，跑去酿酒间问璇璇。她正在酿酒，我拉住她问：“你说上次咱们去帮魏鸣出头会不会太冲动了一点。那个酱油店老板说要告我们，这个镇远城的治安怎么样？捕快们的办事效率又怎么样？”
　　璇璇一脸茫然，却又有些不悦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上次我们带人去帮魏鸣出头，那酱油店老板扬言要报官后，醉梦楼里就出现了一个穿玄色衣服的公子，他的随从都配有刀。而且他每天都来，今天过节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来，但他还是来了。他会不会是捕快，来调查我们来了？我们要不要赶快逃啊？”在璇璇暴走之前，我一口气说完。
　　璇璇把手洗干净，不紧不慢地和我走到楼上去瞧那公子，说道：“瞧你那样儿，上次我们是易容去的，没人认识我们，若害怕再变个模样不就行了。”
　　我小声说：“我也只是担忧一下下嘛。”
　　我们才刚上二楼，璇璇望了一下楼下那人，立刻转头对我说：“总之，不用担心这些，他只是醉梦楼的客人，你就以一颗平常心待他就行。对，平常心。”说完她就消失在楼梯上，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在告诉我还是在告诉她自己。我瞧着楼下的那个玄衣身影，不知他什么时候也抬头望着我，俊美的脸庞真好看，我感觉脸在发热。又见他狡狭一笑像是看穿了我，心里不服气的我瞪了他一眼，他像是没有预料到一般，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我没有理会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去找璇璇去了。
　　一进璇璇房间，就瞧见她在梳妆台前愣神。我朝她的床榻走过去，一下子扑倒在她软软的床上。
　　她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想回京城。”
　　她笑了笑说：“怎么，皇…皇上没派人找你你心急了。”见我不说话，她继续道“其实皇宫也没什么好的，你能出来已经是老天对你的袒护了。后宫争斗总是无休止的，就算皇上是保护你在意你，可女人心中的阴谋诡计你又能看透几分，若皇上有天真的不相信你，你的结局就只能是死，甚至还会连累你的家族。”
　　我摇头道：“我不相信，晏陵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不管什么事他都会信我。”
　　“皇上什么都相信你，你却总是猜疑他，就像在宫中发生的那些事一样，偏信旁人你几时信过皇上？”璇璇似乎有些不满，“为何你总是期许皇上派人来寻你，若是他不知你在何处又如何找你，还只当是你自己走的。你说过皇上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像他爱的一个女人才对你如此的，那你又何苦去想他，做自己总比做替身好。”
　　“可我的父母，我的家都在京城，难道我一辈子不回去，一辈子不见他们了吗？”我弱弱地问道。
　　“那个镇国公府，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一个对你视而不见的母亲，你觉得那值得你挂心吗？原先是因为皇上的缘故才处处照抚你，但他们又同时也在害怕被你牵连，所以表面上很宠你，实际上又冷落你，就是怕有朝一日被你所累，但你受到皇上关怀时连同你的家族也都同享尊荣。大家族就是这样的，为了他们的利益，就算是亲人也不为他们所动容。若为他们，更不必回去。”
　　璇璇说得每一句话都刺进我心里，我想反驳却又无力反驳，事实就是如此。璇璇看透了他们也看透了我。
　　最后璇璇说：“你想要回京城我也不阻拦你，可你回去又能怎么样呢，帮皇上大选秀女吗？”
　　我怒了，从床榻上腾起来冲出房门。
　　我一直跑一直跑，我很想晏陵，很想回京城，可是我也很害怕回去，那里等着我的是晏陵更多的女人。我很气愤，特别是璇璇一语道破我的心结。是，我总是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正如我现在的挣扎，回京城，还是不回。
　　我跑到大街上，一路横冲直撞，却突然撞到一个温暖的胸膛，我竟还把那人给撞倒了，而我正躺在他怀里。我心里正窝火，撑着他的手臂就爬起来，不解气的还踢了他一脚。我抬头一看竟是那玄衣公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扭头准备走，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龇牙咧嘴说道：“你这刁蛮女子，撞了我还动脚踢伤了我，现在却想一走了之吗？”
　　我？刁蛮？诚然是太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评论我，加之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所以即便是我的错我也是死不认账的。
　　我说：“谁让你挡着我的路了，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
　　他却也不生气，扬声说道：“大伙快过来看看，这女子撞了人踢了人还要骂人，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快给我评评理。”
　　他的声音很快引了很多人围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居然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而那个坏蛋正在一旁负手坏笑地看着我。我受不了这些群众鄙夷的目光，拉住那玄衣男子的衣袖，他一瘸一拐地走着。行到一个偏僻的小路上。
　　我开门见山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又是那种坏笑的表情，对着我说道：“很简单啊，赔偿我医药费。”
　　“你要多少？”
　　“一百两。”
　　什么！竟然要这么多，那是我们三个月的盈利。我才轻轻踢了一脚怎么可能这么严重。我忍住即将发火的冲动，克制着狰狞的面孔，尽量扯出一抹微笑，压低咆哮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你是在敲诈吗？”
　　对方的回答更是让我几欲找豆腐撞死。他说的是：“你怎么知道。”
　　他见我不想答应，做势又要嚷起来，我真是怕了他了，连忙捂住他的嘴往四周看了看。一对上他的眼睛，好吧，我又被电了一下。他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时我才意识到这种举止过于亲密了，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理了理思绪，要是答应他的话，一百两，肯定被璇璇打死，不如把他引到醉梦楼去让璇璇收拾他。对，就这么办。
　　我说：“好吧，明日你来醉梦楼，我们好好谈谈。今日是我莽撞，还请公子海涵。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安华。”
　　我向他行了一礼转身走人，“安华。”我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似乎有什么记忆要冲出来，让我头一下子痛起来，我抱着头转身看了看，他竟还站在原地望着我。
　　我缓了缓似乎好多了，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回身慢慢走回了醉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