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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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个傻子下山，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坑蒙拐骗全用上了，才让他出了门，进了镇子，住下了。
镇长的宅子，总不至亏待了他。
不管他听懂没听懂，我教训他几句就回去了。
冷清的山上，冷清的院落，冷清的环境，冷清的人。
恢复了安宁的我，觉得分外寒冷。
加了衣，我窝在屋里配药，不想出门。开始的几天还挺无聊的，但是毕竟我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的，于是很快就又正常了起来。
过了大半个月，我不得不为口粮犯难。
到底先前多了个傻子，浪费粮食啊。硬生生把我购得的几个月的淘空了泰半。
得了，下山买去吧。
店里，镇长大人笑眯眯地看得我心里发慌。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别这么看我。”我嗅嗅手里的干货，掂量着这回要弄多少东西上山比较合适，老人家围着我身边打转。“别是金枪不倒吃干净了吧？”
“没有的事，我不过三五天吃一回罢了，上回我答应了你的事，办得七七八八了，你什么时候得空啊？”
“我托你办的事？”除了安置傻子外，还有吗？“傻子闯祸了？”
“不是。”镇长摸了摸胡子，“林公子可是个难得安静的佳客，是……”他凑到我耳畔，轻声说。
张家的小儿。
我蹙眉。张家的小儿……与我何干？
“等等，你说林子维安静？在你家可还好？”
“好得很，好得很。就是不爱吃东西，最近精神差了些。人还是老老实实的。”镇长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我耳尖地只抓住他精神差了，不爱吃食，其他没在意。
“老太太身体安康？”
“你配的药且吃着呢，人硬朗多了，气色好了。你药到病除，名不虚传。”
我看镇长说话夸大的毛病又犯了，名不虚传可不敢当，我哪里有什么名气了？
一个成天不下山，不出江湖的小人。
“刚才挑的，不要。其他给我各来四斤。”我走到一处净手，擦干，“你说张家小儿什么的，这里不方便，可否去府上再谈？”
“有数，有数。”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我更纳闷。
这张家的小公子，跟我……相识吗？
才踏进镇长家，他就后院着火了。
姨太太多，就是麻烦。不知道给他预备的药，够不够折腾的……
我暗暗地想。
我问了管家，自找林子维去了。他住在西厢房处。幽静深远，正合适养病。
还是我亲自替他挑的地。
“但愿他能了解我为人医者的苦心啊……”我故作姿态，自言自语，像个笨蛋。
门前，我正正衣冠，心里打鼓，等了会儿，欲拍门。
门倏忽间敞开，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人扑倒。
“哎哟！”后脑勺撞击在青石板铺就的廊上，险些痛死过去。
我就知道，遇上这个傻子，我就没好事了，这个运气真是背啊……
“林子维……你别勒住我脖子，好么？我喘不上气了快……”他就趴在我身上，我因为冲劲倒在地上，头部重创，身体也没能动弹。
看来一镇之长家的伙食还真是不错，瞧瞧他才离开我几天，身板硬了，分量也上去了，我快被他压死了。还说他吃的少……太客气了。
我眨眨眼睛，勉强用手又推了推他，他脸上如何表情半点看不到，“傻子，听话，好不好？”我尽力柔声对他说，只有他听话，我才能脱身救命。
林子维起身的片刻，我躺在地上仔细看他。背光的角度，只见识到他脸上的阴影。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猜也猜到他在奇怪我怎么赖在地上不起来，“你去叫个人过来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又说：“我头好晕，不行了。”
林子维没走开去找人来，自己半跪着一条腿把我打横抱起，这是第二次了。算上山上那次，这是我第二次躺在他怀里。
很快，我鄙夷自己的头脑异乎寻常地竟然计较起这些没意义的衰事。
绝对是摔坏脑壳了。
傻子让我躺倒在他软呼呼的床榻上，走开了下，我扭头看着他出了门，于是想自己拉着边沿起来。
磨磨蹭蹭地坐起身，吃了丸药，我将自己的内伤压下去。人精神好了不少后，扶着雕花床柱站起来。
只是在傻子屋里呆着，就觉得我要短命好几年了。太大意了，本不该来瞧他的。
我心里懊恼。
难道当真是欠了他的？
想想遇着他后就没有过好事。我里里外外都伤遍了。
要不是，师父们给我打了个勉强过得去的底子，我早被他害得双腿一蹬神游万里了。
罪过啊，罪过。
等镇长偕同林子维回来：“尹申，你没事吧？”镇长的关心，与傻子的不知所谓产生的鲜明对比，我更对自己多管闲事后悔不已。
我错了，我本该在庙门口就停下脚步的……冤孽啊！
“没事。他拉你过来的？”
镇长瞄了林子维一眼：“我那边正是闹得不可开交，他来的太是时候了，哦弥陀佛，我家那几只母老虎太厉害了。”他擦擦汗。
“那你怎么不效法帝家男子迎娶男妻？我们这里可不是不开化的邦域，是男是女你还那么介怀？”
自从开国来，帝家首开婚俗先河与其首辅大臣喜结连理后，因此异举又引发了他国的数年战事。等到大胜敌国，四海之内莫不臣服，还效法了大帝婚俗开禁。男女之禁也于是松快了。
换言之，如今，男人结亲，或是女子颠倒阴阳与同性相亲，都是正常的。
若是，按以前的体制，阴阳相和，也没错处。
镇长赧颜：“各有所好啊，我还是挺钟意我那几个母夜叉的，这是没法子的事。兴许是上辈子欠债，这辈子还吧。若是不嫌弃下次也可以找个像你这般体己的人相伴一生。”
说着就扯到我头上：“本来不是正要谈张家小儿的事吗？我已经探听过他的事，他身边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红粉之类的牵扯，你何时提亲，就让我做中人吧～”
我听着，人懵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