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仰望之人》高二病

25、你的回忆

　　“雷尔夫，为什么你要做出那样的判决？你明知道他只是个孩子。”

　　“联盟需要一个替罪羊，这样他们才会开心，更会让我自由点。我可不想刚回俄罗斯就被他们因无聊的事情，叫回来。”

　　“但你也不能……你还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良心？早被野狗吃了，为了我的研究，我已经付出了心血。够了，我不想和你这个伪善者谈论此事。”

　　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远比触手可摸的现实来的要残酷的多，即使人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手中已握有筹码。可环境及其他因素的突变，都会导致预料的结局变得出人意料。而这其中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这种事情他雷尔夫史密斯见得多了，当那个青年抬头挺胸，满眼自信地走进法庭时，他就情不自禁地为他感到悲哀。

　　因为，现实总爱打击年轻人。尤其是太过年轻的年轻人。

　　他点了根烟，抬头看着新东京蔚蓝的天空，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踏入这个国家。这不仅仅是他讨厌这里，而是他讨厌这个国家内的人民身上的某种令人生厌的特性。但这个国家生产的较多数的东西，他都爱用。雷尔夫伸手夹起叼在嘴边的烟，吐了口长气。

　　“真是群笨蛋。”他大步流星的朝路边走去，招了辆出租车，一头钻了进去。“去机场。”

　　回忆前几天助手告诉他的日程，他才记起一年一度的‘文明讨论会’即将到来。说是讨论会，只不过是群没事干的老头拿着那点可怜巴巴的资料，在一块闲聊。虽然偶尔他们也会在会议中加点有趣玩意儿，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时间讨论还不如弄弄他的学术。雷尔夫百无聊赖地倚在后座沙发上，歪着头打量着街边一逝而去的风景。

　　“司机先生，这座城市是战后重建的吗？”雷尔夫扫过一些看上去较新的建筑物，询问道。司机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内的老外。“是的，先生。才建起没几年，但城市的发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迅速，所以很多人来到新东京后，都觉得这还是以前的城市呢。”

　　司机的语气，带了点欣慰，却又带了点不明的惆怅。雷尔夫不知他是在怀念旧城市，还是在感叹那逾越不了的如梭时间。他敛着眸，微合着眼，沉重的疲惫之感深入脊骨，拉扯他的意识。

　　“雷尔夫，雷尔夫史密斯。”

　　谁在叫他，为何声音那么熟悉？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缓缓睁开眼睛。可外面的光彩刺得他双目一阵发涩，待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铂金发的年轻人正挥舞着他的双手，与边上的金发青年争论着什么。

　　“额，我们未来的大学者雷尔夫终于被你们俩吵醒了。柏特莱姆，艾文，你们真该小声点。”软金发的女子眨着她过于清澈的翠色眸子，俏皮的对他笑着。听着女子的声音，争论的年轻人们立马停了下来，他们颇有些不满地瞪着他，仿佛是他扫了他们的兴。随后，他们两人嘟囔着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稿纸。

　　雷尔夫打了个哈气，他抬起头直起身板，伸手揉乱金发。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柏特莱姆，你还没有放弃那个愿望吗？辩论会上的辩题，竟然选择与Aldnoah的相关，你还真是疯了。”

　　柏特莱姆特洛耶特，他的友人，虽然他们不在一个学院，但经常在某些课上碰见。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关系亲密的死党。最近，他的死党正陷入了Aldnoah的狂热中，有次他们出去拼酒，他竟透露出移民火星的想法。

　　疯了，这是他对死党的唯一评价。在他们出生那年，移民火星的第一代民，曾用超乎地球人想象的超科学技术，狠狠打击了地球。现在两个星球的关系是敌对，但最近几年因为部分人的强烈希望与请求，打通了两个星球间的特殊交流通道。但谁都无法肯定，身为地球人的他们，是否忘记那场毁天灭地的侵袭。雷尔夫懒散地趴在桌上，瞧着柏特莱姆的精神样儿。“如果让一些极端分子知道你的想法，你猜他们会不会将你一枪崩了？”

　　“你说极端分子，会不会做？”柏特莱姆晃动那头铂金碎发，撇了撇嘴。“雷尔夫真是睡一觉之后，平时爆表的智商就不够用了呢。”柏特莱姆讨厌拐弯抹角，他喜爱用事实说话，用真实表达自己的想法。平时在学院内，他这点奇葩性子早就惹怒了一拨人。他就像一个富家少爷，不知好歹地跑去贫民窟散步，虽本人无意炫耀他的财富，但旁人却嫉妒的很。但他雷尔夫自认为与常人不同，因为他就喜欢柏特莱姆这一点，聪明而又明朗，整个人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的让人五体投地，只能膜拜。

　　“但是啊，特洛耶特。”一直默不作声的艾文布雷恩突然抬起头。“如果，我只说如果，又有战争发生了怎么办？Aldnoah可能又会在地球造成二十年前的那种惨状呢。那时，你还会像成为现时代的伊卡洛斯吗？我并不认为Aldnoah是人可以随意触碰的东西。”

　　“艾文，你还在表述你的立场。伊卡洛斯是在骄傲忘记自我的情况下，得到了那种结果。”柏特莱姆摇了摇头。“我很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并且做完后所可能产生的影响。再说了，我可是为了Aldnoah做了很多功课。你说对吧，雷尔夫。”

　　“先生，先生……”

　　细碎的声音从遥远的前方传来，它们惊扰了他的平静，但柏特莱姆脸上的笑容依旧明朗而又自信，相反的艾文则是一贯的忧心忡忡。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口中无言。当睁开眼时，司机正在车门边上等候，口中是一层不变的敬语。

　　顾客就是上帝，在无形之中，无意之中，礼貌处处显现。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唯一能让他喜爱的地方。雷尔夫掏出钱包，付了车钱，便匆匆下车。待走到机场大门时，他才回头看着那辆车租车向某个停车区域内驶去。探头出驾驶室的司机，瞧见他后，便挥了挥手，给了他足够公式化的微笑。

　　雷尔夫转身，他大步朝前走去，讨论会不得不去，毕竟那个讨论会是他们一切的开始，并走向结束的地方。

　　不管，他还真心的希望，在另一个世界①的两位好友，柏特莱姆特洛耶特，艾文布雷恩一切安好。并且祈祷他们能够接受已经腐朽到发臭的雷尔夫史密斯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