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八十一号》十月南歌子

16、破灭（十六）

　　宇智波佐助独自待着，朴实无华的办公室，深邃冷寂的沉默，窗外不时传来几声尖锐的鸟叫。他微微打了个呵欠，这几天的奔波让他很劳累。宇智波佐助清楚地感觉到春野樱遇到的事件比之前的任何一起都要棘手。

　　从没见识过怨念这么深重的魂魄，几次三番地托梦给春野樱，拼命传达着不完整的信息。救我、孩子、水······

　　那个女人和木叶八十一号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生前的最后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现任房主会留下已经不使用的号码？

　　纷繁复杂的问题最终化成一声叹息，重重地落地。宇智波佐助自认为了解春野樱，他看过这个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当然是在春野樱允许的情况下。

　　只要查一查通话记录，一个人的生活形态就会自然地显露出来。

　　春野樱的电话不是打给老家的父母，就是几个固定的朋友。是个社交圈很规矩并且没有不良嗜好的女生，宇智波佐助这样给对方下了定义。

　　所以——事情的突破口或许就在房主田村杏子身上。宇智波佐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想知道引人入胜的答案。我的首要工作是找到田村杏子，可以的话，最好能约她出来把话说清楚。在那之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得实实在在地做事。因为，这是我最大的长处。

　　这么在心里分析着，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沉重，意识的重心移向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准确地区分事物。实在是太困倦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宇智波佐助本来就不大做梦。或者说就算做了，一睁眼也忘的一干二净。当然也有些梦的碎片挂在意识的墙壁上，然而梦境中的情节却串联不起来，只剩下没头没尾地短小片段。可是，周围确实安静到让他觉得不真实。

　　他所置身的地方让人想起游泳池池底的深深静寂，宇智波佐助感觉整个世界的运动仿佛都被阻断，没有一丝风，声音不再震动空气。

　　血液不再流动，喉咙发不出声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宇智波佐助侧耳倾听，在一片黑暗里，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
　　“滴答——”

　　水滴声？

　　“滴答——”

　　宇智波佐助向声源处望去，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站在河中央，浑身湿透。她的右臂抬得笔直，和身体呈现九十度。

　　“是你？”佐助眯起眼睛，慢慢靠近。

　　他认得那个女人，确切的说是小临川里的鬼魂。

　　右手食指······

　　宇智波佐助觉得像是被谁猛地拽了回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面前是佐井和一沓A4纸。

　　“我睡着了？”

　　“是的，并且我已经拍了你的睡相留作纪念。”

　　“······”

　　“看看吧，刚打印出来的。不过感觉用处不大。”

　　佐助点点头，将手按在资料上，纸还是温热的，未干的墨迹粘在他的右手食指上。

　　右手食指？！

　　瞬间想起来什么，宇智波佐助道谢，然后拿起资料拔腿就走。

　　“喂，佐助！你怎么了啊！”

　　他几乎是飞奔到了车前，熟练地插好钥匙，转动方向盘。

　　不是偶然，这个梦，绝对不是偶然。她一定是向告诉我什么。

　　宇智波佐助清楚地记起梦境里的最后一个画面，那个女人的右手食指明确地指向了“东”的方向。

　　线索！她在提示我什么！

　　黑发男子凝视着前方，打着方向盘。他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某个地方在疯狂地跳动，但是他必须按捺住此时的迫不及待，因为事情往往就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木叶老城区，小临川。

　　宇智波佐助站在小河边，回忆着女人手指的方向。东，东边是一棵显眼的榕树。

　　男人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借助写轮眼他看见那个许久未出现的婴灵，固定地趴在树下的某个位置。

　　随手找来合手的木棍，宇智波佐助慢慢地向下挖掘。随着土层越来越深入，他闻到一股味道，不是新鲜的泥土味。而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恶臭。

　　眼前出现一个暗红色的小布包，佐助小心地用木棍拨开，那股恶臭不由分说的扑面而来，险些让他晕厥。

　　那是一团黑色的东西，看上去还很湿润，里面还混杂着什么毛发。

　　法医的经验让宇智波佐助反应过来，这是尸油的味道。那团黑色的东西隐约可以看到干瘦的手的形状。

　　孩子吗？

　　宇智波佐助暗自一惊。

　　残忍！

　　有尸油包裹住婴儿的尸体，再混入其母亲的头发和指甲，据说可以用来阻止魂魄投胎。原来这个咒术是真的？宇智波佐助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似乎要把体内的空气统统更换。

　　人都弄死了，还要阻止投胎。女人，到底谁和你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让他连孩子都不放过？

　　或者说，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魂魄？

　　宇智波佐助觉得心情抑郁地像盖了还几张湿漉漉的毛毯，闷得喘不过气。

　　开启写轮眼，佐助惊奇地发现婴灵的身边出现了一条光路，往生？他小心地指引着婴灵上路，然后转过身去查看河中央那个女人的情况。

　　像一缕烟被风一吹，就散了。宇智波佐助看到那个女人的魂魄依依袅袅盘旋上升，然后消失不见。

　　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这个女人从一开始的托梦，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里，救她的孩子？

　　母子咒？

　　这只是偶然听到的传闻，据说是一孩子的魂魄作为引子，将母亲的魂魄困在某地不得离开。如果破坏了咒术，母亲的灵魂便会消散，而孩子的灵魂得以解脱。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指引我们打开布包吗？

　　所以，你即使自己永远消失，也要救孩子吗？

　　至于为什么。

　　因为是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