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声月令》君君子寻

7、chapter 07

　　对面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像是路子湘会说的话，令简冰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电话了。但看了看，是路子湘打来的没错。

　　“你说什么呢。”简冰疑惑地问着。

　　但电话那端久久没有传来声音，简冰听了一会儿再次怀疑是不是路子湘的电话出问题了连忙喊着人，“喂，路子湘？喂，你在么。”

　　“你好。”应答的是一个柔软的女声，并且简冰可以肯定她并不是路子湘。而那边也很快就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路子湘的师母曲乐萱，请问是简冰同学吗。”

　　简冰很快点头应答，即使对方看不见。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还请同学能如实回答，可以吗。”

　　对着如此柔软的女声，简冰就算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索性坐在了床上和曲乐萱打着电话，“嗯，可以啊。”

　　“简冰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啊。”

　　曲乐萱略微疑惑地问着简冰，“xx小区吗。”

　　“不是，在乡下，我爸妈这。”

　　“什么时候回去的？”

　　“昨天放学啊。”

　　“在此之前，最后一次见到李衔月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吧。”简冰顿了一会儿一边回答着曲乐萱的话，一边回忆着刚刚她们两人的对话。怎么觉得这对话弄得跟审问嫌疑人似得，便不由地多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曲乐萱转移话题的能力早已熟能生巧，她直接无视了简冰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既然如此也没什么，打扰到你休息了，早点睡吧。”

　　曲乐萱说着便径直挂了电话，留下一头雾水的简冰盯着手机屏幕瞧。

　　页面上还有路子湘未读的微信，简冰打完电话就点开了微信。但路子湘传来的语音以及消息里只有让她马上回市区却不提让她回去干什么。

　　简冰想了想便回了路子湘一条问她出什么事了。而路子湘也很快发来了回复。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睡你的觉】

　　简冰的疑虑更重，又连续给路子湘回复了几条。一开始路子湘还有耐心地让简冰别管事，到后来也闭嘴不谈不再回复，甚至连简冰打过去的电话也直接挂了。

　　简冰想起曲乐萱提到了李衔月，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却都没有接通。

　　怀揣着众多疑问的简冰在床上思来翻去的睡不着，大半夜地走下楼去厨房摸了点吃的，一边坐在窗户旁看着月亮一边吃着东西。

　　双休日到这个时间还不睡觉的人也是有的，简冰在□□群里和几个和她一样还没睡的夜猫子聊了会儿天又询问了一番路子湘的行踪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挺奇怪的。】

　　大段的空白之后，简冰他们班上一个男同学突然如此说道。

　　【什么什么说来听听】

　　【八卦啊，快说！】

　　还没等简冰打字，页面上就已经被好奇心满满的几个人刷了屏。简冰好不容易才在从中找到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同学发的消息。

　　【上次我哥他们上微机课，他翘课下楼的时候发现班主任和一个女学生走进化学教室。他好奇就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走廊那边拉上了窗帘，他就跑去围墙那边结果那边的窗帘也全都拉上了。】

　　【后来我拉着我哥来认过那个女学生，就是路子湘。】

　　同班同学说的这一段话一下子在简冰的心里激起千层浪。脑子里乱七八槽的众多猜测都飞了出来。看着屏幕上大多两人关系匪浅的猜测，并且还很快追究了从开学至今班主任对路子湘的种种“特殊”待遇。简冰一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消息也很快沉入海底。

　　简冰不再关注群里，戳了一开始爆料的那位同学又询问了些细节并与之交换了自己所知道的路子湘的一些事情。最后在同学让她不要告诉路子湘本人的央求下结束对谈。

　　张省的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因为他的威严，一般都没有学生敢去开他玩笑，而他本人又十分严谨内敛从不在学生面前透露过多情绪，更甚是他的私事了。据说对待其他老师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以致于就是这股高冷气质吸引了不少女老师的倾心。

　　简冰只觉得他这个班主任当的不错，至少有疑问去问他都会解答而且也从不拖堂，不常占用学生的时间。之前召开的家长会上也是对每一位家长说明了各个同学平时的成绩，并不偏向于谁。

　　不过说到家长会，简冰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的同桌路子湘的父亲。她没记错的话，那天路子湘她爸的确和班主任一起进了办公室吧，看起来两人关系也不错的样子。而那天路子湘也没在，简冰也觉得不是件需要在意的事情隔后便忘了。现在想起来，似乎所有的家长只有路子湘的父亲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吧。

　　如果路子湘的父亲和张省是旧时，那么多照顾一下朋友的女儿也没什么嘛。

　　这么一想，简冰对两人的关系就暂时释然了。但是照那位同学所说，两个人，孤男寡女，在一间封闭的教室里，而且还拉了厚重的窗帘不让人看，这个照顾就有点过了吧。

　　简冰挠了挠脑子实在想不通张省和路子湘两人的关系，只想尽早回去问个清楚。

　　第二天简冰接到路子湘的电话时，天才刚刚亮，公鸡也都才打鸣。手机铃声更像连环夺命催一样一阵接着一阵，闹的简冰这个没有起床气的都要火起来。

　　“醒了没。”

　　简冰迷蒙着双眼，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回答路子湘，“还没。”

　　“那我告诉你个消息，让你清醒清醒。”路子湘说着也不等简冰应答直接说道，“李衔月出事了，第一医院住院部，来不来随你。”

　　听到这个消息，简冰果然一瞬间就清醒了，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与昨晚相比，今早的路子湘显然平静了许多，难得耐心得一字一句和简冰解释，“李衔月、你邻居。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什么时候？到底怎么回事？”

　　“你自己来看就知道了。”路子湘没有回答简冰的话，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即使被路子湘先挂了电话，简冰还是久久没有平复心情，一瞬间脑子都有些恍惚。手上拿着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床单上。

　　她就才走了一天，李衔月怎么就出事了呢。

　　难道说是……因为她……？

　　所以昨天晚上路子湘的那通电话那么生气，曲乐萱的说话也那么奇怪。

　　伸出被窝的脚渐渐变冰冷，简冰猛地反应过来翻身下了床，慌慌张张地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鞋子。

　　父母还没有起床，简冰不忍心再去叫醒他们在门上贴了张纸条拿上书包就出了家门。简冰在车站等着车也没心思吃早饭，一心盼望车子能早点来。

　　期间简冰不断给路子湘发消息询问事情经过，但最终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只有李衔月的病房号。

　　住院部没有电梯，一切都显得很安静。简冰爬了四楼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412的病房。

　　这一次，简冰没有任何犹豫，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房间内放着三张病床，但并不显得拥挤。简冰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窗户边那张病床上的李衔月，立即跑了过去。

　　静谧的病房内，简冰的脚步声惊动了一直站在窗户边歪头看着窗外的女人。

　　简冰小跑到病床旁，看着挂着盐水的李衔月皱着眉纠结地伸出了手又不敢去触碰，只好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袖。

　　曲乐萱镇定地观察了一会儿简冰后低声问道，“你是？”

　　听到曲乐萱的声音，简冰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连忙冲曲乐萱弯腰鞠了一躬，“我是简冰，衔月姐的邻居。”

　　“你就是简冰啊。”曲乐萱了然地笑了笑，“我是曲乐萱，昨晚我们通过电话。”

　　简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长头及腰温婉如水的女子，脑子里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在不久前曾经见过这个人。

　　那是简冰刚接到路子湘催告的任务不久，因为她和李衔月两人肚子饿，家里又没有余粮。简冰被李衔月派往楼下去买点吃的，饼干面包方便面什么都行。

　　附近的大型超市已经关了门，简冰不由走了远路去24小时便利店买夜宵。途中却意外看到路子湘以及曲乐萱等人站在酒店门口，笑着和人说着话，接着像是和他们道别一般，路子湘挽着曲乐萱的手臂上了停在街道边的车子。

　　简冰离得够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那群人看上去和曲乐萱年纪相仿，其中还有一个和路子湘身高年纪都相近的男孩子，两个人关系看起来非常不错。那时候简冰还以为是亲戚间吃饭，还把曲乐萱认成了路子湘的妈妈，一度感叹她妈长的着实年轻。

　　但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女人竟然就是路子湘一直挂在嘴边的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