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怨》苏一打

5、第5章

　　原来那块玉还是大有来头。

　　话还要回到50多年前，那时候镇上来了个赶考经过的秀才，虽满腹经纶却苦于盘缠用尽，经人推荐来到个香火鼎盛的庙宇上给庙祝写签文，解说。秀才原是不愿意的，自己一个寒窗苦读的士子，却来这做一个有辱斯文的举动，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曰能屈能伸，终于还是肚皮战胜了理想，虽说无奈却也接了这个差事，这样一来也有数日。

　　这一日来了个员外千金给久病的母亲上香祈祷，和众多故事发生的场景一般，一个穷酸秀才备受冷落的同时肯定有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姐的搭救和资助，这二人也一见如故，私定终身，小姐更把从小佩戴的玉赠与秀才做情物，更甚是剪了自己的几丝青发放于一个香囊以解那悠悠相思之苦。

　　到了临近赶考的日子，少不得你侬我侬，互诉衷情，小姐赠与了盘缠，然后互述离别之情。后来的事情就更是简单了，一朝寒门变盛宠的秀才，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信誓旦旦的人，当那块玉退给小姐的时候，小姐心如刀绞。父母看着日益消沉的女儿，只能着急让她出嫁，结果悲剧就此发生，小姐在上花轿的路上拿着那块曾注予心血的玉，眼泪婆娑，狠心一刀插在胸口上，一口心血吐在这玉上，自此对这块玉许下重誓：”我秦红玉错付他人，后悔一生。如果有其他人缘获此玉，将一生得不到真爱。”

　　久经翻转，这块玉落到了张屠户的手里。

　　说完，老人家就自顾自的离开了，想着莫名其妙的老人，以及那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张屠户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管买了珠钗香粉回去。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关这个玉的传闻本来就蹊跷，经有心人的传播，各种版本争先出市，好不热闹。

　　正张屠户不信这种闲言碎语，当事人没表态人们兴致也索然了，渐渐平息之后的流言让小镇又趋于平静。

　　转眼就是开春了，自从张氏胡桃去过了郎中药馆抓了几个月的药剂之后，每次来月事似乎都有些缓解了，张屠户怕费钱，就让停了这些。
　　眼看着胡桃是越来越有精神了，而张屠户却精神萎靡起来，有时候连杀猪的力度都没办法控制了。眼皮也经常的跳，动不动就乏了身子。
　　一次吃饭间胡桃问：“张哥，最近你的身子总是这么乏力，也不知道是上次撞见了那不干净的，难道是那个玉？”说完闭紧了嘴巴，一副惶恐的样子。
　　张屠户嗔怒道：“无知妇孺，哪有这么多鬼怪之说，不过我也奇怪最近的身体是有点不对。”
　　胡桃道：“张哥说的是，那要不去上次看过的郎中那瞧瞧，我看着那郎中有几分手段。”
　　张屠户心想是找个时候去看看了。

　　到了那边，开春生意好，郎中一时忙的抽不出时间。等稍闲时分，郎中认出了张屠户，只叫他去一旁的长椅上静等，约摸两盏茶的功夫，郎中送走了其他客人。对着张屠户说:“您这次还是来取药吗？”
　　张屠户摇摇头，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觉力不从心，麻烦先生给瞧上一瞧。”
　　郎中让他伸出手静静的把了一会脉，还张嘴看了舌苔。
　　“没事，就是有点肝火旺，我这下点清热凉药，你日夜服用2剂，应该就可以药到病除了。”
　　张屠户谢过之后领了药。果不其然，药性起了作用。张屠户睡眠好了很多。
　　因为郎中叮嘱到，药开的比较温性，所以要按期服用别一有起色，就给停了，否则前功尽弃。

　　张屠户记在心上，日日不曾中断。就这样，渐渐的手的力道也恢复了。
　　这日，又碰到前来做生意的小苏，小苏打趣道：“张哥，见你前日子还是萎靡不振，身体看得有点毛病，还想给你介绍个好郎中，这两日一看，人怎么比之前所见气色还要好呢。”
　　张屠户见自己近期的确身体好转，心情大好一开嘴就是笑，连着脸上的褶子动的更是明显了。话也变得多起来，一时如竹筒的黄豆一般复述之前的种种。小苏也不插嘴，只在一边赞许的点点头，只叹那位郎中还是有些本事。闲话扯完，小苏办完事，正要走，临行前，像突然想起什么事，转过头对张屠户说：“张哥，你说的这些个症状，本来我有个家乡土方的，看来也是没用武之地了。”说罢，抬脚欲走。
　　张屠户叫住他，说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复发，你只管拿来便是。”

　　小苏便应承了下来。

　　张屠户回到家叫来胡桃，问道：“我觉得最近身体恢复不错了，你看着还有几日的药剂。”

　　“还有2日。”胡桃轻声的应着。
　　“哦，吃完这两日，我看我也不用再吃了，是药三分毒。
　　胡桃再次喏喏的应了。

　　待她去转身，准备做晚饭。张屠户叫住她：“之前那郎中开的药方你有保留吗？去取来。”

　　胡桃心中疑惑，一边去取，一边问：”张哥，这处方有问题吗？“

　　”没有，有个经常光顾我的小兄弟有个土方，我想比对比对。“

　　“哦，我找找，有了。”胡桃翻了一下柜子。将字条递给张屠户。
　　张屠户虽文化不高，但终也认识几个字。他想着明天拿着两张方子比对比对。
　　天还是一片灰蒙，凉风瑟瑟，疏影条条，鸡都未鸣
　　张屠户就起身回到铺里，正巧碰到苏小弟做买卖。苏小弟从怀中递过一张纸，张屠户接过说了声谢。
　　正准备开始杀猪，小苏开了口，“张哥，我出门急，斗胆和张哥讨杯水喝。”
　　张屠户走过去递给小苏一杯。
　　小苏一饮而尽，摆摆手：“张哥，你也喝啊。”
　　张屠户看着也有些口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完干活。屠刀刀锋凌厉，如黑暗中的一抹闪电飞过，刀光血影之间一招毙命。
　　小苏重谢之后放下钱走了。
　　张屠户看来人走了，取出两张处方，见很多药材名都差不多，也就放下心了。
　　看完，却莫名的还是想喝水。
　　“今天是吃了味重之物了吗？怎么一直想喝水。”想完，张屠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到了晌午的时候，见日光太强，张屠户关了房门准备去睡，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太阳快落山之时，胡桃咚咚的来敲门，张屠户这才被敲醒，起身开门见是胡桃来。问是何事。
　　胡桃嗔怒道：“张哥，说好的药不能停的，喝完这两天，就药到病除了。见你晌午还没要过来的意思，原想打发人去叫你，一时也没个适合的，药凉了就没药性了。我这才自个儿端来的，还温着呢。快趁热喝吧。”

　　张屠户打开食盒盖，苦涩的药味刹那间飘了出来，
　　那一碗黑乎乎的药还是之前的苦味。一时间弥漫着整间屋子。
　　张屠户也不作细想，咕咕几声全吞了下去。

　　胡桃见他喝完，帮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张哥，您也别太晚了，收拾收拾，我先回去做晚饭。”
　　西边的太阳已经慢慢的洒下余晖。
　　张屠户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了。正打算抓起木板门，一时没抓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等起来的时候，血气上涌，却是有些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