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伤》独霸凄潇湘

3、第 3 章

　　直到今天我仍不觉得那是个错误，我一直希冀着带你离开，离开，找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地方，不让任何人触碰你的伤痛。

　　“阿姨，我来了。”
　　“是炘卓呀，”络一的母亲对水炘卓微笑道，“络一他们在屋里。”
　　“嗯，那我上去找他们。”水炘卓一边答应着一边小跑踏上楼梯。
　　当水炘卓出现在蓝络一的房间时，蓝络一在哭。
　　林纯林压着蓝络一的肩膀，一副惊慌、不知所措的表情安抚道：
　　“你哭了？你真的哭了？络一，不是吧？”
　　蓝络一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断线的珠子一路畅通无碍滑过脸颊两侧。
　　“你哭了？你真的在哭？络一，你……哈哈哈……”本来还挂着一脸疼惜表情的林纯林突然开始大笑，他用双手摇摇络一的肩膀，然后笑弯了腰，捂着肚子爬倒在身边嘉语的身上哈哈大笑。
　　“不行了，要笑死我了！啊呀，嘉语，你看，你看络一他，他真的哭了！”林纯林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往嘉语身上挤，丝毫没有觉察出嘉语愤懑的情绪。
　　呆若母鸡的蓝络一，当意识到这只是个无情的游戏时，泪，就更大滴的落了。
　　矗在大门口的水炘卓，一脸疑惑不解，他甚至没有看明蓝络一为什么会哭。但尽管一切都未看明朗，水炘卓仍是冲到纯林身边一把将纯林拽出嘉语的环抱，然后大声责骂：“你小子做什么了！”
　　林纯林显然被水炘卓突如奇来的到访和快如闪电的责骂惊吓住了，他知道水炘卓对蓝络一一向很好，这种“好”是超乎友情的关爱。就像有一次蓝络一在班里被人说三道四，水炘卓甚至可以将那个带头说风凉话的家伙打到吐血——就是这样疼惜蓝络一，所以水炘卓经常被人称为脑内带有“同性恋”倾向的小变态。
　　蓝络一是水炘卓的“男朋友”，林纯林开始胆寒让水炘卓看到自己欺负了蓝络一的后果。
　　“炘卓呀……”林纯林撒娇一般赖上水炘卓的胳膊。
　　水炘卓一动不动，他目视着林纯林的眼睛里镶满怒火。
　　“我……我向络一告白了……”林纯林喃喃自语似的说。
　　水炘卓猛然甩开林纯林撒娇的手臂，以一副看到天人的惊怪模样瞪视林纯林。
　　“你不信啊？是真的。我向络一告白了，我说我喜欢他，喜欢他好久好久了！”林纯林拍着胸脯保证道。
　　看林纯林的架势，仿佛是真的，水炘卓不安地看向一旁的昌嘉语，嘉语的不言不语以及臭了脸的神态让水炘卓心悸。
　　就在所有人都冷了脸，为林纯林这不知是玩笑还是事实的游戏感到无法接受的时候，林纯林再次向蓝络一表白。
　　“络一，我真的喜欢你，从初一我们认识就开始喜欢你了。喜欢你微笑的样子，喜欢你嘟嘴时可爱的表情，喜欢你的撒娇、你的任性，也喜欢你傻傻喂我吃糖果的小动作……”
　　水炘卓皱紧的眉宇一瞬间放松了下来——林纯林这个家伙，永远都喜欢游戏——卸下紧张情绪的水炘卓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昌嘉语黯淡的表情，此时他的眼里心里都只顾着期待蓝络一的回答。
　　“和我在一起，好吗，络一？”林纯林极深情地问。
　　“好。”蓝络一羞羞地点头。
　　“那么我们出国吧，我带你去英国去美国去德国，我水炘卓保证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呀！”终于，林纯林被推倒在木地板之上。
　　林纯林揉着自己硬邦邦的脑袋，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对水炘卓大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在代你向络一表白，你他妈还推我！”
　　“谁用你表白，这是我的事情——”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自知言失的水炘卓慌张拉起“带罪羔羊”林纯林，并辩白道，“你把络一吓哭了，你道歉！”
　　“今天是愚人节呀，愚人节！我还没听说过愚人节骗人要道歉呢！”林纯林耸耸肩，一副听到奇闻怪谈之后的随性。
　　“我去给你们拿水果！”落荒而逃的蓝络一连眼泪都没有擦干就跑出屋，留下不断吵闹的三人面面相觑。
　　“嘉语，你怎么都不拦着他！”看着一副无所谓样貌的林纯林，水炘卓无奈地向昌嘉语责问。
　　“拦他？他爱死爱活爱谁都和本少爷没关系！”说罢，昌嘉语转身便走。
　　嘉语好像生气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林纯林迅速追了出去。
　　真是个笨蛋，还没有给络一道歉就跑掉了！水炘卓在心里责骂道。
　　过了好长时间，在房间里，水炘卓一直没有等到蓝络一。怕蓝络一还在哭吧，水炘卓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走下楼去寻络一。
　　果然，蓝络一在楼梯角落里呆呆地坐着。
　　“络一，”水炘卓跑上前搂住络一的肩，热情地对蓝络一说，“刚刚纯林是追着嘉语跑出去的，你看到了吗？嘉语一定不会轻易宽恕纯林那小子的！就算是愚人节，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嘛。我们等着看林纯林在嘉语的携带下来道歉吧。”水炘卓微笑着，一副在期待林纯林“负伤”的恶意表情。
　　“其实……纯林的玩笑不过分。”蓝络一轻轻地说，声音淡到再也不能被他们之外第三个人听到一个字音。
　　“嗯？”水炘卓先是吃惊，转而又不安地问，“不过分？是啊，你都回答说‘好’了。你也觉得蛮好玩的，是吧？”想到络一对纯林表白的回答，水炘卓心有芥蒂。
　　蓝络一痴痴地看向水炘卓，可水炘卓的眼睛里没有了他。
　　今天，是愚人节呢——蓝络一很想把这一点强调给水炘卓。
　　“络一，对不起，我不应该开玩笑的——”林纯林可怜巴巴地瞥了一眼昌嘉语，继而涨红着脸对蓝络一抱歉道，“虽然今天是愚人节，但，我也不可以这样开玩笑！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不会了！”
　　“这家伙，你还想着有下一次！”昌嘉语作势要打林纯林，林纯林一个撒娇地扭身缠上嘉语的腰，使嘉语根本动弹不得，像个木偶任纯林拥抱着。
　　“纯林，没什么的，我，只是……”说着说着，蓝络一再次低下了头，半晌不语。
　　“只是爱哭而已。”水炘卓接过蓝络一的话调侃道。
　　蓝络一猛然抬头，伸出小手在水炘卓脑袋上打了一个响响的巴掌。
　　“啊！”水炘卓捂住脑袋忍痛叫着，“痛！痛！络一，痛呀！”
　　“你要道歉！”水炘卓命令蓝络一。
　　“不要。”蓝络一拒绝。
　　“你要道歉！”
　　“道什么歉？你个大坏蛋！”蓝络一开心地笑了。
　　“好了，我们的小宝贝笑了！”林纯林终于卸下包袱大胆总结说：“总而言之，我们的小宝贝笑了，我也算放心……放心了……不然，昌嘉语会杀了我的！”装模作样抹眼泪的林纯林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孩子们，吃水果啦……”
　　“是，谢谢阿姨。”
　　林纯林挑了一个大苹果塞进自己的嘴巴里，被昌嘉语打到的手无赖般抹着嘉语的脸。
　　“呀，你们说，我的玩笑真的很过分吗？说实话，不过分吧？”林纯林一边向嘴里塞着苹果一边闪着求知的瞳。
　　“不……不过分吧……”蓝络一见其它两人都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只能自己帮助纯林摆脱尴尬。
　　“炘卓，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将一串葡萄递到水炘卓面前，蓝络一玩笑地问。
　　这下，尴尬的人变成了水炘卓。
　　“看吧，一点都不过分！”蓝络一收回葡萄微笑地安慰纯林。
　　那年，以玩笑形式将爱情表达出来的蓝络一，其实在期待水炘卓的回答。可是，水炘卓僵在原地，眼睛是黑色的。
　　再次坐到校园长椅之上的水炘卓眼眶里充盈着泪水，那泪水将眼睛洗洁，但涩涩的滋味使人难耐。
　　“络一，那年的我很无知吧？为什么看不穿你玩笑背后的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