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非鱼》asatuki

16、第 16 章

　　左右两只手都拎着超市的袋子，何斌满头是汗走进了客厅。一看见我们就停在那里。
　　哈，什么局面啊，三个人都不动僵了有一会儿。
　　“你好，我是赵玺的朋友。”还是顾振华的反应快点，站了起来。我一看。立刻也站了起来。
　　“嗯，上次见过。”何斌说着也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板上。
　　上次应该就是我喝醉的那次吧，一想到看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喝醉的两个男人都在现场，脸竟然红了。
　　“你的感冒好点了没有？怎么脸那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何斌说着就要来摸我的额头。
　　“是啊，你还在发烧，还是躺着吧。”顾振华一边说，一边按着我的肩。
　　我又坐回了沙发。
　　“真的发烧了啊？还好我提前回来。”何斌缩回手，转头看顾振华，“怎么称呼？”
　　“啊，这是我的名片。”顾振华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好像和给我的那张不一样。
　　“顾经理啊……”何斌看着手里的名片，“抱歉，我的名片全部忘在公司了。”
　　“没关系。”顾振华看向我，“模型已经差不多了，按着图纸贴上贴花就可以了。今天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吧。”
　　“啊？噢……”被何斌瞪着，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顾振华走到门口换鞋，给我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出了门。
　　瞄了瞄何斌，黑着脸站在那里，眼睛的焦距不知道对在哪里。看来现在还是少惹他，低着头摆弄着模型，翻翻图纸。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何斌叹了口气，拎起脚边的袋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阵声音，他还是第一次把饭做得这么惊天动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我等会儿怎么解释呢？这两个人是不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有矛盾啊，看今天这架势不是我能应付的。好像有点冷，毕竟是十月了，捡起脚边的薄外套披上，还是很大声打了个喷嚏。
　　“别弄这些东西了，先把这个喝掉吧。”何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手里拿着一杯装满黑色液体冒着热气的玻璃杯。
　　“什么东西？”
　　“生姜茶。”也许是看见我在皱眉，何斌又补充，“放心，不苦也不辣，我放了红糖在里面的。”
　　“能不能等凉了再喝？”我伸手接过来，味道不怎么好闻。
　　“热的时候喝才有效果。一口气喝掉，汗发出来病才好得快。”没有要走的趋势，看来是要监督我。
　　早晚都是要喝的，我眼一闭，几口喝光。
　　“等会儿叫你吃晚饭。”接过杯子，何斌又进了厨房。
　　又躺了一会儿，生姜茶开始发挥功效了，全身都在冒汗。我坐起来脱了外套继续躺。
　　躺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起来，起来！快起来。”何斌的声音。
　　“做什么？头疼死了，晚饭我不要吃了。”挥手想要赶走那个讨厌的声音。
　　“不吃晚饭了，快起来。”何斌把我拉得坐了起来，还往我身上套外套，“我们去医院。”
　　“医院？为什么？”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最讨厌的就是医院。
　　“你在发烧还脱了衣服躺在这里，现在更严重了，还是去医院输液吧。”一说完，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是我烧糊涂了吗……

　　真是倒霉，不能怪那杯让我发了一身汗的生姜茶，只能怪自己太缺乏生活常识。送到医院损失了一点血不说，身上被针头戳了几个孔不说，闻了那么久的福尔马林味不说，等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回家的路上何斌买了早餐粥，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勉强吃了点。
　　因为输液整只左臂出奇的冷，一回到家就裹了毯子躺到床上补觉，感觉何斌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后离开了，估计是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照顾了一夜，他应该更累。
　　睡醒后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下午一点了。
　　学乖一点，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家里很安静，不像有第二个人。难道何斌又去加班了？把他的房门推开一条缝，床上有人躺着。比我还能睡。
　　不过我昨天睡了那么多，晚上输液的时候还睡了一会儿。
　　洗漱的时候看镜子里的自己，被个小毛小病这么一折腾，脸上气色差了很多。
　　一眼瞥到茶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图纸下一闪一闪。走过去翻出来一看，是我的手机。
　　拉紧身上的外套，用自己最喜欢的姿势窝进沙发。
　　一看手机，有五个未接电话，全部是顾振华打来的。
　　还有几条未读信息：
　　明天我们一起吃饭，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酒钱。
　　怎么不回答？明天没有时间吗？
　　我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怎么了，发烧很严重吗？明天不出去也可以的。
　　我又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不管怎么样，看见信息后回一声。
　　看看最后的那条信息，发出时间是凌晨了，不会一直等到那个时候吧。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要出去的话早就出去了，没有受到我的回信他肯定做别的安排了。不过人家这么关心你，不回个信息有点不礼貌，编辑了一条，回了过去。
　　昨天我去输液了，手机没带。
　　“信息发送成功”显示不到两秒，手机就开始震了，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顾振华。
　　“发烧很严重吗？要到医院去输液？”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急。
　　“不是的。我哥说那样好快点。”呵呵，有点感动。
　　“这样啊，那你现在好点没有？”
　　“嗯，好很多了。”和昨天相比的确是好很多，但还是有点余症。
　　“听上去还是有鼻音，今天就算了，不出去了。你在家养病吧，以后多的是时间。”
　　“嗯……”眼角瞥见何斌从房间里出来进了卫生间，“那你今天是怎么安排的。”
　　“等你的信息一直等到现在。”
　　“没有做别的安排。”
　　“没有，既然和你约好了就不安排其他事情了。”
　　“这样子啊……”那这样算不算是浪费他一天的时间呢？
　　“没事。这样我就在家休息一天，难得我有休息整天的机会。”
　　“玺，好点没有？”是何斌，站在沙发后面，一只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好像不烫了，但还是要注意休息。”
　　“你哥？”电话那头应该也能听到何斌的声音。
　　“嗯……”
　　“你注意休息，我们下次再约时间。”
　　“那个顾振华？”何斌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嗯。他知道我发烧，打个电话来问问。”这是事实，不算什么。
　　“你还小，和社会接触不多，很多人和事你还不能做判断。”何斌一副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我。
　　是想说昨天顾振华到家里来的事情吗？
　　“在酒吧里认识的人，而且还让你喝醉掉，最好还是少接触比较好。况且还是那种酒吧……”
　　何斌的声音越说越低，我也没有仔细听，他想说什么我都能猜到。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挪，“我再去睡一会儿。”
　　“也好，你还是多休息休息，晚饭我就做点菜粥。等会儿我拿点水果到你房间来。”
　　假装没有听到何斌的叹气，我进了房间。

　　也不算冷战，也不算闹矛盾，在气氛不好的环境里我和何斌过了剩下的几天假期。除了去趟超市，谁也没有再出去，他看他的杂志、上他的网，我看我的小说和漫画，睡了很多的觉。顾振华也没有再来任何信息。
　　虽然气氛不太好，何斌对我这个病人还是很照顾的，每天好吃好睡，到了假期结束，我的病已经全好了。关于社会的话题，也许是看出我的抵触情绪，何斌也没有再提。
　　早知道就挤火车回家陪王姨了，后悔也没用了。只希望长假一结束就全部回到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