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非鱼》asatuki

15、第 15 章

　　不是周末，路上没有堵车。果然是个淘东西的好地方，应有尽有，还有很多纯手工制作的服饰，仅此一件。
　　在我的坚持下，我的荷包又瘪了很多。顾振华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
　　在一家店里选领带的时候手机震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何斌，我赶紧逃出了店门。
　　外面稍微安静一点，稍稍喘口气，按下接通键。
　　“哥。”
　　“四点半，下课了是吧，我五点下了班过来，你先找个图书馆什么的等着。”
　　“啊……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在地铁站了。”要命，怎么就忘记时间了。
　　“地铁站？你那边好像是有些吵。”
　　“今天老师提前下课了，正好我昨晚睡得晚，就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样子啊，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晚上吃点什么？我买个烤鸭回来？”
　　中午西餐里的牛排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化掉，再吃这么油的……
　　“不要了，我想吃清淡点的东西。”
　　“清淡点的……”
　　“啊！车子要进站了，我挂了。”
　　挂了电话，心跳得厉害，应该没有漏出马脚。
　　“你哥？”他一直在我旁边。
　　“嗯。完了，连撒谎都学会了。”
　　“还学会逃课了。”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
　　“挺聪明的。”白他一眼，导火线就是他！
　　“他很关心你嘛。”
　　“那是照顾我！”
　　“你们同居？”
　　“那不叫同居！”拼命瞪他，这个人的思想不敢恭维，“我们住在一起而已。”
　　“真开放。”
　　没话和他说了，只怕会越描越黑。
　　“今天没时间逛了，你送我回去吧。”
　　“好啊！那就下次还我酒钱好了。”
　　他不说，我倒忘记了。

　　何斌进门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看漫画，买的东西早就被我藏了起来。
　　“不是说休息吗？”一边挽着衬衫袖子一边走过来问我。
　　“回到家就不怎么累了。”我抬了抬眼。
　　“哦，那你再等会儿，我先去做晚饭。”
　　“哥，能嫁给你的人福气真好，模范丈夫不二人选。”我冲何斌贼笑。
　　给了我一个栗子，何斌红着脸进了厨房。
　　唉，如果能改掉喜欢请人吃栗子的习惯就好了。
　　继续看着我的漫画书。
　　今天好像走太多的路，有点累了。看样子晚饭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先小睡一下吧。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给我盖了毯子。是我在做梦吗？好像回到了奶奶家，睡在床上。嘀嗒嘀嗒，是屋檐在滴水，又下雨了？的确有点冷，是谁给我盖的毯子，琳么？
　　琳？琳！
　　为什么每次想起琳我就有哭的冲动。
　　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了。
　　抬手想擦眼泪，抬不起来，再摸摸，身上果然有条毯子。
　　“醒了？快起来吃晚饭，再睡下去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就睡不着了。”
　　努力睁开眼睛，何斌坐在单人沙发里捧了本杂志，眼睛却看着我。
　　“做梦了？”
　　“嗯……”我坐了起来，把身上的毯子掀到地上，“不好的梦，大家都走了，我是个没人要的。”
　　何斌过来给了我一个栗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
　　“人不大，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多想法。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没人要的话伤人心。”看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把喜欢往地上扔东西的习惯改改。过去吃晚饭吧，我去把汤热一下。”
　　转过身的时候，好像在叹气。

　　雨是从那天开始下的，一直下到昨天，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是因为国庆么？出了太阳游玩的人就多了。
　　学校放了假，我没有回家。本来想搭何斌的顺风车，结果公司要作盘点，他要加两天的班。挤火车我是不愿意的，坐大巴觉得不安全，索性也不回去了，反正回去了也只有王姨。
　　两天前淋了雨，有点感冒。今天何斌要加班，出门的时候关照我要把他煮好的粥热了吃掉，还说会早点回来。
　　想找本书看，在柜子里翻啊翻，翻出几个袋子。好像是那天顾振华带我去买的东西，藏在这里就忘记了。无所事事，看见那个模型，竟然手痒了。
　　扫光了客厅茶几上的东西，把模型的盒子拆开，先看看拼装说明，越看心里越没底。试着装了一下，就想买块豆腐了。
　　看了看旁边的手机，上次我已经把顾振华的号码存在里面了。买模型的时候他就关照我不懂的可以找他，看应该是个模型高手，要不就让他帮忙好了，也省得我浪费这笔钱。
　　先发条短信过去问他忙不忙。
　　一分钟不到，电话就打来了。
　　“赵玺？”
　　“嗯，忙不忙？有事要请你帮忙。”电话那头好像有点吵。
　　“模型不行了？呵呵……”
　　“你在挖苦我吗？”清静了很多，可能是从吵闹的地方出来了。
　　“怎么会，不过你买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就是没有想到一直拖到今天。”
　　“哼，你厉害。我家你知道吧，上次送过的，我到小区门口来接你。”
　　“声音不太对劲，鼻音挺重的，感冒了？”
　　“是啊！你来了就传染给你。”
　　“你哥不在？”
　　“加班。”
　　“我到了门口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看看手边的一片狼藉，叹口气。不理了，反正等会儿还是会乱的。
　　干坐了一会儿，算算时间，如果是从酒吧过来应该到了，找了件薄外衣披着出了门，往小区门口走。
　　今天的太阳太耀眼了，走了没几步就有种晕晕的感觉，看来老窝在家也不好。
　　手机在手里震了几下，刚要接又没了反应，老远就看见顾振华的车子从门口拐进来，直奔我这方向来。
　　“怎么出来这么早？快进来吧。”顾振华探过身子给我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又把位子上的一大袋东西往后坐扔。
　　“在家等还不如出来走走。”我坐了进去，指了单元楼的路。
　　“怎么鼻音这么厉害，比电话里听上去还严重。”左手掌握方向盘，右手伸过来摸我的额头，“你在发烧啊，发烧了还往外面跑。”
　　“发烧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抬了手摸摸额头，好像是有点热度，“怪不得觉得太阳晃眼。”
　　“吃饭了没有？”
　　“没有，家里有我哥留的粥，只要热一下就可以。”
　　“有现成的还不吃，懒啊。”
　　说说就算了，还装模作样摇头，懒得理他，我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从发现自己发烧开始就提不出劲来，才进了家门就窝进了沙发，指挥顾振华找鞋换。
　　“一点都没有主人的样子，就不怕来的是坏人。”一边换鞋一边还在对我进行教育。
　　“坏人？”我抬了头看着顾振华，“也许。和你见面第二次就送我回家，第三次就让你进了我家。好像我的防备心是差了点。”
　　“差了点？如果我是坏人第一次你就不是喝醉那么简单了。”拎了袋子走到我面前，“要不我现在来个趁人不备？”
　　“算了吧。”我躺下闭眼，“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低低的笑声。“厨房在哪儿，我也没吃饭呢。”
　　也不睁眼，指个方向。
　　眯了一会儿，就被他叫醒了。
　　“过去吃点吧，几上这么乱想拿过来也没地儿摆。”
　　坐到饭桌边，除了粥还有两个小菜，丝瓜毛豆、番茄炒蛋。
　　“你家就这点材料，我只能做这个。”顾振华拉开对面的椅子先坐了下去。
　　我也坐下，就着菜巴拉了几口粥，不是我夸，他的手艺和何斌有一拼。
　　“怪不得名厨都是男的。”我自言自语嘀咕。
　　“不好吃？不喜欢？”他停了筷子来问。
　　“没有，我是在夸你呢，你和我哥都可以去做厨师了。”白他一眼，耳朵怎么这么灵。
　　“你家都是你哥做的饭？”
　　“是啊。”
　　顾振华不动了，直直的看我。
　　“怎么了？”看看自己，好像没有把东西吃到身上呀。
　　“我在想，你果然不是个女的。上次看你买东西的那股劲，让我产生的是错觉吧。呵呵呵……”
　　“好好吃吧，小心呛到。女的不会做饭怎么了，不会做饭的女的多了。”怎么每次都有话来打压我。
　　还不是因为你们男的太能干了。腹诽了一句。
　　终于安静地吃完了饭，我把碗一推，又窝回沙发去。
　　一阵碗筷碰撞声，一阵水声。
　　终于安静了。
　　“你别整天窝在家里，外面天气不错，多出去走走，杀掉些病毒也好。”顾振华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大盘切好的水果。
　　“你带来的？”我坐起来，接过盘子。在厨房好像没看见有水果。
　　“总不能空着手来看病人吧。多的我都切好了，保鲜膜封在果盘里，冰箱最上面。”盘着腿坐在地上开始收拾我扔在几上的残局。
　　“感觉我是客人。”扔块哈密瓜在嘴里，好甜，“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忙吗？我听见声音了。”
　　“没有，和同事在一起，正好想走。”一边说一边拼模型。
　　“噢。”继续吃瓜。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点怪。我就我在沙发上看着他把一个个零部件拼起来，对照图纸上了颜色。
　　“明天有时间吗？带你去个地方。”在等颜料干的时候，他先开了口。
　　很热么？鼻尖上好像有汗。“应该没事，你给我电话吧。”
　　“嗯……”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机，“我的酒吧，你哥说什么了吗？”
　　在担心什么？也是，他们那种性质的地方肯定不想太多人知道，就连他们的身份也是。
　　“没有。你放心，我明白的，不会说什么的。”
　　“唔……其实我也挺奇怪怎么就告诉了你，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说的。”
　　是啊，我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呢，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好像真的是由他先提出来的，对于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陌生异性，坦白那个的确是有点让人匪夷。
　　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
　　“卡塔”，大门开的声音。
　　“玺，谁来了？”何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