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里》说梦话

9、八

　　小芸大学毕业之后去了上海，听说林阳去了北京，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这样一个大学生满大街一抓一大把，有一半都是工商管理专业的。

　　小芸跟着同学去了上海，父母立刻联系了亲戚，还真的联系到一个爷爷远房的表妹。

　　小芸本来就没打算打扰人家的，结果父母已经联系好，只能拎着大包小包礼品去拜望，表姑奶奶有个女儿她要叫表姑，人已经三十多岁，典型的上海女人，穿着打扮很精致。

　　表姑有个女儿正读高中，戴着一副眼镜，书卷气很浓。小芸从小顺风顺水，也没刻苦学习，眼神视力特别好。

　　看着戴眼镜的学生生出汗颜来。那小姑娘已经目标明确要考复旦大学的光信息与工程专业，小芸咋舌自己仿佛都没听明白这个专业名，突然生出一种刚出校门，还没踏入社会就已身老的感觉来。

　　刚开始和同学合租一套房子，就投入就业大军。最后在一设计公司做了前台，然后利用自己紧有的艺术天份开始当牛做马。据说设计公司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的。

　　小芸拿出所有成绩奖状口头演说的能力，当然还有自身的外在条件，终于获得一个前台的工作。

　　然后很高兴的打电话告诉父母：“我找到工作了；”父母问：“啥工作？”“那个做设计师”，爸爸说：“这好象跟工商管理没关系吧，不过设计师还是很厉害的。”小芸说：“是呀，是呀；”小芸的目标就是公司的设计师，除了接电话，传真，复印之类的，还跟在设计师屁股后面学习点点滴滴，忙碌的工作塞满所有的日子。

　　别人说起这么年轻的姑娘应该逛街享受生活，怎么能让工作压的死死的。小芸只笑笑。

　　再次见到林阳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难得的空闲，小芸如今从前台换到了里面写字间，可以独立处理一些简单的设计，刚开始公司里很厉害的设计师艾伦并不搭理她，有些难以接近，上嘴唇留着一排胡子，头发齐肩，上半部分扎起来，有点艺术家的感觉；小芸抽空跟在他后面偷师，他总是像冰块一样让她离远点，别打扰他；刚开始小芸还觉得委屈，偷偷难过流眼泪；流完眼泪，伸手抹干，反正是要么不干了，但是还要重新找工作；要么继续干，脸皮就要厚了。最后决定厚着脸皮干下来，反正自己年轻，装傻呗；一次一次赶她不走之后，艾伦不再说了，做事的时候不再防她，会让她看着自己怎么做，有时候会嫌弃的嘘几句；小芸只傻傻对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吗？艾伦然后就会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似乎很嫌弃的样子；小芸巴结的叫艾伦师傅，可是艾伦一点也不承认教过她什么。并且不允许小芸叫他师傅，要叫他名字；当然设计公司都是叫英文名字的；小芸故意平时叫英文名字，私底下还是会叫师傅，师傅。

　　合租的同学已经搬去和她男朋友合租了，现在小芸收入可以，就自己一个人租了个公寓，父母想要给她买一套房子，她拒绝了，她想通过自己双手去买；现在的生活也挺小资的。

　　一个人自由自在，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坐在外滩边上的咖啡馆享受江风，喝喝咖啡，看看上海画报。

　　突然听有人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她怔了一下，装没听见。那人又喊了一声，小芸才抬头发现林阳脸有一点不自然，旁边还有几个他的朋友。

　　小芸打了个招呼说：“嗨，你好；”林阳跟朋友说碰到老同学了，聊一会，他的朋友就点点头走开了，林阳在小芸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他今天穿着笔挺的西装，整个人也意气风发的，似乎过的也很好。

　　半响两人都有些尴尬，小芸搅动着杯子里有些凉的咖啡，林阳终于开口了。他说：“你过的好吗？”小芸说：“挺好的，你呢？”小芸想尽量保持像老同学见面一样寒暄吧。

　　林阳的手指在桌子上摩挲，轻声说：“我也还好，毕业刚好北京有朋友介绍一份工作，然后我就过去了。这次过来出差，也听说你在这里。心里还想能不能碰到你呢，没有想到这么有缘分在这里碰到你了，刚开始还不太敢认，走近才发现真的是你。你变的更漂亮了；”

　　他说的很慢，每说一句，小芸都在心里顶一句：看出来你过的不错了，见我干什么？屁缘分，早知道我才不要发病跑到黄浦江上喝咖啡，当然变漂亮了，没那么傻了；等林阳说完，小芸说了声：“谢谢”，算是对夸赞自己的回复。并且露出尽可能毫不在意的笑容。实际上自己也认为自己不在意了。

　　又陷入沉默，小芸将勺子放在碟子上，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林阳伸手抓住小芸的手，小芸抽了一下，林阳忙又放开，然后对小芸说：“如果你没男朋友，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小芸觉得这是最好笑的笑话了，拒绝道：“不能”。

　　然后听到有人喊伊琳，很特别的声音，除了她的师傅没有人把她的英文名字叫的那么怪异的腔调，仿佛故意的，而确实就是故意的；抬头向声音看去，就看到她所谓的师傅穿一身宽松的休闲服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江风吹拂，衣摆头发飞扬，那场景让小芸觉得怪异好笑，不自觉笑起来。

　　师傅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小芸起身说：“我有事先走了；”迎向师傅走过去，小芸一点都没觉得有介绍的必要。小芸轻快的走到师傅面前，立刻像恶作剧小孩一样：“师傅，好巧啊；”师傅怪异的扭头往回走；小芸继续：“哎师傅，你衣服哪买的？你头发几天洗一次？你今天要去哪练太极？”师傅颇显无奈的继续往前走，顺着外滩边的栈道，不快不慢，足够小芸轻松的跟上，并且罗里罗嗦。

　　他们留给林阳一双和谐的背影；有人会一直坚持自己的追求，有人却不断后悔，不断放纵，一边想要做个情圣，一边又抵抗不了诱惑；

　　李燕过完年辞别外婆，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她跟外婆说过以后会接外婆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知道外婆还在等她的母亲，她也想找她的母亲，可是人海茫茫，无从找起；这次李燕找了两个工作，一个白天做便利店的收银员，一个晚上酒吧的卖酒女，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这样拼命的劳作，只为赚更多的钱，早点接外婆出来；卖酒总免不了被人纠缠，李燕能忍就忍，能赖就赖着跑掉，可是还是碰到喝醉的人拉住不放，一次被纠缠的时候，被一个一眼看去很干净的男孩子解围，虽然醉酒的人这个男孩认识，他们一起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李燕还是感激点头对他示意谢谢；结果第二天，李燕在便利店又碰到他，他对李燕绽放着阳光的笑容，李燕不好意思就对他回以微笑；他们就这样认识了；李燕知道他叫李天，大家叫他小天，一说是同姓，感觉像兄妹；两人关系更近了；李天看上去阳光干净，如同他的工作一样，健身房的教练，李燕经常迷失在他的清澈笑容里，李燕觉得自己就是缺少这样的阳光和干净；每次李天过来找她，她也不反感，李天没有说过要追求她，李燕自然不能直接拒绝见面；同事都以为李天在追求李燕，每次看到李天进入便利店就会对李燕投以暧昧的笑容，李燕尴尬不已，她一方面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天，一方面又贪恋这样的感觉，可是李天不曾说过喜欢她，要追求她的话语，自己也一直保持沉默；李天倒是曾说过，喜欢看李燕为了生活努力拼搏的样子；李燕心想倘若可以，自己也不想这样辛苦，自己的出身注定了自己不能在相当的年纪享受相当的时光；只能努力工作，将来有一天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能衣锦还乡，也要在城里有自己的家，和自己外婆一起再也不分开；李燕和李天会像正常恋爱的男女一样，在放假的时候一起看电影，散步，逛公园，李天也会像个暖男一样接李燕下班上班，看着李燕在酒吧工作不被欺负；李燕想万一哪天李天跟自己提出交往，自己是决定拒绝还是接受呢？其实他更像哥哥一样。

　　李燕在凌晨从酒吧下班回出租屋的路上，她想着快点回去利用剩余时间休息，然后去便利店上班；那条路昏暗寂静，李燕加快步伐，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窜出来，一个麻袋就将李燕整个套住，李燕尚未反应过来，随着啊一声，后背就被一棍敲上，人顺势趴到地上，本能的将自己缩成一团，一个棍棒一棍一棍的打在自己的后背，胳膊，腿上，想必人家也只是给她教训，并未真要她的命；黑黑的麻袋里，李燕只觉得这一切如同放电影一样，只是主角变成了自己；大概打了十几棍，李燕已经甍的晕晕的，身体涨痛，脑子半天转不过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然后耳边传来粗犷的男人声音说:”臭婊子，记住不该招惹的人不要去招惹，否则下次就去河里捞你的尸体吧；”

　　李燕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慢慢从麻袋里爬出来，头发散乱，检查了下胳膊和腿，棍棒打过的地方已经青肿，痛的站不起来，嘴角也流血了。

　　李燕想了想确实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缓了一会，起身一瘸一瘸的回到住处。早上依然去上班，同事问起，也说不清楚，可能打错人了。

　　同事说：“你可真够倒霉的；”中午李天过来，看到李燕的样子，露出心疼的表情。关心的问她还痛不痛，怎么样了？李燕感动了，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关心自己真好。

　　可是后来小天来的又没那么频繁了，李燕一方面自卑的想他终于也离开自己了，一方面又想或许他工作忙，他不是说挺喜欢和自己在一起吗？身体的伤慢慢好了，李天又出现了，次数不多，时间不定，可是他还在自己身边，李燕很开心。

　　他没有丢下她。小天会给她买衣服，零食，这是她从来不曾从别人那里得到过的关爱；小天会说心疼她，心疼她粗糙的手，因走路走的多磨出茧子难看的脚。

　　李燕开始想他喜欢自己吗？他那么好自己怎么配的上呢？自己有不好的家世，难堪的过往，如同一个破碎的脏娃娃还能得到幸福吗？可是这个男孩子那么好，他体谅自己的处境，难处，李燕不断动摇纠结，也越来越喜欢和小天一起，这是她能感受到温暖的太阳。

　　而有天晚上，她又被人打了，没有麻袋，直接一棍打倒在地，趴在地上觉得骨头都断了，棍棒再落在身上，她挣扎两下就晕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人趴在小天的背上，透过半眯的眼睛，看到小天的侧脸，昏暗的灯光下，小天额头晶莹的汗珠，婆婆说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利，那么我能幸福吗？李燕张了张口，沙哑着问：“你喜欢我吗？”小天没有说话，面容痛苦纠结，李燕根本看不到，小天背着她继续向前走；李燕本就是鼓起很大勇气问出来的，此时小天没有答复，脸红的发烫，觉得难堪；赶忙说：“我随便问问的，你别当真；”她不想因为这样吓走他，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温暖；很久李天低低的说:”我喜欢你，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李燕平静的心又激烈跳动起来，接口说:”怎么会？是我配不上你”李燕想既然李天喜欢自己，那么自己该把最真实的自己告诉他，坦坦荡荡提前说清楚，也不会太伤心，这也是负责任，婆婆从小一直告诉自己的也是做个负责任的人；李燕轻轻的出声，有些慢，有些断断续续，她想告诉小天自己的一切，才开口说：“我不好，我——”李天却打断她说：“不，你很好，是我不好，你在我心目中就像小学课本里学到的种子，能让我看到希望。那种顽强的生命力让我羡慕、渴望，你如同我生命里的一束阳光；”

　　李燕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这么重要，还想说什么？小天已经将她扛回住处，打水给她脸，检查情况。

　　李燕问要不要报警，自己一再被人打，不知道什么情况；小天沉默一会说：“不要报警了，你什么证据信息都没有，报警也没用；社会这么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的客人也不知道呢；茫茫人海去哪找凶手；算了吧”然后就转移话题说既然这样不如离开这里吧；和他一起离开，他有朋友在其他城市叫他过去，他正打算过去，如果李燕愿意就和他一起走；李燕点头，自己本来就是一片叶子，飘到哪都一样；于是两人确定心意，一起去换一个新环境，创造新生活；李燕请了一个星期假在家养伤，然后辞职，李天比较忙，说手头客人比较多，要做交接，不能过来见她；等两个星期之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李燕幻想着那一天，想着婆婆，你看，我会幸福的，他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很快两个星期到了，两人依约提着行李准备去车站的时候，却被一辆豪华的轿车堵住，车上下来两个黑衣墨镜的高大男人，随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富贵的妇女，四五十岁的女人，身材已经走型，有些丰腴，两名黑衣人堵在李燕和李天的面前，然后抓住李燕。

　　李天立刻颓废的松垮起来，颤抖的，绝望的站在那里，眼里有恐惧，有放弃；魁梧的手下架住茫然的李燕，那贵妇走过来，一巴掌打在李燕的脸上，鲜红的长长的指甲刮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脸立马肿了半边；李燕想问你是谁，嘴巴却痛的张不开；一行人又回到出租屋内，房子钥匙放在窗台的小盒子里，说好房东自己过来拿的；如今李燕被威胁着拿出钥匙打开门，屋里空空的，只有一个简单的小床，一个少只腿用乱七八糟盒子垫起来的桌子，两把凳子；那贵妇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旁边的一把凳子，贵妇优雅的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尖尖的鞋跟和鞋尖直直对着李天；李燕被黑衣人钳制住，动弹不得，终于出声问:”你是谁？”

　　贵妇阴狠的看了李燕和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立刻拿胶带封住了李燕；李燕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瞪着眼珠子盯着这一切；然后李燕瞪大眼睛看着李天对着贵妇跪了下去。

　　贵妇举起手，把玩着鲜红的指甲漫不经心般的说:”小天，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李天抱住贵妇的大腿颤声说:”红姐，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叫红姐的贵妇伸出手摸着李天的脸说:”我给过你机会，上次你是怎么求我的，难道都忘了？”然后轻蔑的看着李燕说:”你最后卖力演出，挣的二十万就是为了这样的货色？”

　　李天继续哀求道:”红姐，对不起，那二十万我一分没动，还有之前的钱统共八十几万，我都还给你，求你放过我们，求你了；”说着整个人都恐惧的呜呜咽咽起来；李燕一直看到的都是李天温柔微笑阳光的摸样，更不知道李天居然有八十万，她做梦也没有想过这么多钱。

　　此时她已经猜到李天和红姐的关系，她简直没有办法相信；李燕震惊的不再挣扎，只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又走了老路，变成了个笑话；红姐像个女王一样坐着俯瞰脚底下的李天说:”既然你上了我的床，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不是还钱就能解决的；”

　　红姐示意黑衣人将李燕绑过来，然后对李天说:”你就是为了她吗？这么鲜嫩的小女孩，味道好不好？”黑衣人已经将李燕拖到床边，李天用膝盖跪着走到红姐脚边，抱住红姐的小腿说:”不要，不要，她什么也不知道，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我们还没上床，连吻也没吻过，求你放了她吧，我跟你走，跟你走；”

　　红姐哈哈笑了起来，伸出手，用大拇指摩挲着李天的嘴唇说:”连接吻都没吻过吗？那不是很可惜，你要不要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了她，河边也少了一个被人□□自杀的少女；”

　　李天听完之后，颤抖着身子张开嘴巴含出红姐的手指，慢慢从手臂游弋到红姐的红唇上，两人你来我往的当场热吻起来；李天有一种慷慨赴死的神情，而红姐仍然一脸享受，越虐他越开心的样子；李燕看着他们接吻，心里完全不知道到底什么感觉了；面前的这个男孩曾给她干净温暖的感觉，如今也给她恶心污秽的感觉；没有眼泪，李燕想这样刚好，从此大家彼此不相见吧，就当做了一个梦；红姐带着李天和黑衣人胜利离开，李燕躺在漆黑的出租屋内睁眼看着天花板，一边流泪，一边笑；直到第二天，房东来拿钥匙，李燕才回神，跟房东说自己还要住一段时间；房东一直觉得李燕是个老实努力的孩子，便也点头同意了；洗了脸，生活还要继续，开始重新找工作了；李燕以为从此和李天不再有交集了，然而有天她收到一份快递，寄件人地址不详，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燕子，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提笔不知从何说起；我出生在贫寒的家庭，早早出来打工，后来在健身房做健身教练，红姐就是我其中一个客户，她说我像她弟弟一样，经常买礼物送给我，带我去高档场所消费，慢慢的我就失去我自己了，后来我和她发生关系，接着就变成了她的情人，被包养的那种；时间久了，我发觉这不是我要过的生活，我想要离开，才发现我的翅膀早已被折断，我内心充满恐惧，经常去酒吧，不是去买醉，而是观察酒吧里的形形色色的人，甚至希望找到比我更肮脏恶心的人；直到看到你，那么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认真的表情很吸引我，我跟踪你，看到你住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内，然后看你睡四五个钟头就出门，路边买个包子，边走边吃，然后去到一家便利店，换上工作服继续上班，下午匆匆吃点东西又去酒吧上班；安静的却又顽强的一朵花，哪怕在角落都能盛放的很好；让我想起小时侯看到的一句话，我要开花，不管在悬崖峭壁，还是戈壁浅滩，我都要开花，完成一朵花的使命；我是多么羡慕你；后来去酒吧跟你点酒，去便利店买东西，你都是认真的微笑，可是从没记得我，直到一日在酒吧一个朋友见我那么关注你，故意刁难你，然后制造我给你解围的机会，你对我报以感谢的微笑，打你心底的微笑让我温暖了全身；然后我迫不及待想要接近你，越接近越不舍得离开，就这样跟着我的心，让自己沦陷；我很开心你喜欢上了我，可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一个柔弱的女生，在生活的重压下，都不曾出卖过自己，可是我却将自己卖了，身体连同灵魂。

　　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我给你存了十万块，是我正经工作存下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曾经是半个月的男女朋友关系，就算我为你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希望你遇到更好的人，因为你值得；对不起；”

　　李燕翻出李天的号码打过去，空号，她对李天知道的不多，按照记忆中的信息找他工作的健身房，找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了有这么一个人，李天的同事说李天已经辞职，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也联系不上；李燕看着帐户多出来的十万块钱，她从不曾见过这么多钱，这笔钱那么烫手，不是她的，她不能要，更不能动；她要把钱还给他。

　　不知怎么又走到护城河边，看着下面的河水，上次自己过来的时候还想要轻生，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这次没有眼泪。这条河夺去过很多人的生命，不管是自杀还是像红姐说的被自杀，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婆婆常常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但活也要活出个样子来。

　　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尖声呼喊的声音，李燕一眼看到有个女人在黄绿的河水中挣扎，李燕也不做他想脱了鞋子，就跟着跳了下去，岸上的尖叫又多了一声；所幸李燕从小在水里泡大，又特意学了凫水。她从后面托起女子的下巴，让那女子脸向上，将她拖到岸边，很多围观的人主动打了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李燕默默退出人群，拿上自己的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