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斑柱）》终已不顾

2、宇智波斑

　　其实当我提议喝一杯的时候我说的当然不是放在桌子上的那杯咖啡，不过看着斑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好说什么。

　　他皱着眉把没加糖的黑咖啡往下咽，我拉开冰箱的门拿出一听可乐陪着他喝。这真挺奇怪的，好在我们之间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么一件。

　　一般来说我都是在谈话中活跃气氛的那一个，不过在有宇智波斑在的场合，气氛如果活跃的起来才比较奇怪。

　　他只要坐在那里，垂着眼看着喧闹的人群，就自有一种冷清逼人的气场。
　　哪怕是他从前还会打打闹闹的时候，只要下一秒收了笑容冷厉地看着人，也能立马让人浑身发凉。
　　高中的时候我还取笑过他自带制冷，他也不反驳，只是故意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在我实在忍不住要打哆嗦地时候狡黠地笑起来。

　　这还挺可爱的，我是说，他其实不是什么死板严肃的家伙。

　　也是，我认识的家伙能死板严肃到哪里去呢？

　　要知道我一直都在极力避免变成扉间或者我老爹那样的人，板着脸成天为了所谓的家族和更大的利益做些自己都骗不过去的龌龊又无趣的勾当。贩卖军火从来都不算是正经生意，就算许多人觉得这听起来很酷也一样。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半个童年都跟一个总抱着暖炉用破风箱似的嗓子念叨男女共浴温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头子待在一起，我养成了在心里不停碎碎念的奇怪习惯，偶尔还会真的对身边的人说点莫名其妙的话。

　　这也不能怪我，扉间总是很少理会我的胡言乱语，但斑就不一样。他总是淡淡的听着，然后在我都没料到的时候忽然插进来几句。我知道他完全明白我在想什么，就像我也知道他一抬眼一挑眉究竟是为了什么一样。

　　某种程度上我会保留这个习惯还是他纵容出来的。

　　这也意味着一般我是比较话多的那个。不过今天我却不想对他多说什么。
　　真的，他一年多没来看我，我心里总是憋着点气的。
　　不管是朋友还是情人，都没有这么不闻不问的道理，上次他的最高纪录还是三个月呢。

　　他大概也知道我生他的气，看着我有些挑衅地把喝干净的可乐罐捏扁扔进垃圾桶也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喝完了那杯苦苦的咖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这个的，我今天故意没加糖而他又是个甜党。

　　这大概算是道歉？未免也太孩子气了。
　　于是我总算绷不住那接二连三想问的问题，还是先开口了。

　　“怎么终于有时间到我这里来看看了？还偏偏是这个时候？你家老爷子和宝贝弟弟呢？就这么放你出来了？”我很少这么气势汹汹，虽说一半都是故意为之，撑不住架势。
　　“他们都不知道我回国了。”他的解释一如既往地简明，完全无视了我酸溜溜的语气，“我差点冻死在西伯利亚。”

　　说着他还熟门熟路地去开冰箱，拿出里面的啤酒，在手上掂了掂又嗤笑了一声，“现在除了伏特加什么酒都放不倒我了。”

　　这几乎解释了所有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执行过这么长时间的国外任务，我也猜的出来事实肯定比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更凶险。鉴于上次他用受了点小伤指代左手的粉碎性骨折外加两根肋骨断裂，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差点死掉和如果不是运气好已经挂了100次有同等的含义。

　　“整整一年？”我问道，那点小小的不满迅速被担心盖了过去。

　　“恩。”他哼哼了一声，“你以为呢？”

　　我接住他抛过来的那罐啤酒，“细节。”

　　“情报交接系统故障，死了三个高级情报官，好不容易压到不用上新闻的地步。”

　　这甚至都不是我知道的等级最高的FBI机密，而且我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
　　看得出来他不想谈自己，要是平时我可能就放过他了，不过这次我不想这么做。
　　他玩了整整一年失踪，有义务为此汇报一下自己的私人状况。

　　“告诉我你所谓的差点冻死和一整年的人间蒸发究竟是为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问你确定吗。
　　我恶狠狠地瞪回去，在这件事上我他妈太确定了，而且甚至恨不得借这个机会把之前所有他没告诉我的问题都套出来。
　　看，尽管我总是被人评论成看起来一直都游刃有余或是天生乐观处变不惊之类的，但我确实也还是会有在乎到完全不潇洒的事情的。

　　好在知道这些的也就我面前这个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家伙一个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我对他究竟在意到什么程度，而宇智波斑也不是能用正常思维去揣度的人，或者说宇智波家的人都不能用常理揣度。

　　“半夜收到的调令，军方的联络码完全泄露了，我刚到莫斯科就被人盯上，换了好几个假身份才把人做掉。那群前克格勃的人身手不错。”

　　“FBI自己不干净？”虽然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不，只是出了个傻瓜。俄罗斯的女人长相不错。”他舔了舔唇，语气忽的带了点轻浮的嘲弄。
　　我明知道那只是对某个倒霉的和间谍滚上=床还泄露了机密的FBI高层的惯常嘲讽，却不自觉地感到有点窝火。

　　“你试过？”

　　脱口而出的瞬间我自己都被话里明显的醋味给震住了。

　　斑也愣了一下，他拧着易拉罐的手指忽然停住了，微微瞪大的眼睛显出一点吃惊而无辜的神情又转瞬即逝。下一刻他抬起头看着我，墨黑的眼眸暗沉下来。

　　然后他越过桌子吻了我。

　　我回吻了他。

　　这和上一次接吻间隔的时间有点久，但我们都很快找到了感觉，像是某种奇怪的默契，我们的动作如此契合，对彼此的气息如此熟稔，对彼此的渴望又如此之深切，不擦枪走火是不可能的。

　　不过谁都不愿意首先从这个吻里脱出来，于是我们继续黏在一起，迷迷糊糊地接吻间隙里我想起第一次和他接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