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PAPERTIGER

8、 【NEVERLAND】

　　吴凡开着车思考，金、吴、鹿三个人的关系比想象中复杂得多。首先，金钟仁和鹿晗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陌生，但前者看样子并不知道当年鹿晗报警的事。
　　其次，吴世勋和鹿晗的关系有些微妙，具体是好使坏，吴凡还不敢妄下定论。
　　倒是金钟仁似乎很关心吴世勋。
　　到达了吴世勋所说的朴灿烈住址，已是傍晚。吴凡从车上迈下来，入眼是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掏钥匙开门。
　　对方闻声回了头，一怔：“吴警官？家里的停车位也被鸽子拉了？”
　　吴凡：“……”
　　坐在朴灿烈简单一居室里，吴凡掏出三张照片放到茶几上，朴灿烈在自己家反倒有些拘谨起来：“我，我要不先倒个垃圾？”
　　吴凡：“认识这三个孩子吗？”
　　“其实我家也不是总这样的，但是最近垃圾车总是不来……啊？”朴灿烈抓抓头发，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噢了一声，指着正中间鹿晗的照片说，“我见过他，他是去年七月份来报警的小孩子。”
　　“他为什么报警？”吴凡问。
　　朴灿烈眼神闪烁了下：“我……不太清楚。”
　　“他有没有递交什么材料给警方？”
　　朴灿烈想了想，点头：“有的！他在我家住了一晚，姐姐给他做了海带汤，那些文件我有拷贝的，我找找……”
　　朴灿烈起身忙忙叨叨地在他的垃圾之家里开始翻找，书架上喝剩下的易拉罐哗啦啦被扒拉下来，他有些尴尬：“我姐姐年初嫁人了，家里……以前都是她在整理。”
　　晚上九点钟，朴灿烈终于翻出了那枚小小的优盘，欣然递给吴凡。
　　吴凡刚要接，朴灿烈却又猛地收回去，大喊着跑进卧室：“等等啊！我里面存了东西，删掉再给你！”说罢，似乎又想起什么，朴灿烈嗖地退回来，趴在门边探出头看着吴凡，真挚道，“不是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哟。”
　　吴凡：“……”
　　太像欲盖弥彰了……
　　吴凡无声地起身，站在不远处看着朴灿烈将一系列相声精选删掉，又挪动鼠标选取了相声精选，吴凡不由开口提醒：“别删了，我也挺爱听相声的。”
　　朴灿烈脸上一红，转开话题：“你是哪里人？”
　　吴凡：“出生在加拿大，现在住在G市。”
　　“哦，你不是从梦幻岛毕业的。”朴灿烈淡淡道。
　　“我们的红叶城，和梦幻岛差不多。”
　　朴灿烈扭过头来，探究地看向他：“你为什么选择离开红叶城？”
　　“那里太吵了，红叶城里都是熊孩子，每天早上八点就会被各个学校的铃声吵醒。周末的时候想出去玩，各大路段还会堵车，你知道……家长都来看望自己的孩子，开放的出入口又少。”吴凡说完，又问朴灿烈，“你为什么毕业了还要留下来？”
　　朴灿烈拔掉优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像你说的，这个岛上到处都是小孩子，总要有些大人留下来守护他们。”
　　吴凡盯着他陷入沉思，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
　　片刻，朴灿烈打破沉默：“你怎么来找我要这文件，那个男同学也出事了吗？”
　　“你不看新闻吗，慈爱学院杀人案。”
　　“我知道，有个初中生……鹿某杀了老师，我今天本来就想跟你讲，一年前报警的这个同学也是那个学校的……”
　　吴凡突然知道朴灿烈话里为什么矛盾了，鹿晗的照片在各大新闻通告中都没有被公开，他面无表情地问：“一年前报警的那个小崽子说他叫什么？”
　　“吴世勋。”
　　“……”吴凡表情严肃地纠正，“他是那个鹿某，学名鹿晗。”
　　朴灿烈一愣，有些发蒙：“那他看起来……真是人畜无害。”
　　吴凡：“我今天来这里，其实主要就是想问问，他当年报警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如果你知道……”
　　朴灿烈沮丧地低着头，大眼睛眨了下，终于有些迟疑地开口：“他去年来报案的时候，身上有明显的淤青，他说学校里有老师打人。”
　　古怪。
　　本来只是来拿吴世勋所谓的“证据”，却意外得到了老师殴打学生的信息。
　　朴灿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他来的这个时候说。
　　好像一切都是谁安排好的，吴凡只是按着剧本在走。
　　吴凡静静看了朴灿烈良久，目光锐利而通透。
　　朴灿烈似乎感受到吴凡目光里带来的压力，却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