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青空之蓝》红酒泡梨

3、第三章

　　第三章 fin
　　来人身材高大，肩宽腿长，肤色偏黑，腿部肌肉强健而精壮，颇有线条感——这是一个天生的篮球运动员。
　　青峰大辉见对方不作回复，只好先自我介绍，：“我是青峰大辉……”
　　蓝色头发的少年迅速抬起头，同色的眸中隐隐波动，“我知道你。”
　　青峰很自然地问道：“啊？为什么？”说完才发觉不对。
　　黑子表情平平淡淡，“当然知道，谁不知道你们——1年级的1军，奇迹般的天才。”
　　青峰却知道，他语气中的不平。不因表情，而因言语。这短短的一句话，他字字声音竟是从胸腔而出，深沉压抑。
　　不同于常人吵架斗嘴时说破音甚至音量放大音调伸高，他的情绪被埋藏在深深的内里，却沸腾着，满溢倾泄。
　　原来这种人，表面平静而内心沸腾，这种由内而外的怒火，真是让他——青峰勾了勾嘴角，热血沸腾。
　　青峰俯身去捡起了球，而后站直了身体，下巴微抬，用眼角看他，说：“来一场一对一怎么样？”
　　黑子被这种极度傲慢的眼神激起了怒火，只觉一股热流涌至周身，直达身体末梢，他仰视着、直视着青峰，说：“荣幸之至，3军黑子哲也，请多指教。”

　　青峰攻击，黑子防守。
　　青峰并未持球，脚踵微提，便已跃出黑子防守之外。
　　黑子在那分秒之间，只有一个念头：太快了。常人要跨步，必然上下身联动，由于惯性，速度必然减缓。而青峰那一个大跨步之间，上身旋转的角度却远远不及下半身。就好像……黑子抿了抿唇，身体提步跟了上去……下身不受上身约束一样。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步，却足以将他这一整天的怒火点燃。
　　为什么他天赋傍身，我却生来驽钝！
　　凭什么！
　　我倾尽全力也只能堪堪如此，他节节夺分却不费吹灰之力！

　　青峰双膝微蹲，猛地一跃，扣杀！
　　他看了眼半步远的黑子，笑了笑：“继续？”
　　黑子咬紧了牙关，一手抓过球来，“再来！”
　　青峰凝神，再度与他抢夺，一守一攻，不下三个回合间，青峰轻轻松松随手一捞，篮球到手。面对着黑子，背对着篮板，他又是随手一抛，便进球得了分。

　　青峰皱了皱眉，隐隐有点失望，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黑子扶住膝盖喘着粗气，汗水一滴滴砸下来。青峰冷声说：“别降低重心，等会儿反应会变迟钝。除非你现在退出。”
　　黑子没有回答，只是持球向前，径直朝向篮框。
　　青峰快步追上，很快双臂一展，拦在他身前。
　　黑子神色漠然，向左一步就要突破，青峰已然一个箭步转了方向朝向他，却不料黑子往右一晃，又向左上前，篮框下、跃起、扣篮。
　　青峰怔愣在原地，却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个方法。看来是没有白用激将法。

　　黑子从他的表情没有看出分毫疑问的意思，只是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球。
　　蓦地，两人相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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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篮球部办公室。
　　教练没有抬头，眼皮颤了颤，犹疑不定。
　　黑子感觉不大妙，特意单独叫他过来，该不会是……
　　教练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黑子，虽然你这几个月的努力和坚持我都看在眼里……”
　　短短两个字，已经昭示了结局。
　　黑子心想，国文课真的是没有白听，复合句中的连接词之一的“虽然”，表示上下文之间的转折关系。
　　教练抬眼，直视着黑子的眼睛：“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离开篮球部吧。”
　　教练多少有些愧疚感，虽说不是他的错。但是跟一个喜欢篮球，而且一直努力的人说出这种话，未免太让人心寒了。虽然早已习惯铁面无私地扮黑脸，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犹疑不定，难以出口。
　　教练许久没有得到黑子的答复，便抬头看去。这么一眼，便让他怔愣良久。
　　黑子哲也，那个平时严谨认真的青年，此时却是一脸的心不在焉。
　　黑子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刚刚发了个呆：“噢，教练你说退部是吧。好啊，我随便。”
　　教练眉头一松，“没事就好，”拍了拍他的肩，“回去早点休息吧。”
　　待黑子出了办公室，教练神色一变，看来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没过多久，青峰进了办公室。“教练，请您留下黑子哲也吧。他虽然现在没有体现出来，可是他还是有他特别的才能的！我今天……”
　　教练朝他挥了挥手，“怎么一个个都跟我来说这个。”
　　青峰愣了愣。
　　教练道：“在你之前，赤司刚来过。”
　　青峰表情一松，“噢那就好，教练我先走啦。”

　　教练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离开，真是，居然被一个学生比下去了。不过，赤司看重的人，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篮球馆，青峰抱着球，立在门口。
　　篮架下，蓝色头发的少年低着头背对着他。

　　青峰打断了沉默，跨步走近，沉声道：“我听说了。”
　　黑子转过身来，轻轻靠在他肩头。
　　青峰沉默不语。
　　黑子忍不住说：“青峰君，你是不是刚打完球？”
　　青峰一愣，咬牙道：“你居然嫌弃？”
　　黑子笑了笑。能有一个这样的肩膀可以嫌弃，其实也不错。

　　笑闹过一番后，青峰正色，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黑子闭了闭眼，说：“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但是……”青峰大辉在心里说道：你比我还要喜欢篮球。

　　黑子是很礼貌的人，礼貌到了正经的程度。
　　他称呼别人必用敬称，哪怕青峰以名相称，他却依旧用姓氏。
　　说话时一本正经，从来不忘用敬语。
　　不仅仅是出于家教原因，大概还是性格使然吧。青峰一直觉得，黑子身上有些认真过度的地方。
　　但是这是他的优点。
　　正因为这种近乎顽固执拗的坚持，他在预备役三百人，上场5人的篮球部，一天天练习、运动至今，抱着遥不可及的梦想，在短暂而难熬的时间中一天天地奔跑、跳跃。
　　可是，他却说：“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青峰。”
　　青峰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望去，体育馆门口，一高一矮，一红一绿。一军的王者，与三分投手。赤司征十郎，绿间真太郎。

　　赤司开口道，“黑子哲也，如果说我有办法，你想留在篮球部吗？”
　　赤间对陌生的球员全然没有寒暄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虽然是问句，他的眼角，唇边的弧度却无一不在告诉黑子，他有备而来。
　　黑子明白，他现在，只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