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寂寥香烬暗》神翼

10、10th.

　　^^ 上菜咯～～

　　我哼着小曲，蹭蹬蹬地冲出了茶馆，心中舒畅万分，一思及等会有一个败类将被我骂个狗血喷头，还很可能被我的侍卫扁成猪头，我心里那个爽啊！
　　眼看我就要冲到事发现场，却看见看热闹的人渐渐地包围了过来，真让人讨厌呐！这些人向来只看热闹，却从不出手，一群没有一点道德良知的小人！在比他们强大的人面前任人踩，在比他们不幸的人面前穷显摆！儿时不堪的记忆挣脱封印涌上脑海，我嘴唇无声地动着，奉送出无数的经典国骂……
　　我拨开人群，用力挤了进去，拉拉袖子正准备开工，却发现中间赫然站着三个人！呃？！而且都还是我见过的，两个是刚刚在茶馆楼上瞥见的卖花女子和猥琐男，而另一个，则是那天介绍我吃葱油饼配豆浆的那个人，一身锦衣华服，洒脱优雅的站在那，脸上笑得懒洋洋的，看上去俊美非凡。我脸部有些扭曲，哦，不会是我的同行吧？！

　　结果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来和我抢生意的。
　　而且服务效率之高，形象之好，简直令我叹为观止。只见他很潇洒、很优雅、很完美、很快速的，就把整件事情解决了。猥琐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卖花的小美女则一脸崇拜痴迷地看着他。

　　我空怀着满腔救人于苦海的高尚情操来到这里（某翼凉凉的抬眼瞟了小季一眼：“啊咧，你有这么高尚吗？那之前是哪只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乱的捏？”），却遭人排挤而被归入一群无知且愚蠢的小人之中，心里不由得对某人恨得牙痒痒！叫你捷足先登！叫你和我抢生意！叫你笑得得意洋洋！我真想冲上去往他那张笑得自然无比的脸狠狠踹两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可是一想到刚才他教训猥琐男的身手，我缩了缩脖子，实在是很没有那个胆量……
　　愤愤地转过身，我气鼓鼓的往回走，走没几步却又心有不甘，猛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两眼。而他正巧也转头看向这边，我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点不漏地落入他的眼中。
　　我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马上镇定下来。哼！被看到就被看到，别以为我怕你！切，我还担心你不知道呢！我心里就是不爽，啊你是想怎样！你就是知道了又了不起啊！还敢笑！＃＠＄＊%△＃％＆＄＃＠……
　　此时我的理智集体出走，完全不知所谓风度和形象是何物。用我家祈双对此下的定义来说，这叫做“番”。

　　之后青黛和墨紫硬是把我拉离事发现场——她们大概也觉得很丢脸——我一点继续逛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破天荒地早早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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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我乖乖地呆在家里，反正街也逛腻了，曲也听腻了，而且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个什么鬼来，真让人郁闷！若是搞不好再碰上些更让人呕血的事情呢？那真还不如在家写写毛笔字，看看棋谱来得舒心呢。
　　严轻涵虽然是个大家小姐，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字是认得的书也是学过的，但多也是草草练过、看过就算，并没有专精，刺绣更是不曾学过。这可真是省下了我好多麻烦。琴不会没关系，反正本来也没学过；棋不会也没关系，总之也没下过；书不会也没关系，认得字就可以；画不会更是不要紧，反正也没要求过。
　　我心底突然感激起来，虽然不能装失忆让我之前痛苦了点，但是现在才发现，其实老天待我还是不薄滴～～

　　我乖乖地在家读书写字，不再出门乱晃，真是把爹爹给高兴坏了，以为我终于定了心性（唉～其实这是假象）。
　　我还向严子何要了词本来看，他有些吃惊，但是还是二话没说替我找来了。于是我便开始对著书，一句一句的数字数，对平仄。才发现这样的效率其实比在茶馆一首一首地听要来得高多了。
　　接着我便发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作为民间广泛流传的俚曲，这些词对平仄的要求其实很低，只要基本的押韵就可以了，根本就没有我想得那么复杂，甚至每一句的字数，增一字减一字也是常有的事。
　　于是乎，就发现《潋滟晴》其实就是《青玉案》，而《近中秋》对的则是《一剪梅》。若是再用心查对下去，大概还有更多，不过我不是很贪心——主要是因为懒——有这几个词牌是对应的，就已经够我用了。

　　突然觉得轻松许多，心里压抑的感觉一下子因为这希望而冲淡了不少，一思及自己离祈双又近了一步了，我的嘴角便忍不住的向上弯起，心里泛起一阵温暖。
　　如果不是因为有祈双，妈妈离开后的这些年我如何能撑得过去。就好像报仇是应怀文的信念，支撑了他十一年一样，祈双则是我的信念和一切温暖的源泉。突然想起从前，每次我半夜转醒，只要听到她从身侧传来的呼吸声，所有对黑暗的恐惧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心安和幸福。
　　轻轻的叹息。
　　祈双，你知道吗？没有你陪在身边的我，真的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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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闲了几日，终究还是呆不住。
　　于是某日午后三四点的光景，我丢下青黛墨紫上了街晃荡，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那些名篇词作脱手。

　　也许是午后的缘故，街上的人不多，小摊收了大半，有些店铺甚至已经准备要关门了。茶馆里的人也是稀稀疏疏的，连说杂谈的先生都走了。我随意的到首饰铺里转了转，一身光鲜打扮自然是受到了掌柜的热情接待，向我推荐这个，说可以送给心上人，又向我称赞那个，说是可以送给母亲。可惜我没人可送，而且甩下侍卫又没带丫鬟，身上的银子加起来不到二两，随便哪样我都买不起。
　　装出一副都没看上眼的样子，我怡然自得地晃出了首饰铺，准备回家。就在经过仁德堂前时，一个模样可爱的八九岁男孩儿被人从里边推了出来，摔在店前的青石板路上。
　　“走开走开，没钱看什么大夫啊，真是！”药铺门口一个学徒模样的人不耐烦的说着，转身往堂内走去。
　　那孩子从地上爬起来，眼里蓄满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我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开始发疼。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拉起袖子擦擦他的小脸：“可以告诉姐…呃，哥哥是怎么回事么？”
　　他看了看我，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泪珠挂在瘦小清秀的脸上，看上去极其惹人心疼。
　　抬手拉起衣袖帮他擦眼泪，又问了几个问题，总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个明白了。

　　这孩子名叫范璩，家住在上元城西南，年幼失祜，打小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前些日子母亲病恙，只因无钱就医，病日渐重，今日他把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当了，好容易凑了三两银子，想来请大夫，可是大夫说钱不够，把他赶了出来。
　　“他们说要多少银子才肯出诊呐？”我柔声问他。
　　“二十两。”
　　我呆住，然后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想我在茶馆，点上一壶上好的承春，再加一堆乱七八糟的茶点也不过二两银子！这不过就看个病，竟然要二十两？！！
　　冷冷地哼了一声，拉起范璩小小的手，又安慰地抚了抚他的头，“哥哥会帮你向那群人渣讨公道的。”
　　话音未落，手便被紧紧的拉住，“哥哥别去了，他们说现在都要打烊了，此时出诊，诊金都是要翻倍的，况且我家在城西南，他们说那又乱又脏，二十两肯去已经是便宜我了。”
　　我的眼神越来越冷，人命是能用三六九等来划分，能用银子来衡量的么？拉住这孩子的手，我抬脚徐徐踱进药铺里。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我这身一看便知非富即贵的打扮，着实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倚势欺人，但是对付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要显得比他们更有权或更有钱，或者两者皆是。

　　仁德堂的大夫看到我后谄媚的笑得一脸狗腿，随我三言两语，便把价钱压到八两。
　　心里快速地算了下，我和这个孩子身上的钱凑起来，最多也不超过五两银子，而且之后抓药也需要钱。垂眼想了想，我一把扯下腰上佩着的那块血玉，往桌上一丢，“爷我下午花得太狠，现在身上现银不够，就拿这块玉抵你的出诊金，可算是便宜你了。”
　　虽说我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装得很好，但是那个大夫一看我没有现银付账，脸色马上就变了，“这位爷，我已经是给您面子了，否则莫说是十两，就是二十两我也不去那地方看诊！可您却拿这么块东西来糊弄我，血玉？哼！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对不住了，您请回吧，这诊啊，我是不出了！”然后向店里的学徒摆了摆手，接着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人撵出了门外。

　　眼看店门就要关了起来，我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将手拦在门框上，那关门的人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动作，手一时刹不住，门扇就往我的手面上招呼了过来。我心里害怕，本能的闭上眼睛，但预期的疼痛却迟迟没有降临，轻轻睁开一只眼，看到一只手正抵在差点夹到我手背的那扇门上，然后耳边一个些微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那块玉给我吧，我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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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跟前面的“歹势”同属一个语系，就是很不讲道理，很蛮，丧失理智，诸如此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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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翼神神叨叨的说要评，唉～却几乎没人鸟我……低气压……窝到角落开始画圈圈……
　　今天更得少了点，各位看倌体谅下哈，满满当当的上了一天的课，累得要趴下了，撑着爬上来更新的……
　　再，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翼一个人又要想妈妈了的说……在此把我的祝福送出去，希望大家花好月圆哈～（俗，但素很真心呢）

　　明晚同一时间，回来继续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