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南柯之一年幽梦》秋水仙ＳＵ

79、第 79 章

　　到哪？天下确实很大，可我该到哪呢？云华那？我已经没脸见他了，长安，那些地方太远了，我已经没什么时间来走那么长的路了。出去了就要避风头，那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如今我已经在最安全的地方了，宇文成都给安排的那家温泉店。姚云的人安排得很周密，我让姚云一个很少在外露面的手下和我扮夫妻，以城内好点的客栈都住满，又和家中失去联系，顺便喜欢泡温泉为由在这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住下。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赵树华每天外出寻亲加赌博回来都给我带来城里面的消息。宇文成都在得知我被掳走后当场就派人去找伟锋，杀了王朝军许多人，把园子里的内应一起给杀了灭口，当然同时也有损失。其实我只是给宇文成都制造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挑衅王朝军的机会，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同时还有四批人在到处找我，除了宇文成都，一个是云华，另外一个是伟锋，最后一个居然是匈奴那边的，那应该是卓不单了。
　　当天宇文成都在我失踪后就派人去搜查这个温泉，这个地方离兰州有近两个时辰的路程，我偏偏和赵树华挑在他们搜人的时候进去。我易容成一个普通的民妇，但肚子里却是怀孕八个月的孩子，而且是哑巴，有些怕老公的女人，赵树华相貌平平，以真貌面人。
　　带队寻我的人是子忠和子阳，但他们不知道姚云的老婆是个化装高手，能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而且连身上的味道都可以改变，但在看到我身高时子忠闪过怀疑，不过高个些的女人也有，所以后面只当我是一般人。
　　我们租的房间里有个温泉，不大，赵树华出去时，我就泡温泉，也不怎么和住在温泉店里的其他人打交道。不过我们住在这里的人，厨房却是公用的，我作为老婆自然要出现在这。
　　“哑娘，今天你家男人又去赌馆了？”周婶是帮她弟弟，温泉店的老板做事，为人很八婆，还好我现在是哑巴。。。
　　我涩涩的笑了下，搅动了锅里面的稀饭。
　　“哎，你男人也真是的，自家女人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爱往外跑。”周婶替我不平的抱怨道：“妹子，像这种男人啊，心也只有放大点。。。不然还说你女人想多了。。。。”
　　她话很多啊，我忍着一些不耐，把稀饭盛了起来，给赵树华的在锅里留了些，我们在这算有些穷的，他又出去赌钱，所以吃得也不怎么好，这几天加上心情也有些郁结，我瘦了些,只是可怜了宝宝。
　　安静的回房吃了饭，看天色还早，便收拾了一下到后山走走，昨天白天去走了趟，感觉空气蛮好的，走了下心情也好多了。
　　出门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些吵，好象来了很多人，在看什么热闹，想着少惹麻烦便径直上了后山。
　　这里相当于在森林的边缘，我也不敢再往里边走，冬天饥饿的豺狼虎豹很多，可不敢冒这险，见天还有些余亮便转身下山。
　　再转一个弯就是后门了。
　　“公子，再往后就是山上了，还要上去吗？”
　　“是啊，公子，这个时候山上的野兽刚好开始活动，危险着呢。”这是温泉老板的声音。
　　沉寂了几秒。“走吧，先在这住一宿，明天到山上去看看。”低沉略显焦急的声音是那么耳熟，是云华！
　　我按捺住想跑过去的冲动，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就算是云华，我也不能让他发现我，冷静！冷静！冷静！
　　心跳得很快，我看到他们显然有些生怯，拘谨且疏远的朝愣下来看我的三人点了下头，故做镇定的从云华面前走过去。
　　“她是。。。”云华疑惑的问。
　　“哦，是哑娘，见生得很，说来可怜，肚子里的孩子都八个月大了，男人还整天借口找亲戚在外赌钱，输了钱还打人。。。。”
　　我恨不得脚上安上烽火轮，背上的那道目光盯着我太难受了。一进园子，我马上跑回屋，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气，太紧张了，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但是，那是云华啊，是我苦苦思念的云华啊，他的味道在刚才从他旁边擦肩而过时就敏感的闻到了，是那么熟悉的味道，呜。。。云华。。。。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
　　刚才晃眼看他好象瘦了，人也憔悴了许多，真是的，李文和雪儿都不知道好好照顾他。。。
　　赵树华回来后，见我眼睛红肿也没问什么，说这里住了一支寻我的人马，叫我注意些。我了解，想到今天的事，还有他的确不适合天天往城里跑，那样反而更生疑，便让他这几天在山上待着。
　　我觉得我快崩溃了，一会儿想去见云华，一会儿又不想去，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他，可我却没做好见他的准备，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呢？我这身子已经被别人碰过了，我。。。。
　　蒙蒙胧胧的醒来，天已经亮了，我全身不舒服的起来，想到还要做早饭，虽然赵树华一直说他来做，可我总想要装就装像，况且我又不是不会做。来到厨房，周婶已经在厨房里忙着了，还有几个帮忙的妇人，她见我进来，问道：“妹子，今天忙不？”
　　我疑惑的抬头，摇了摇。
　　“那帮我洗洗菜，都忙不过来了，店里住了好些客倌，还很富贵，真不知道他们吃得惯我们这粗茶淡饭不？”周婶兀自唤我，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把我拉到一堆白菜旁。
　　我郁闷，就知道欺负我不会说话，无奈的扯了扯嘴，指着锅里面，示意我还要煮饭。
　　周婶愣愣的看我一眼，笑道：“还煮什么饭，等会儿一起吃了。”
　　我只得答应，坐在小凳子上理菜。赵树华见我很久都未回去，专门跑来看我，还闹了个大红脸，但还是留下帮我忙。
　　坐的时间太久，起来时还要赵树华帮忙扶起来的。刚累得站好，昨天和云华一起的那个人就到厨房来唤早膳了。
　　周婶把剩下的稀饭一人盛了一碗，赵树华让我先回房，他来洗碗，我便拖着“笨重”的身子慢慢走回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冬日的阳光很温暖，落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想着屋里的被子该晒晒，便把被子连同赵树华的被子也抱了出来。
　　找了几根绳子，到后院系在两棵向阳的树上。后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回头，见老板的儿子正领着三四个人往这边走，把被子摊上绳子上，他们出了后门。朝他们的方向叹了口气，理了下被子，转身回房。
　　云华，他和那侍从一起从后门出现，他看到我微蹙了下眉，我有些心慌的别过眼，垂下头缓步从他旁边走过。
　　渐渐控制不了头晕，我扶上额头，眼前的景物晃动起来，最近不时会头晕,但也不严重,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我这次不能在这倒下去，不能让云华发现的。
　　手摸索着墙下了梯子刚转过弯，眼前便一黑，身子倒了下去。
　　睁开眼，还是在屋子里，不舒服的翻了下身却感觉肚子没那么挤压，朝肚子摸去，没有那绑着的棉垫了。我慌得坐了起来，被发现了么？没见赵树华进来，外面也没听到什么响动，我要不要出去呢？万一云华在外面怎么办？我敢肯定是云华带我回来的，万一是云华怎么办？我怎么去面对他？
　　外面房门被打开，屋里有一个人起身的声音，然后两个人的脚步声，我咬着牙悄悄的滑到被子里，把头盖住，希望是赵树华。。。。千万别是云华。。。。。
　　事实证明想当缩头乌龟是不可能的，云华的声音有些调侃、压抑、激动。“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躲在被子里也不怕被人笑。”
　　恩。。。。。。我咬着牙还是不理他，往里翻身，我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他。
　　云华叹了口气。“都当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我哭笑不得，这当妈的跟孩子气有什么关系？。。。紧捂着的被子被他突然拉开，我狼狈的看着他，慢慢的从床上坐起，空气里有些冷，我却不敢说。
　　云华要笑不笑的，静了几秒，把旁边的药碗端了过来，柔声说：“把药喝了吧。”
　　我抿了下嘴，伸手去接碗，手却因为冷，微微有些发抖。
　　“笨蛋！”云华痛惜的骂了声，马上放下碗，用被子裹住我，然后紧紧的拥着我，那种得而复失的感情夹杂在里面让我觉得好心酸。
　　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伸出手环住云华的脖子，小声的抽泣起来，我真的没想过我走之前还能再见到他。
　　“秦儿。。。”云华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紧紧的抱着我像是怕我再离开一般，誓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一样。
　　我使劲的点头，不说话，真的好怀念这个怀抱，好想念这种塌实、安心的感觉，好想他，好想他的一切，尽管他样样不如宇文成都，可我却想他，浸入骨髓的想他。
　　吃了药，偎依在云华怀里，一个月了，足足超过一个月了，我离开这里有一个月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一直都关注到你们的，文园守备很严，派去的人一直没办法近身，本打算那天亲自到文园看情况的，但没想到你会出来，后来张伟锋派人告诉我，我才出来找你。到处寻不着。听说你是要来温泉，而宇文成都的人也在这没寻着你，本来开始没注意，后面记起你很喜欢泡温泉，而你的性子就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我就来这了。”
　　还是他了解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温泉。看来温泉跟我们很有缘啊。”
　　云华吻了吻我的额角，温声否认。“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饭厅。”
　　我怔了怔，困惑的看向他。
　　云华勾了勾嘴角，抚着我头发，回忆道：“你那天站在门口位置，基本上那天去的丫鬟我都认识，就你和婉儿是生面孔，然后你的表情很好笑，像是在跟什么叫劲似的，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是在场唯一一个没化妆的，个子也高，丫鬟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相对于另外一个不注意你是很难的。”
　　我惊愕，结巴道：“那。。。那天晚上你就知道我是谁？”
　　他坏坏的笑起来，看着我得意的说：“开始确实没想起你是谁，但你留下的那件衣服暴露了你的身份。”
　　怎么能这样呢？他后面做的那些事。。。啊。。。。丢人了！我郁闷的握着拳头敲他胸口。“过分啊你。。。”
　　才打两下就被他握住手，他还一副有理的样子。“我不这样怎么报那一脚之仇？”
　　我好笑的看着他。“那你仇报了？”
　　“报了，早报了？”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报复我的。”我真的很好奇，以前也问过他，可他总笑而不谈。
　　他仍然是笑眯眯的，抵着我额头，低语道：“就是你的心。。。不是就在我这了吗？”
　　脸红了。“云华。。。”
　　熟悉的唇感扰得我心又痒又暖，呼吸都困难了还不想放开彼此。“我们回去吧。”
　　“去那？”
　　“回长安暂时是不可能了，我们先回兰州，过了年再回去。”云华眷念着我的唇，一边轻声说一边亲着我的嘴角。
　　我呆呆的看着云华，抚着他消瘦许多的脸，心疼的说：“好，你到哪，我就到哪。”
　　想起我和宇文成都的事，一个月了，这是不可忽视的事实，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一个瘤，虽然云华可能已经知道，但这事是不是该说清楚呢？稍微拉开了我们之间的一点距离，不安的垂下头，声音竟颤抖。“云华，你知道我和宇文成都已经。。有那层关系了，如果。。你介意就早点说出来，不要因为同情我而。。。”
　　云华的手紧了紧，温热的唇落在我眼睑上，懊恼的说：“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猜到了，后面。。。都是我不好，那天不该带你去将军府。。。不管你出了什么事，你都还是我的秦儿，永远住在我心里的秦儿。”
　　傻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后面的话让我心里充满了感激，满腔的爱意涌荡在心头。我有些苦涩的把真相告诉了他，有些事情该让他知道就该告诉他。
　　云华他们搜山后中午就下山了，我让赵树华说城里找了个住处，下午晚点收拾着包袱进城了。宇文成都不是没亲自来温泉查看，他查看时刚好是赵树华在闹“家庭暴力”的时候，所以就这么忽悠过去了。
　　云华是住在他二舅孙国放的家里，老夫人还在银川老家，也要过了年再回长安，孙国放要大年三十那天才回来。
　　赵树华把我安全送到云华身边后就化装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走了，应该没什么事，姚云在这边都有好几个身份，我倒没想到大哥他们离开晋阳后，各个部下散开发展居然也能混得不错，大哥也在益州开了个镖局，生意还不错。
　　我现在是孙国放府上一个普通丫鬟，和雪儿身份一样，府里很多丫鬟，他有好些个小老婆，所以丫鬟们也不一定认得完，我混进去也就容易了，而且孙国放给他侄子多安排一个丫鬟照顾饮食生活也很正常。
　　云华仍然派人不遗余力的出去寻我，说就算我们回到长安也要让人坚持找我，这样宇文成都就不会怀疑到我已经回到他身边了。
　　晚上云华回来时带来了一个消息，宇文成都和伟锋打了架，伟锋现在重伤昏迷，宇文成都也受了不小的伤。
　　天那？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们两个不管现在出了什么事，我都不能出声，对于这两个男人我都很愧疚，如今分不出偏袒谁，我只能装做没听见没发生，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是外面现在正到处搜寻的人的事只有四个人知道，因此住在这也倒安全，也因为过年，云华也就“顺便”待在府上陪我了。
　　雪儿陪着我在房里说话，这丫头当初缠着云华一定要跟出来，没想到还真遇到我了。雪儿属于内院的小丫鬟，宇文成都那边的人没几个认识她，所以稍稍掩饰一下那天就混进来看我了。
　　正和雪儿说着话，门突然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空气里有丝丝酒味，云华的身影摇了进来。
　　他脚步有些不稳，我刚站起来便被他抱住，雪儿和楚军都在这，尴尬得脸都红了，雪儿忙说：“我出去烧水。”
　　“我去吩咐厨房准备醒酒汤。”楚军调头就走。
　　我好笑的看着他们出去，回过身扶着他往床边走。“喝那么多，看，把别人都吓着了。”
　　云华靠在我身上，无赖的笑道：“不这样，他们哪会这么快的自动出去？”
　　“好好好，先躺在床上。”扶着他摇晃的身子让他躺了下去，把他鞋脱了。
　　正要去拿毛巾给他擦擦，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别走。”
　　闻言坐下，握着他的手，趴在他胸口上，直到雪儿和楚军把水和醒酒汤拿来，两人之后也识相的退了出去。给云华擦净了脸和手脚，暗自笑自己曾几何时料到自己会为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
　　＂秦儿。。。”云华侧身搂着我轻唤道。
　　“恩。”依在他怀里应了声。
　　“秦儿。。。”
　　我看着他，可爱的孩子气，宛然笑道：“别叫了，我都听到了。”
　　云华醉红的脸笑起来憨憨的，醉眼迷离的看着我。“怕不叫着你，你又不见了。”
　　讨厌！说得我鼻子酸酸的。“。。不会拉。。。”
　　云华闭上眼，朝我靠近，意料的，我们开始亲热了。我们抚摩上彼此熟悉的身体，也是那么的渴望彼此，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他。
　　可当身上滚烫的他突然僵住时，一丝不祥滋生出心头，我以为他忘了什么，可他却叹了口气，很平静的说：“我酒多喝了点，有些累，早点睡吧。”然后倒下躺在一旁，也不再抱着我。
　　我僵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双眼愣愣的看着床顶，此刻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他嫌我，他嫌我被其他男人碰过。。。
　　身体的温度急剧降下来，四肢却泛着寒意，心颤抖着。。。我穿好衣服，侧过身努力的不让自己碰着他，不让他看到我的双肩在抖动，不让他听见我眼泪滴在枕头上的声音。。。
　　原来是真的，我们回不到原点了，一切不过是做梦罢了，一切不过是我幻想罢了。原来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想让我伤心而已，可我现在的心好疼，我情愿他当初就说在意这件事，可为什么给了我希望之后却又亲手毁了它？为什么我要在那个时候晕倒？为什么我不回房后再晕？为什么？为什么？
　　嘴里有一丝血腥味，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已经没有精力去辨别它是从哪来的，也辨别不出了，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只知道我心很疼，很疼，全身如同泡在一个冰冷的水井里，四周是高高的墙壁，没人知道我在里面，无人的回应誓要把我扯到绝望和伤心的边缘。
　　不知道过了多久，泪也流完了，可他始终没转过身来抱我，我知道，我不该再奢望什么了，一切的一切早在发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云华的呼吸平稳，我蹑手蹑脚的下床，既然如此，我们就没必要继续睡在一起了吧，现在的我，也不配了。
　　从橱柜里另外拿了一床被子睡到塌上，很久都没睡着，拥着被子靠在角落里，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外面的雪花，从窗户灌进的风已经让我感觉不到寒冷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还要跟他回长安吗？
　　宝宝，你说妈妈该怎么办？你妈妈脏了，配不上你爸爸了，与其待在一起伤心难过不如离开吧，所以我们离开你爸爸好不？妈妈还是能够养活你的，你说好不好，宝宝？
　　我们到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去，安安心心的把最后的日子过完好不？我们到哪呢？明天就过年了，也不会有马车能雇得到远途的，起码也要等到初三，我们明天到哪呢？客栈也不知道有空房了没，不如我们又到温泉那去吧，妈妈喜欢泡温泉，这次我们穿好点去，吃也要吃好，住也要住好，不再饿着我们娘俩了，也不会有人认出咱们，等天再亮点，我们就去收拾东西，好不？
　　眼看着光线一点一点的变亮，宝宝，我们是不是该收拾东西走了？可为什么妈妈却动不了呢？难道是妈妈还在期待什么吗？
　　谁在叫我？好象是你爹的声音啊。
　　我回过神来，里屋跑出一个衣杉不整、惊慌失措的人，他没看到蜷在角落的我，着急的唤着我的名字往门边跑去，响彻屋内的痛心的声音让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缓缓的移过头继续从那缝隙看出去，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就像那日在长安城外的山上，那么洁白无暇，是啊，我不再冰清玉洁了，何苦呢？我王小赛也不缺男人是吧，何苦呢？
　　“秦儿！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身子被他狠狠的抱着，可我已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了，为什么呢？
　　“秦儿！”云华紧张的拍了拍我脸。“怎么这么冷？怎么在这了？。。。秦儿。。。”焦急的搓着我已经僵硬的手臂，用脸颊挨着我的脸。
　　我漠然的推开他，眼睛仍然看着缝隙外，雪停了，声音嘶哑，我都以为不是我的声音了。“我很脏，别碰我。”
　　旁边的人一下愣住。
　　清了下嗓子。“我等天亮了就走，我知道我脏，反正没多久我就不会在这了，你可以安心的娶妻生子了，不用再顾及我了。”我的话和外面的冰雪一样冷，我不是在向他争取许可，而是陈述，只是知会他一声，以后不用找我了。
　　说完我撑着要把僵硬的身子往塌下挪，真的全身都僵硬麻木了，弄得我每动一下都很吃力。
　　“秦儿，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有嫌你的意思，我没有。”云华拦住我，拥着我身子不让我动，嗓子哽咽起来，他在为我哭吗？呵呵。。。
　　仰了下头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事实上眼睛已经干涩无泪了，深吸了几口气，苦涩的笑道：“是么？可我已经不介意了，你放开我吧。”
　　云华不依的紧紧抱着我，连声否决道：“不是的，不是的。”
　　我惨淡的笑笑。“不是这样是哪样？你昨天后面放开我，连抱我一下都再不愿意，不是这样还是哪样？。。。我们相爱一场，难道你都不肯留点自尊心给我吗？就当。。。”
　　“不是的！秦儿，不是的！”云华大声吼道，然后下巴用力的抵着我头顶，心疼的呜咽道：“因为你有过早产的迹象，身子如今很弱，而且孩子的发育状况不是很好，很容易滑胎，所以我怕伤着你和孩子。。。。。。最主要的还是你啊！。。。”
　　就知道那次差点流产肯定有后遗症，我说我最近怎么那么容易晕厥。“你知道吗？开始的时候他打算把我送到匈奴，所以每次。。。都很尽情，估计想让孩子早产或者让孩子自动早产，以能有更多的筹码。。。。其实我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后面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我了，就让张梨去匈奴，。。。。他一直对我很好，要什么给什么，为了过好日子，我也去曲意逢迎。。。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吗？”
　　我呆滞的看着云华，他的脸色苍白，眼里的悲愤和疼惜一览无疑，我以为我的眼泪昨晚已经流干，可是现在它又冒了出来。
　　云华嘴唇颤抖的吻着我脸上的泪花，嘶哑道：“我说过在我决定找你那一刻，我就不在意你是否和其他男人有关系，我只在意你心里是否有我。。。”
　　吸了一声。“昨天没抱你，是因为我当时的头绪很乱，我怕一旦抱着就怕会忍不住一个月的思念和担忧狠狠的要你，然后伤到你,你现在身体本来就弱。。。秦儿。。。我没嫌过你。。。从来没有。。。”
　　我猛的扑到云华怀里，哭道：“有的！一直都有的！我一直都怕你嫌我脏。。。所以躲在温泉那不敢见你，我一直都很想你，很想你。。。呜。。。”
　　误会解除了，我和云华相拥坐在塌上，他用力的摩擦着我冰冷的身子，都傻傻的忘了只要洗个热水澡就行，直到雪儿过来。
　　云华依旧拥着泡了热水澡的暖暖的我躺在床上，我很困，却像昨天他一样，只不过是我拉着他的手不放。
　　云华，在我放手前，别放手，好吗？

作者有话说

　　改了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