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肆无忧

29、第 29 章

　　“少爷，我们今日真的要去参那个茶话会吗…那个张小人也在……” 甲午一边拿着手收拾好的笔墨，一边嘟囔着问道。戚辰初看着窗外梅花，没回头。“为何不去？你既然已称他为小人，莫不是还怕他动什么手脚？” 他顿了顿，转头冷笑道，“他若有这能耐，也就不会继续留在这书院了。” 甲午想想，点了点头。之前戚辰初与他分析过，这张某人和他们无冤无仇，只有可能是受人指使。而想害戚辰初的除了戚辰良不做他想。戚辰良如今已为官，看似和戚辰初毫无利益干系，实则不然。还有两个月就要会试，一旦戚辰初成功考取好名次，派官之时就必定会和戚辰良有高下之分。
　　戚辰初想得则更长远，他还有想法未曾说出口。如若只是戚辰良一人的心思，这局有些大胆。毕竟之前三年戚辰良完全有机会动手脚，将以后争高下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保不齐就是更大的人物盯上了他。他心知考科举就是进官场，进官场则必要明争暗斗。今日的茶话会之行，就是他的回击了。
　　明心湖畔，几位学子已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热闹不已。这边的人赏着书法大作，那边的人拿出泼墨山水画引得旁人惊叹赞赏，甚至还有顽皮者对起了对子。张公子及其他人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山水画那边的人群中则比之前几次聚会要热闹。缘何如此？乃是今日有新人加入。此人是礼部侍郎的侄子，虽然他可以入天澜书院，但以他洒脱自在的心性，真是对官场毫无兴趣。醉心于书画，尤其喜欢赏画。他赏画方式与众不同，喜欢根据画中内容和意境撰写话本。经过他赏析过的画再写出的话本大多都能红遍京城，让人惊叹其才华。听闻此等人物最大的憾事就是未能拜竹山老人为师，这并非他的问题，而是当年竹山老人提出之时被他父亲阻拦了。侍郎大人对此子恨铁不成钢，常感慨其用心若放在课业上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但行行出状元，其鬼才之称仍旧为京城所知。由此，天澜书院学子的聚会也会喊上他，端看他是否有时间参加了。
　　戚辰初和甲午到场时，并未引起多大波澜。尽管上次被夺头等名号之事已人尽皆知，但戚辰初平日的言行课业众人也都看在眼里。这其中必有猫腻，看破不说破罢了。戚辰初走进画作铺满石桌的人群中，朗声道：“在下来迟了，可错过了几位的大作？” 其他几位同窗笑着戏谑道：“谁不知你是竹山老人的关门弟子，在你面前，我等的书画哪能算上大作。” “正是。辰初兄还不快交出手中画卷，让我等一饱眼福。” 这几位都是痴迷书画之人，有善山水者，亦有工于人物风情者。而他们都很羡慕戚辰初能拜竹山老人为师，常常与他交流技艺与心得。戚辰初很喜欢与这些心无杂物的同窗一起，便笑着示意甲午将画展开。只见画中有一孤寒高峰，似有冰雪覆盖。高峰处斜着有一根断木，断木上竟有点点发芽痕迹。上空一老鹰飞过，似是盯着那点嫩芽。几人看着这画，竟不约而同地想着这嫩芽是否能熬过这一劫，迎来真正成长之日。
　　“好好好！” 在众人还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之时，三声“好”让他们回到现实。鬼才李影喜上眉梢，直接撇开其他人拉着戚辰初，急急问道：“辰初兄此画可否借我赏玩几日？” 戚辰初自是知晓来人及其意图，他温煦笑答：“李兄如若喜欢，便赠与兄台，何必言借？” 然后又似有些遗憾道：“辰初最近忙于会试温书，画技上略有生疏，给老师蒙羞啊。” 此话不是自谦。毕竟他这幅画是匆忙而做，并不完美，但正合某人口味。李影连忙宽慰戚辰初，其他几人也加入了话题，一时之间旁边有些想与李影搭话的人都被挤出圈了。甲午在旁看着啧啧称奇，然后也被挤到外面，只能傻站着了。
　　茶话会结束后，李影拿着画卷急匆匆地赶忙回府。他饭也来不及吃，便在房中看着画沉思。侍郎夫人则叹气道：“这孩子虽有些才能，却也太过夸张了，这又是被什么画迷了心思？” 李侍郎见不得夫人忧心，便宽慰道：“你莫操心，我这便去提醒他。” “那也莫责骂他……” 侍郎夫人心软。李侍郎无奈点头。待他拍醒自家儿子时，看到那画上印章乃是戚辰初，便不禁念出声来，觉得有些耳熟。而李影被打醒后，见着自家老爹便好一顿吹嘘此画之精妙，自己打算如何如何写这个话本。李侍郎只觉头晕耳聋，想着你这不争气的儿子就净折腾这等闲杂玩意儿。等他脑子里满是李影的故事情节回到房内时，才突然想起这不是左右郎中两人提过的，文采非凡却品行不佳之人？由画及人，相由心生。有这般气度的画作之人，不应该是会做出打听考题之人吧……加之上次之事并无证据，两位郎中也只是作为谈资一提，说对此人印象不佳。这会儿，李侍郎倒开始对这个看似矛盾的戚辰初有了几分兴趣。

作者有话说

　　我突然……卡文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