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小鸟

6、第五章 确诊，白血病

　　接下来的一天早上，每日清晨响个不停的闹钟被母亲在头天晚上就关掉了，李洁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懒觉。
　　“妈，你怎么把我闹钟给关了？！”
　　天色大亮，李洁急急忙忙穿上衣裤，准备刷牙洗脸，迎面一阵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走过定神一看，母亲、父亲两人竟然在餐桌上吃早点？！
　　要知道，李洁的父母是双职工，休息时间少，母亲每日里为李洁做好早点之后便去睡回笼觉，而父亲更是说什么也起不来，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李洁，过来吃早点，吃完再去刷牙洗脸，稀粥还热着的。”父亲为李洁拉出把椅子，指指在餐桌上盛好稀粥的碗筷道。
　　母亲拿过一颗据说最最营养的白水煮蛋，递给李洁，担心道：“李洁，今天先别去学校了，一会我和你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李洁虽然大吃一惊，但平时大事已经听惯了母亲的吩咐，只是询问了一声“课怎么办？老师记旷课怎么办？”
　　“我让你爸昨天给你请假了。”不愧是家里的一号人物，母亲决定了的事情根本不给李洁找出理由反对。
　　平静的吃完早点，父母收拾碗筷，李洁刷牙洗脸、穿戴整齐，最后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向医院行进、
　　医院里，又是肝功，又是透视，又是拍照，又是验血，又是验尿，所有的检验方法全部做了个遍，整整一个上午带中午，李洁一家三口午饭时间都赔在了里面。
　　最后，父亲、母亲手里拿着拉拉杂杂一大叠的单子和李洁一起回到主课大夫的屋里，等着大夫的结论。
　　“谁是病人？”大夫询问道。
　　母亲把李洁往前一推。
　　大夫望望李洁，又望望李洁的父亲和母亲，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和我出来一下。”
　　出门前，大夫小心的把诊室的屋门锁紧。
　　门外，被压抑到细微的嘈杂声，隐隐的抽泣声，医生的安慰声，其它病人轻微的感叹声接连响起，平静而哀伤，不忍听，不忍闻，不忍诉说，让里面的孩子知道一个绝症的消息。
　　李洁在诊室里一个人好奇的四处摸摸、四处看看，也算是满足了自己一回对医院的好奇心，突然间外面嘈杂的声音平静了下来，李洁有些意外的向门口走去。
　　卡，门开了。
　　“妈！？”
　　李洁的母亲从门外推门进来。
　　“你要住院，你爸去交住院费了。”没有等李洁询问，李洁母亲就慌忙的借口道。
　　“妈，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要住院。”听到住院，从小到大从没有住过医院的李洁也有些慌张起来。
　　“就是肺炎，输几天液就好了。”母亲的微笑标准的45°角上扬，哪怕是最老资格的电影演员也不得不称赞这个笑容的老道，眼神里无一丝喜悦。
　　医生随即接口帮忙圆谎道：“我先开上两天的红霉素，先输着。”
　　然后递给李洁母亲一张药单，上面龙飞凤舞、密密麻麻的写着一药单的连笔字，李洁看不懂。
　　“医生，再见。”离去时，在母亲的嘱咐下，李洁礼貌的和医生道别。
　　李洁在前，放心的得知自己住院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母亲在后，肩骨佝偻、步履蹒跚，转瞬之间似乎头发花白了大半。
　　父母尚在，儿女不远行；倘若父母尚在，儿女却不得不西行，岂不更是悲剧？
　　平地一声雷，‘急性胶原性白血病’这个病名炸得李洁母亲恍恍惚惚，老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