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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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不堵，车开得快。一眨眼功夫，身边车越来越少。方燃过了几个红绿灯后开上坡，等明白过来留神看时，路上只剩下她这一辆车。
沿着一条路往上走，导航根本用不着了，方燃开着它纯粹是为了时不时听个人声，不然，只听车轮子碾过路面的沙沙声，会让她更加心焦。
过了个自动门，不一会儿就是个大门，方燃掏出钥匙按了遥控输了密码，大门敞开，她突然有点迷糊，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儿了。
方燃把车停到院子里给姚远打了个电话，那头关机。方燃心想，助理也是人，也得睡觉，能尽心尽力找了孟辰光那么久也算是够意思。可越往里走就越没底气，推开门的时候手有点抖，心里嘀咕，说不定人已经给找到了，说不定正躺在这房子里，怀里搂着谁睡得正好。
方燃进门伸手把大灯打开，环视了一圈，下面一层是厅，拐角有个楼梯。她叫了声“孟辰光”，看没人应，就踢掉了鞋顺着楼梯往上走。还差几级的时候看见前边有光，有人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身上蒸着刚洗过澡的水汽，正光着膀子拿着手机亮着屏幕，居高临下看她。
方燃见到孟辰光先是觉得踏实，后又感到不安，站在狭窄楼梯上，一时局促，开口问他：“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又说，“你公司里有急事找你。”“姚远说你喝多了怕你开车出去惹事。”越说心里越明白，明摆着自己被人合伙耍了，她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辰光看了眼手机，揶揄问：“一口气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你就这么怕我死了？”
方燃看着他得瑟，又想起姚远，忿忿道：“你们公司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明明就是个干行政的，怎么比演电影的还会装！”
孟辰光把手机往身边扶手椅上一撂，冷笑，“你怨得着姚远吗？你口口声声说不会来，不还是来了吗？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想来？你是怕我出事，还是想来见我？”
话没说完，方燃扭头就走。孟辰光站在上面喊：“你站住！”
方燃没理。
那人从楼梯上几步下来，拉住她胳膊带进怀里，沉声在她耳边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他身上热乎乎地圈着她，她偏过脸贴在他胸口，真的就不想走了。
孟辰光看她不动，一手揽住她腰，一手从背后解她衣服。这人呼吸的声音就在方燃耳边响，粗，沉，乱，渐渐夹杂着嗓音，漾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
方燃再也迈不出一步，闭眼认命。谁先露真心，谁就输了，男女之间游戏定律，颠扑不破。
坦诚相见，孟辰光伸手，覆在她身上。像是出了趟远门回家，打开门阳光一照，刺眼，陌生，可用不了多久，就一点点地熟悉回来。惊喜的是，在意的东西还原封不动的在那儿，可近看，却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用手从左边擦到右边，又从右边擦回来，怎么抹都抹不干净。他心里一急，便在她身上动作更紧。
方燃撑不住，觉得自己是个玻璃瓶子，太满，涨到浑身是裂痕，这会儿只要再稍稍一碰，就会粉碎。她不敢动，身上一僵。孟辰光察觉，收了动作，说：“先别到，忍着。”边伸手抱她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方燃已软成泥。这时两人若都用力，只会遍体鳞伤，在孟辰光面前，她一直都懂得服软。什么都不用管，服软就行。即使明知道他是错的，她也服软……
结束后孟辰光想抽根烟，可方燃两条手臂紧紧箍着他，他动不了，只能把人往怀里又揽了揽，低声说：“怎么瘦成这样，手里都捏不住肉了。”
方燃没搭理他，自顾自吸了吸鼻子。以前不觉得，真又被这人抱进怀里，她这才知道委屈。停了半晌她突然问：“这几年里，你想我吗？”
孟辰光说：“不想。”又问，“你呢？”
方燃说：“偶尔。”
孟辰光手臂紧一下，问：“想的时候难受吗？”
方燃骗他，“不难受。”
孟辰光叹气，晃晃悠悠的一声叹息，又似是松了一口气。
……
第二天是周六，早上孟辰光照例早起，姚远电话打来，他人已经等在外面了。孟辰光推开卧室房门走到方燃跟前，摸了摸她的脸说：“你再多睡一会儿。”说完匆匆关上门离开。
方燃迷迷糊糊之间，仿佛觉得自己睡在两人几年前租住的狭窄公寓里，孟辰光为了生计一早就要起床去上班，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这栋豪宅。
她摸起来去洗手间，上面多放了一套洗漱用具。拿起牙刷看了又看，崭新的，她却总疑心这东西被别人用过，索性放在一边，只简单洗了一把脸。
回到了自己家，姗姗还在睡着。方燃经过客厅，看到沙发上卷着一条毯子，心知方妈等了她整整一晚上。正好方妈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看见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方燃心虚，说：“妈，我昨天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嘛？”
方妈把早餐往餐桌上一放，黑脸道：“我是你妈，不用事事都听你的。”
方燃不敢吱声，准备去洗个澡。
前一晚方燃走前打电话，方妈听见她说孟辰光的名字，就心里存了疑，一晚上坐卧不安，现在打量自家女儿走路的身形，她心里一沉，问说：“今天周六，你还上班吗？”
方燃说：“公司还有点事。”
方妈不容商量道：“那就请假，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爸爸。”
方燃哪敢说不。
早饭后，方燃把姗姗托给幼儿园里临时保姆，又打电话跟公司负责的设计师交代妥当，就开车带着方妈往C市去。
到了墓园，两人刚走到方爸墓前，方妈就开始抹起了眼泪，说这两年不敢见他，怕被埋怨没管好自己闺女。人家都是闺女离婚抬不起头，她是方燃离婚了，才敢过来拜祭。又说，方燃现在工作不错，孟辰光也认了姗姗，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只求方爸保佑她将来别病病歪歪的，要死就来个痛快的，不要带累孩子……
方燃站在一边，总觉得方妈句句都是说给她听，心情越发沉重。
方妈说完，对着方燃道：“孟辰光这么对你，你爸要是活着，肯定得把他这混蛋给弄死。你现在就对着你爸发个誓，今后除了孩子，不能跟孟辰光再有来往。你受了那么多磨难，往后的日子不能再走弯路。”
方燃应了，走到近前，拿手擦了擦方爸的碑，觉得不够，伸手解下了脖子里的围巾，跪在那里一下一下把方爸的墓碑擦得一尘不染。
方妈想着让父女俩单独说说话，就自己转身离开。
方燃回头看了眼方妈背影，这才说话：“爸，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过。我妈这些年，越老越厉害，非要让我跟你发誓。你那么疼我，我要是真没做到，你老人家还真能半夜过来找我么？你说是不是啊，爸。”说完，对着方爸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方妈跟管理员聊了两句回来，看见方燃额头红肿，立时心疼地拿袖口帮她擦额头上沾的泥土，又不舍往方爸墓碑看了一眼，轻声道：“走吧。”
……
那边去公司的路上，姚远对孟辰光说，公司高薪聘的专家到了，正在会客室等着领导过去。
孟辰光笑，“人家知识分子谈事儿都是在早上。我们做生意的谈事儿都在晚上。人家早睡早起，我们夜夜烂醉，你说我们能活得过人家吗？”
姚远看孟辰光话多，精神，早已猜透三分，又想起在孟辰光院子里看见了方燃的车，心里立马有了数。方燃那车他眼熟，没多久以前他还给人刮了道口子，连车牌号都对得上，不可能认错。
想到这儿，姚远心说不好，这下可把方燃给得罪了，即刻开始发愁自己日后见了方燃，怎么跟人解释，转念又感叹，方燃这人看着贼精，怎么一摊上男人的事，就突然智商归零了？
一路到下车，孟辰光想到件事，回头吩咐姚远，“万君诚这个人，你给我多留意一下。”
姚远回想前一晚酒店大堂几个人碰面的情形，心知肚明，随口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别走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