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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缘 ...

  •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块土地——卞家,养育了一代代孙家人,我们孙家人也一代代的在这儿生活着。这里民风纯朴,人民勤勤恳恳。转眼不知过了多少年,村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以一条小河为界线划分为河东河西,渐渐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河东人建了寺庙,河西的人供奉着祠堂。一条大河守护在村子的周围,好像一条通明的混天绫正挂在天女的肩头,为卞家增添了一份妩媚和神秘。
      我家自我开始上几代都是富农。我的爷爷仍是富农,更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顽童”,他在我印象中是个爱打抱不平,最讨厌面前一套,背里一套的人,遇到这种人,他总挥起拳头就打,见到就骂。
      我的爷爷没多大,就有媒人上门说亲。对方是邻村的姑娘,家里人见对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就把亲事定了。这个女孩姓徐,婚后大家都叫她徐夫人。跟现在不同,我的爷爷婚前一直未见过自己的媳妇,直到自己到徐家庄把人娶回来,掀开盖头,才见到妻子的真面目。提到他们的婚事我总不免感慨一下:“虽然他们不像现在人,讲究什么先恋爱后结婚,但他们相敬如宾,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爷爷能撑门抵户,闲下来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出门转转,偶尔打抱不平。日子也过得安安稳稳,和和睦睦的。我看呀,这样的婚姻也没什么不好的。要真有个不好呀,也就是娶了丑的,嫁个矮子,就像赌博一样,赌输了没法更改罢了。可我看现在人恋爱结婚后还不是照样离婚。可见事情做了总有个利弊,但不做吧,就变得没出息,人说到底还是要想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才能好好做事,才能把事做好,就像你们现在年轻人常提的兴趣。”
      听长辈们讲,我的爷爷闲的发慌了,就喜欢坐在小板凳上,听别人聊听,因此,每家每户芝麻大的小事,他几乎全知道。听着别人的闲谈,渐渐的,村里每个人的心性,每个人的所作所为,他都清楚。他觉得不知不觉间每个人都是赤裸裸的了,他觉得自己与村庄里所有人,心与心近了。
      话说庄上有一个女人,身材极高,体积庞大,村庄里没人不怕她。她有个美名叫孙玉兰,但总“仗势欺人”。人们常聚在一起抱怨她。
      “她今天踢翻了我的菜!”
      “她昨天上我家院子里硬拔了一把菜。”
      。。。。。。
      孙玉兰的罪行,例也例不完,道也道不尽。
      一日,她在爷爷的菜园子里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后,就闯了进去,蹲下身子拔菜。没多久,爷爷被奶奶催着到园子里挖菜,爷爷二话不说,带上铲子也跨入菜园子,远远的就见孙玉兰那壮硕的身子埋在绿色的青菜间,藏也藏不住。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阴沉地问:“你家没青菜吗?”
      孙玉兰本来很害怕,但一想,几乎全村人都怕我,我还怕你不成,就头也不回道:“田里种了。”
      “那为何往这菜园子跑?”爷爷双手背在腰后,弯下腰,好奇地问。
      “哪有为什么,近唄!”玉兰挖着青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谁准许你来的。”爷爷翻了翻白眼,心想你这个刁妇,还有理了,是不是?就生气地问。
      “哪那么多废话。”孙玉兰瞪着对方,生气道,“我摘了,就是我的。怎么了,想打架。”
      “你这个死胖子,我问你话呢!你却想着动粗,这是什么道理。不知道这是你爷爷家的菜园子吗!我问你谁准许你挖菜的?”爷爷生气的指着玉兰。
      “怎么了。”玉兰站起身,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怎么了,你把他说出来,我也好问问。”爷爷一副今天得不到答案,就不放对方走的架势,但仍维持着斯文形象,“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欺负你。你仗势欺人,我照打。”
      玉兰瞪大了眼,挽上袖子:“我自己想来,不可以吗!”
      “哦。”爷爷弯下腰,抓起玉兰挖的青菜,抖了抖,甩去青菜上的露珠和泥土,笑笑道,“也就是说,你承认这菜是我家的了。”
      “是,怎么了。”玉兰开始糊涂了。
      “没事,只是谢谢你了。”爷爷边说边走,“既然你承认菜是我家的,我就带走了,家里人还等着这些菜呢。”
      “啊!”玉兰彻底傻了。
      “对了,不想继续白干活,就早点回去吧。”爷爷转回去,边走边说,“要菜,以后请打好招呼再说。”
      待爷爷回家了,奶奶直夸:“这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菜,厉害。”
      “这菜都是那孙玉兰挖的。”爷爷笑笑道。
      “你们没打架吧!”奶奶见爷爷全身没伤,仍担心地问。
      “我怎么会欺负一个寡妇,但我也不会因为她是寡妇,就让她欺负了去。”爷爷想着这事生气地说。
      此后,再无其他人敢欺负爷爷,人们大多觉得他惹不得,惹不起,并开始尊重他。
      当别人谈起自己的处境时,我们可以设身处地地想,为自己选出合理的道路,以此磨练自己的心性。当别人的处境降临到我们头上时,我们才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才能活得更好。

      没几年,爷爷妻子徐氏逝世。
      长辈们见爷爷还没有子嗣,心里很着急。终于熬不住,找媒人,给爷爷关注着哪家有好的姑娘。
      民国时期,一条小河代替了原来的海洋,养育着整村的人。雨后,天微亮,树木郁郁葱葱,一束光射过来,照亮了村里的房子,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一家早已敞开了大门,屋里一片漆黑,堂屋主位上坐着一对夫妻,看不真切,堂下跪着一位二十岁的年轻人。“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徐氏已去,你还没有子嗣。就再订一门亲吧,我请人给你关注一下。”堂上的男子开口了。
      “可妻子刚去不久。。。。。。”堂下的男子不情愿道。
      “这件事在于你,至于你妻子那,即使在,我想她会明白的!”堂上的女子立马开口了,“我相信她是深明大义的女子。但是你,托久了,就难挑到好女孩了。”
      “那就全凭父母做主吧!”堂下的男子不再争辩了,默默地点点头。
      刚跪下的男人此时漫步到一房屋前,进去了,房屋大开,阳光柔和地照在男子身上。
      “徐氏,你我本是同林鸟,奈何你先我而去。你都不知没有你,家里像少了什么,而我这心里像丢了什么。可见我这心里不是没有你,现如今,我这孙家还没有子嗣,长辈们焦急,无后的罪责,我也没法承担。我只能应了长辈的要求,再娶一门亲,还请您谅解。哪怕你有不满,我在阴朝地府与你相聚时任你处置,或是下辈子任你欺负好了。”说完,男子婆娑地离开了。
      男子刚走,一双黑色布鞋展露人前,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位打着发髻,用缀着金银的布做的发箍包裹前发的老妇人,只见她上身穿了除黑色的领口、袖口和钮扣外其它都为白色的大褂,下身穿黑色的长裤。岁月在她脸上刻满皱纹,但未磨灭她的信念,她眼里充满坚毅。
      老妇人走进房屋,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缓缓道:“徐氏,你本纯良,奈何你去的早,没留下子女,只留下我儿孤单地生活着,这个家反而越来越安静了。但我这孙家可不能绝后呀,我和老爷琢磨着,让我儿再娶个,你要明白我儿心里有你,也要明白我们这些人爱子护家的心思。”
      几个月后,一片“噼里啪啦”声中,一阵锣鼓声声中,一顶花轿送上门,美丽的新娘被新郎领出来拜天地。小孩子不停地吆喝着:“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老妇人拿着糖开心地分给小孩,不着痕迹地为新人让出一条道来。
      晚上开饭时,老妇人把长辈们请上上座,不停地指挥着上菜。老妇人抽身要去厨房时,笑着拉住几个人,打招呼道:“二姐,四弟你们坐会儿,我去厨房看看。”
      喜房内,新郎挑起新娘的头巾,坐到新娘旁边,新娘时不时的瞄着新郎,羞红了脸,两人久久地坐着,一直不说话。
      “我本娶过亲,让你嫁进来,委屈了。”新郎开口了。
      “怎么会,我老早就听说:你们一家人很和睦,尤其是大姐,人很好!”新娘说完低下头,“再说,我既然嫁给你了,就是你的人。只要你对我好,哪里来的委屈。”
      新郎开心地拉住新娘的手,新娘脸一红,什么都不敢想,不停地盯着烛光......
      这位温驯的新娘是后来的张妇人。
      一日,张氏正在厨房烧水,只见她打开水缸盖,将灶上的锅盛满水,盖上锅盖。
      “张氏,你事情忙完了,就出来一下!”一位面容严肃的老人刚说完,就往外走。
      厨房内的妇人跟着老人走到一处无人地。
      “媳妇呀!我知道你很贤惠。但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家总要有人来继承,是不是?”老人顿了顿,见妇人一脸平静,再道,“自打你进了这个家门,肚子里一直没消息,我跟老爷寻思着,过来问问,看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 “我也想要孩子,但生孩子哪能由得我们,况且夫君这么爱姐姐,还不知他有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妇人低头询问。
      “这事早已跟他提过,他说这事还得看你。所以,我就过来问你一声。”老人两手交叉握于前,问。
      “婆婆,一切全凭婆婆做主。”妇人展颜开口,“说实话这个家太安静了,人多点,才会多点喜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媳妇。”老人欣喜地抓住妇人的手,激动道,“这个家就需要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主持。我现在就让老爷请人来。”
      医生把了脉,说是女方,想法多,体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再开了一副药,就离开了。
      老妇人跟着边送边询问:“这得多久,才能有孩子。”
      “这事急不来,让小两口好好培养下感情,这孩子以后自会来的。”医生笑笑摇摇头。
      所有人离开后,留下这对新婚夫妇。
      “想不到是我的原因,害长辈们担心,也拖累了夫君。”张氏低着头,认错的样子惹人怜。
      “该检讨的人应该是我,一直活在失去徐氏的痛苦中,而忽略了活着人的痛苦。害你替我担忧,害你承受长辈的刁难。”男子拉住张氏的手,认真道,“我决定惜取眼前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地过日子。”
      张氏真诚地笑了。
      不久,张氏怀孕了,一家人都很欢喜。这天,张氏要进厨房,老夫人赶紧扶着新娘到大厅坐下来,“你可不能太操劳了,如今你可是我们家的宝。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来做。”
      “娘,那怎么成,活都让你干,那不就显得媳妇不孝了吗!再说,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帮助呀!”
      “此一时,彼一时了。你现在可怀着我的金孙,你可不能累坏了我的孙子。你都不知道,前几天,我总感觉听到有小孩在哭着说自己‘好累好累’。就没想到你这就怀上了。”徐夫人笑笑,要给张氏倒水。
      张氏也给婆婆倒了一杯,腼腆道:“我没那么金贵,再说了,多运动运动,对孩子的健康有好处,况且也好生养。”
      一年后,张氏产下一子。
      张氏为人善良,做事勤劳,善于家务,又添了子女,长辈们也疼她。他们夫妻两,相敬如宾,相互敬重,但也相处融洽,非常和谐。
      张氏共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不知不觉间,家里小孩多了,家里也越来越热闹。张氏的孩子中,老大育有三子,老大继承了家业,老二招到了袁庄,老三则是我(孙凌云);老二育有二子,一子因闹饥荒时要饭辗转在长兴,现在生活安逸,一子的独生子当了医生,现在南京工作;老三育有三子一女,都刁,村里人抱怨过常上他们的当;老四育有二子,俩子都单传,都因为工作需要,一个在昆山,一个在泰州;一个女儿因夫家是个败家子,儿子落水,义无返顾地回了娘家,未留下子嗣;一个女儿满脸麻子,害怕嫁人后,遭夫家嫌弃,所以一辈子都未成婚。人,一辈子都在忙。
      我出生的时候,是老三。三个亲兄弟,老大岁数与我的岁数相差很大。两个哥哥自出生没多久后,老早就被送入学堂,但学无所成,长辈们总叹气,不指望家里有个官人了。在老大出生的时候,长辈就希望他能去读书,考个功名,谁知老大不爱读书,他虽然没有逃课过,但是一样也没学进去,到二十多岁时,仍是文盲。老二出生时,家人立马让老二上学,老二学习极刻苦,但死老筋,虽有余力但力(能力)不足。老三诞生后,就没打算把他送进学堂,但有人劝说老三聪明,让他上学,家人想三兄弟就老三不上学,显得厚此薄彼,就他上了学堂,但也没指望他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只让他学了几年,认识了绝大多数字就得过且过了。
      老三孙凌云,家中最小,所以家里人很疼,加上他很会说话,人也机灵,使得他备受宠爱。他虽有了爱他人的“理由”,但最后也养大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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