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凤迹

19、槐爷爷槐奶奶

　　这天，我正要去镇上买东西。有个人蹒跚的走过来了，他看起来像小张，我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同时，我纳闷地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我们快错过的时候，他回头喊我：“小墩子？是不是小墩子？”
　　“你是？”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小张呀！”他不停地用手指着自己，害怕我忘掉他似的。
　　“小张！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别提了，那天，我和团长一起上战场，死的死，伤的伤。”小张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
　　“别提这些伤心事了，都过去了！”小张不愿意多言，只拿手甩甩。
　　“团长呢？”我抓住小张的手，执意要个答案。
　　“死了。”小张说着这些的时候，眼里噙着泪水，大概是怕我难过，简短地解释了下，“还好，现在人都夸他独臂英雄赵仁宗。”
　　“他死了！”我难以置信地低语。
　　“放心，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难过，相反，他很庆幸。”小张关注着我的神色，安慰着。
　　“是吗！”我一直沉寂在这件事的打击中，小张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在意。

　　当兵的旅途是寂寞的，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我有时会怀疑里面有奸细吗？当兵的旅途又是快乐的，我们不分彼此，没有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只有同志同志的友谊。我们常围着火堆聊天，讲家里的状况，说家乡的传说，谈自己的思念，喝口水，或沉思，或低声啜泣！
　　家乡的一桩桩悲剧似说尽了，幸福就不远了。
　　一个个神话徐徐道来，做好人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日本人扫荡时，郭戴庄很好的避开了搜索，源于一对夫妻树。那里人尊称他们槐爷爷槐奶奶。而这个故事就是那位团长所说。

　　风吹的很急，掉了一地的花粉，仔细听来，会听到一群小精灵的低语，很噪杂，让人听来心烦；或是低声啜泣，声音尖锐，让人听着刺耳；或是追逐的脚步声，一阵一阵的，让人睡不安稳。
　　一个柔柔的女声响起：“终于解放了！”
　　另一道不满声似雷霆般响起：“离开父母就那么开心吗？！”
　　“父母，早已不在了，我都没见过，我开始见世面时，周边漆黑一片。只有黑色的灰，什么都没有剩下！”柔柔的女声又响起了。
　　“哎，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那灰就是你的父母！我们是花粉，在面世之前一直躺在母亲怀里，沉睡着，我们的世界一片乌黑，什么也看不见。幸运的是，母亲一直守护着我们，我们受着她的庇护，享受着恬静温馨的生活。随着时光的飞逝，母亲慢慢松开双手，我们先是感觉到光，慢慢的，从井底之蛙变成见到全世界的幸运儿。母亲的恩泽很大。”
　　“我长成这样，但我母亲又是那样，这是为什么？还有，你知道我一睁开眼就看着这片刺眼闪亮的世界心情吗？很痛。看来母亲不喜欢我。”女声柔柔的细声请教。
　　“你母亲死了！”看着女孩纳闷的眼睛，年纪大的精灵解释着，“那灰就是你母亲的残渣。”
　　“怎么会！”女声柔柔的，不愿相信事实。
　　“肯定是的。我们原本过着和平共处，极安逸的幸福生活，谁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一群日本人，你再也不会找到这么野蛮的种族了，他们烧杀抢略无恶不做。他们像强盗一样挖金抢银，一个也不放过，一点也不剩下；他们像乞丐一样打劫食物，家里的搜完，还在田里拔了萝卜吃；他们像疯狂的野兽一样攻击村民，稍有不顺心的就巴掌伺候，更甚的是，杀了扔进土坑。他们丧心病狂，最后还放把火，毁了我们这些精灵的家。”
　　“刚才我看到一大群人要过来了，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八嘎？”
　　“你怎么知道？”
　　“他们就是那群日本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找槐爷爷槐奶奶，他们是仙人，比我们有实力。”
　　“好，我们一起去问！”
　　“槐爷爷槐奶奶，感情好呀！”精灵见着两位仙人，恭敬地上前打招呼。
　　“小精灵，在旅游呀！”槐奶奶笑着和精灵们打招呼。
　　“哪有心情旅游呀！家破了，无家可归，只能四海流浪。”说着，精灵流下几把悲催泪。
　　“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槐奶奶一听，心神怜悯，问。
　　“还不就是日本人捣的鬼……”精灵们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说完了自己悲惨的遭遇。
　　听了小精灵的故事，槐爷爷把拐杖往地上一戳，发狠道：“你们先进郭戴庄内，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人，有胆子闹到我这儿来。”
　　等精灵进去后，槐奶奶走向槐爷爷：“老伴，真要这么做，仙人不可插手人类之事。”
　　“这不仅是人类之事，也是仙家之事。他们毁了精灵的家，也不会善待我们这些仙。况且我们成仙之前，不也是人类吗？”槐爷爷耐心解释着。
　　槐爷爷槐奶奶隐去后，树木开始疯狂生长，包裹住村庄。
　　此时恰好是夜里，所有人都睡了！
　　谁也没注意，在精灵游荡时，月亮在田野里洒下一缕缕银白色的光辉，这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抚摸着叶子的脸庞，把树木衬托得更美更亮，也照亮了精灵前进的道路。
　　在精灵与仙人交流时，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照亮了奔腾不息的流水，她轻轻抚摸着大地，伴着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香。最后，月亮释放了贮蓄已久的光亮，为未来的天空除去最后一丝污渍，她的魅力与辉煌令人深深的着迷。
　　在树木包围村庄的时候，月亮似害羞的姑娘，只见它把云纱遮在脸上。星星也藏在云层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神秘。
　　日本人在外面寻了一遍，问身边的人，你确定是这里。
　　“是的，但上次我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树。”
　　“估计村庄在后面，你们进去看看！”
　　部分日本人进去后，树木遮住了原来的路，人一个个都散开来了，他们在里面不停摸索，最后害怕了，两腿不停抖动，都想回去。更有甚者，发出惊恐声。
　　外面的人命令放火，有人担心里面的同伴，大胆劝说不可！
　　长官执意如此，那人最后不得不服从长官的命令，放火，火到之处，烧了树里的日本人，烧伤树木，也烧伤了仙体。火光很大，惊醒了熟睡的村民，他们起来纷纷给树浇水，盼着火扑灭。仙树却放佛活了，燃火的一头不停地往外延伸。外面的领头人赶紧下令撤退。等太阳出来了，火灭了，树缩回去时，暴露了几具穿着日本军服死尸。村民一下子知道了一切，很感谢这对夫妻树。
　　有人说他们自此伤了仙体，也有人说他们因做好事被玉帝拉到天庭做官，还有人说他们解开了心结，投胎转世为人……传说太多，只有那屹立不倒的树还在微风中开心地笑着，仔细听来，还有笑声。
　　就不知是精灵的嬉笑声，还是仙人们的谈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