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是泡沫》嫣然雪

38、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那晚我和芯姐九点多才从网吧出来，我本想趁姐夫不在家赶紧把我的行李箱拿回自己的租房，没想到我们刚进房间打开了灯姐夫就推着自行车走到了门前，“奎，你提前下班了！”芯姐望着姐夫惊讶的问。
　　“姐夫！”我讷讷的喊了他一声。
　　“你就是玉玢！”他一双眼睛盯着我惊讶着问道，虽然刚来这个小镇那天我和他遇见过，但我们始终都没看清过对方的脸，这是我和他第一次正面看清了彼此的面孔，他长得并不帅气，但看上去特别有型，一张方形脸，眼睛很亮。
　　“嗯！”我低声的回应着他，觉得他和之前我看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我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动不动就打老婆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快坐啊！”他一边把自行车推到床尾处一边笑着对我说。
　　“很久没见你姐夫这样笑了！”芯姐拉着我坐到了凳子上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
　　“玉玢，那天我心情不好没好好招呼你你别介意啊！”他坐到床上望着我笑呵呵的说道，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我。
　　“没事，我早就忘了！”我说着站了起来提起自己的行李就对他们说我要去新租的房间了，“你租房子了？”芯姐惊讶的问我。
　　“租了，就在思颜隔壁。”我说。
　　“玉玢，你真不打算回家了？”芯姐望着我再一次问。
　　“嗯！”我低下头沉沉的应了一声。
　　“在外面也没什么不好！”姐夫笑着说。
　　“想清楚就行！”芯姐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她知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掌控不了我的去留。
　　“那我过去了！”我向他们说完转身向门边走去，姐夫热情的对我说以后常来他们这里玩，我嗯的答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芯姐本来要陪我一起过去的但被我拒绝了，我告诉她第二天我会和思颜一起去找事情做，她除了重复的说让我好好想清楚之外也没说别的了。
　　当我踏着朦胧的夜色走到那栋民宅的时候，思颜房间的灯已经熄了，我望了望她漆黑的窗口，却听见思颜和一个男人在房间里娇嗔嬉笑的声音，我想应该是她老公回来了吧，便转脸从包里摸索着钥匙用手机照着打开了刚租的房门，我望着那个潮湿的屋子，四面的墙壁和屋顶都已经被熏成了土黄色，灰色的水泥地上除了那张木板床就是窗下有一个水龙头和一个红色的旧塑料盆，水龙头里时不时的积起一滴水然后滴答的一声掉在盆里，盆里已经有了半盆水，应该是滴了很久而得。
　　我把行李拖到了床边，拿出毛巾用冰冷的水随便洗了下脸便躺到了硬邦邦的床上，却觉得就好像睡在地板上一样，让人浑身难受。
　　我被扎伤的手指一阵阵的把疼痛传播到我的大脑，我在黑夜里轻轻的把它吸吮，却怎么也吸不走那锥心般的疼痛。隔壁的房间不时的传来思颜嘻嘻的笑声，伴随着我的无眠，细数着这黑夜的漫长，还好我今天租了这间屋子，不然的话今夜的容身之所不知道又是哪里！
　　就在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依米打来的电话，“玢玢，你还好吗？”依米清纯温暖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里传到我的耳朵，她的笑脸，就从我的思绪里慢慢走来。
　　“依米，我很好，你呢？”我把头缩进被子里面小声的说道，又兴奋又心酸。
　　“玢玢，我也很好，就是我想你了，如果你在那边不开心，随时欢迎你到我这里来，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房子真的很寂寞！”
　　“我知道，我有时间会来陪你的！”我说。
　　“你真的过的好吗？”依米在电话里怀疑着。
　　“真的很好！”我说。
　　“你想韩文语了吗？”依米大概听出了我颤抖的声音。
　　“我不想！”我说出这话后鼻子就开始酸了起来，然后没等依米再说话我就嘶哑着声音说：“依米，我想睡了，改天再打给你！”然后匆忙的挂断了电话便伸手捂着嘴不住的抽噎，在隔壁思颜娇嗔的笑声中，不住的抽噎，然后我看见柔黑的房间里仿佛有一团团黑雾正向我袭来，钻进我的被子、晃进我的泪光，挥之不去。

　　第二天思颜也请了假，她用自行车载着我到她上班的厂周围为我重新找事情做，我坐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绾着的发髻，望着她微胖的身子费力的踩着自行车载着我在宽阔的柏油路上缓慢的滑行，突然觉得有些感动，我们素昧平生，她却能这样热情的为我奔波，就好像芯姐不是我的姐姐，她才是我的姐姐一样。
　　那天我们问了很多厂，结果只有一个皮革厂招工，我也只能随遇而安，我想只有先把生活暂时稳定下来，其他的，交给以后。
　　因为我没有车，思颜只得先把我送到皮革厂上班后再自己骑着车去上班，还记得刚上班那天下午，当我正在拿着锤子用小钉子为那些皮革打孔的时候，一个坐在我对面模样俊俏的男孩笑着小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哎，你叫什么名字呢？”他依旧笑着问我。
　　“我叫玉玢！”我淡淡的说，并没有看他。
　　“果然人如其名一样美！”他笑着说。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拿起一把凿过孔的皮革一下砸在我面前，“看看你做的，全弄错了！”她凶巴巴的说着，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憋了一下我对面的男孩。
　　“我做的全在这里！”我说。
　　“他们说就是从你这里拿去的！”她愤怒而大声的说。
　　“不是的！”因为我做的从来没人来拿去过，我知道。
　　“班长，真不是她的！”坐在我旁边的女孩站起来为我说话。
　　只听啪的一声，那个为我说话的女孩已经被所谓的班长甩了一巴掌，“别人都说是，就你说不是，那就是你和她一起做错的，都滚！”她指了指我身边的女孩又指了指我，“你们两都可以走了，以后不必来这里上班了！”她看着我们凶巴巴的说，这时厂里的老板刚好走过，被打的女孩连忙跑过去向老板哭诉委屈，结果老板只是挥挥手笑着说：车间里的事都是由班长说了算，我既然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她我就不该干涉！然后和那个班长对视笑了一下就走开了，“赶紧给我滚！”班长指着我和那个女孩大声嚷道。
　　替我抱不平的女孩哭着跑出了车间，我也转身悻悻的离开。走到厂门口的时候女孩看见了我后就红着眼睛向我跑了过来，“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和你对面那个男孩说话班长才故意找你茬的，因为那是她男朋友，我来这个厂三天了，昨天就有一个刚来的漂亮的女孩也是因为和她男朋友说了话被她赶走了！”她愤愤的说。
　　“居然这样啊？”我没想到和那个男孩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让我失去了这份工作。
　　“是啊，她就是见不得比她漂亮的女孩！”女孩一脸的不服气。
　　“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你失去了工作，还被她打！”
　　“没事，我就是看不惯，只是，这样的地方哪来的公平，一个小小的班长就如此耀武扬威的，悲啊！”她说着骑上自行车向我挥了一下手就走了，然后她的身影就慢慢缩小在我的眼眶里。
　　我顺着宽阔的柏油路旁漫无目的的走，心里有种无望的感觉，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问题，突然深深的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以前在学校里时对外面的世界抱着的那种美好的想法瞬间土崩瓦解，细碎的铺成了心里一条凹凸不平的路。
　　我抬头望着一幢幢明光闪闪的高楼，望着柏油路上的花圃里迎春而绽开的薄薄绿意，望着每一个美得如诗如画的江南一角，这一刻，所有美好的风景都消不出眼睛里的绝望和口袋里的贫瘠，我突然想起那些路边乞讨的乞丐，或许对于生活的各种面孔，他们大脑里才有着更深刻的认知。
　　那天我一直在思颜的厂门口等着她下班，她一听我被皮革厂的班长赶出来后先是一阵愤怒，然后又笑着安慰我不必灰心，她会尽量帮我重新找事情做。她推着自行车和我并排着走在路上，风时不时地吹拂在我们身上，凉凉的。
　　“玉玢，看你这芊芊细影对于在工厂做工可能你还真吃不消哦，要不我介绍你去做另一样工作，既轻松又赚钱，而且如果是你去做的话赚钱肯定就像在乡村里捡树叶一样快！生意一定好得没的说！”思颜盯着我低声而诡异的说着。
　　“什么生意？可我没成本啊！”我纳闷的望着她。
　　“你有着无可限量的资本！”思颜凑到我耳边说。
　　“什么意思？”我诧异的望着她。
　　“你放心，我有人脉，今天晚上我帮你联系联系！”思颜开心而奸猾的看着我说。
　　“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行当吧？”我在心里猜疑着思颜说的会不会是那种叛卖□□的肮脏职业。
　　“不是不是，放心好了！”思颜摆着手说，我仿佛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一些刻意躲闪着的光，但我一回想觉得思颜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她一定不会害我，也就没再多心。
　　晚上的时候思颜跑到我的间房欣喜的告诉我，她帮我联系好了，那个老板同意今天晚上就见我并且为我详谈工作的细节，然后她让我打扮漂亮一些，她说那些大老板都是很体面的人，我们也不能素颜朝天衣着寒酸的去会人家，要不一看就低人一截似的，所以思颜拿出了她最宝贝的一套连衣裙非要让我穿上，那是一套清新典雅的嫩绿色裙子，单调的花边和长长的裙摆更显出了裙子的高贵和大气，思颜说那是她没生孩子的时候穿的，只穿过两次，那时她也很瘦。我本来不穿的可最后我还是拧不过她只得乖乖穿上，然后思颜看着我又笑又跳的啪啪啪的直鼓掌，“美！玉玢你真的太美了！”她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望着我感叹着。我问她到底是什么工作要这样精心打扮，如若赚钱为什么她没去，思颜说那种工作就要有气质和身材的女子才能胜任，因为人家是大公司，至于做什么老板会给我详细介绍的。
　　我很快跟着思颜打车到了另一个镇上，那虽然是一个镇却有着林立的高楼和望不见尽头的霓虹，看上去也不失繁华。我们走进了一个五星级的酒店，然后乘电梯到了六楼，思颜说这些大老板谈工作都喜欢在酒店，这样更能表现出他们的诚心和对所招的工作人员的重视。当思颜笑容满面的敲响601号房间的门的时候，一个留着一口很好看的小胡子的男子打开了门，他西装革履、平头、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不是很好看，但一口小胡子的确很有魅力，看上去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来了！”他笑着向思颜打着招呼，好像他们很熟悉一样，然后又用眼角的光不住的打量着我的一身，热情的招呼我们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罗总，这就是玉玢！”思颜指着我向他介绍着。
　　“玉玢，谢谢你，你给了我出乎意料的惊喜！”罗总说着脱下了西服的外套放在沙发上，然后拿着杯子倒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酒，递了一杯在我面前然后他自己又倒了一杯向我举起说：“这杯酒，我单独敬玉玢！”
　　“很抱歉，我不会喝酒！”我微笑着说。
　　“罗总单独敬你，这是多大的面子啊，即使不会喝也要勉强喝哦！”思颜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硬塞在了我手上，然后凑到我耳边说要想得到这份工作这第一杯酒必须得干，我转脸看了看她，她笑着向我点头，我转念一想喝就喝吧，为了工作豁出去了，谁叫我全部家底只有几十块了呢，于是我端着那杯酒碰了下罗总一直递在空中的杯子，跟着他的样子晃了晃一饮而尽，就像去年的夜晚在街上喝的白酒一样，喝下去了都不知道酒的味道，只感受到舌尖上淡淡的苦涩。
　　“好！”罗总看着我喝完后大声的赞道。
　　“思颜，我也单独敬你一杯，这份惊喜你功不可没！”罗总说着又倒了两杯酒和思颜一起干了，思颜喝后开心的大笑起来对罗总说：“罗总，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像今天这么有面子过！”然后思颜望着罗总，虽然依然笑脸一张，但我看出她的眼睛里涌动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像失望、像惊喜、也像祝福，明明存在，却也模糊得让旁观的人无法去看清。
　　“我先去上个洗手间！”思颜看了看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罗总然后站起身，我伸手从后面轻轻捏了捏她的腿，因为我一个人总觉得尴尬，她立马知道了我的心思，弯下头又凑到我耳边说：“放表现好点，罗总可能会向你说他公司的一些机密，我怎么能听呢，我一会就回来！”她说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笑着向罗总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罗总，你们公司是做些什么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又倒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玉玢，我们先不说那些，让我再为你我奇迹般的相逢敬你一杯！”
　　“我真的不会......”
　　“再推迟就是看不起我！”没等我说完他已经把杯子递到了我怀里，我连忙轻轻往后面移了下身子伸手无奈的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
　　“玉玢，你希望我们以后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吧？”喝下了那杯酒后罗总又望着我说。
　　“当然！”我微笑着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那还得再干一杯！”他说着又倒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说，“你可能不知道，生意场上都是用酒说话的，喝开心了，事也就办成了！”
　　“罗总，我真的不能喝了！”我伸手摸了摸额头，都觉得有些晕晕的了。
　　“那就喝这最后一杯，好不好，第一次见嘛我也该让着你些，喝了这杯我们就谈工作！”他说着又把酒端起来递到我面前，微笑着向我点着头，我看出了他眼睛里的诚心，只得又把那杯酒喝下。
　　“你真的不知道是来做什么工作的？”喝完最后一杯酒后他从对面起身然后走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微笑着问我，一双眼睛如水一般映照着我，仿佛有种欲望在里面流窜。我轻轻的把身子从他的跟前移开了些，心里更加紧张起来，“我不知道，思颜说你会告诉我！”我故装冷静的说。
　　“那我告诉你！”他说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扬着脸往我脸上凑过来，我吓得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慌忙的站起了身，“罗总，你这是做什么！”我看着像在质问他，心里却砰砰直跳，突然觉得事情不对便转身往门边跑去，无奈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我还没跑到门边他已经几步走到了我面前一把把我抱了起来，“你放开，你要干嘛？”我大声的喊道，一双手胡乱的抓在他的身上。
　　“不要害怕，你难道会真的不知道！”他说着完全不顾我的反抗一下子把我放在了床上，然后整个身体压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飞快的解开他衬衫。
　　我躺在他身下拼命的挣扎，一双手胡乱的抓在他身上，怎奈他力气太大我根本动弹不开，他脱去自己的衬衫后双手按着我的双手身体压着我的身体一张嘴巴就开始在我左右摇摆的脸上胡乱而放肆的亲吻，我一遍一遍的大喊着思颜然后无助的泪水就从眼睛里像逃命一般疯狂的冒出来，滑过我的眼角流进我的耳朵，流向了苍凉的夜。